第29章 月考（上）
月考如期而至。
一大早，整座校园都闹哄哄的，被分去最后一考场的考生依旧是一脸无所谓，反正也够差；
处于中间阶段的，也依旧是愁眉苦脸，生怕自己降，同时又抱着巨大期待，要求自己一定要考好。
季听风现在已经是和苏凌在一栋楼里考试了，而班上的学生依旧要在考前摸一下他的书——希望像风哥一样，运气爆棚，想考几分考几分。
季听风靠在桌子旁，低头玩手机，也懒得管，学渣不学习就能考高分的名头确实很爽，苏凌也帮他隐瞒的很好，甚至有时候还帮忙加火。
学校预备铃声响起，考生出发去教室。
临走前于凡和李光豪还抱了抱季听风：“蹭蹭好运！”
季听风：“......有病？”
苏凌低头边笑边收拾东西：“你不看书？”
周围有学生走过，你风哥张口就来：“我就没看过书！”
苏凌嘴角一抽：“嗯，季听风从来不看书，看书的是柴柴。”
听到苏凌这话，四周投来羡慕的目光，风哥就是牛！
这说明什么？有同桌扛大旗的，人设一般不会轻易倒，而且还能让你一飞冲天，尤其是能考年级第一的同桌。
走廊上背书的声音、翻书的声音四起，比早读都认真。
季听风照样先送苏凌去考场，A1的座位牌十分显眼的贴在桌上，门口贴着的座位表上的照片，也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程浩看到苏凌就忍不住打抖：“来了！考试看到苏凌我就慌。”
苏凌一脸迷：“冷的话让欧阳给你贴个暖宝宝，免得等会儿写不动字。”
“噗呲！”欧阳可星笑出声，“程浩，你少说话，考也考不过说也说不过的，不闹心吗？”
程浩看着她，陷入了短暂的迷惑：“讲真，在你说这话之前，我还没想过这问题，但是现在，我开始想了。”
这都什么神仙对话？站在门边的季听风一脸无语，他拍了拍苏凌：“走了。”
“加油！你可以的！”苏凌握紧双拳给他打气，“不然你就要被我逐出师门了。”
“......好，你也加油，考过程浩就行。”季听风说完眨了眨眼，笑着朝自己的考场走去。
程浩：“......你们什么意思？！考前那么打击我！”
然而苏凌只是一笑没说话，欧阳可星也直接略过他的话，拉着苏凌问：“季听风是你徒弟？！”
“开玩笑啦，只是因为是同桌，要是考太差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苏凌随口瞎说，将笔袋拿出。
金之情姗姗来迟，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有男生从教室旁边经过故意逗她，轻轻的拍了她一下，结果被于凡看到了。
于凡直接冷着脸拉着那男生：“打她干嘛？”
男生吓了一跳：“于、于哥，我就闹着玩的。”
“以后不许动她。”于凡声音冷冷的，转头看着男生，“听到了吗？”
男生连忙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周边的学生第一次见到于凡这副样子，纷纷表示受到了惊吓，毕竟平时看到的都是笑容灿烂的大帅哥。
欧阳可星趴在门边看着这一幕，一脸震惊：“牛！一个季听风，一个于凡，真牛！之情，你好福气啊！”
金之情听到这话，瞬间满脸通红，突然有种想要打欧阳可星的冲动。
于凡走到前面，递给她一瓶牛奶：“加油。”
“嗯，加、加油！”金之情拿过牛奶麻溜的跑回了位置，周围的学生发出吃瓜的绵绵长音：“哦——”
懂了懂了！
于凡看着金之情那害羞的样子，抿着嘴笑了一下。
转身一瞬间余光才注意到坐在第一个一直撑着头看着他们的苏凌，突然有点尴尬：“加、加油。”
“嗯，好的，你也是。”苏凌一脸微笑的目送他离开。
她看着门外，似乎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一般，这么久了，居然现在才意识到于凡也算是一中的“哥”，平时太过友好，都要忘记了他是和校霸季听风混的。
果然，啧，不愧是兄弟。
第一场考数学，监考老师是袁逸民。
一班的学生看到他的时候，都一脸震惊，毕竟老袁从来不监考的。
苏凌不是很了解，但是看着周围学生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出一二。
袁逸民一脸严肃的站在讲台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通通收好，一旦发现作弊者，取消考试资格，通报批评！”
程浩悄咪咪在苏凌身后说：“老袁监考，试卷该不会很难吧？”
苏凌微微偏过头：“你又不怕，加油。”
开考铃声随之响起。
而监考季听风的是英语老师吴欣欣，她就跟袁逸民形成了鲜明的反比，全程面露微笑，看到季听风还要点那么一下。
季听风无语，我都坐在角落里了，你还能看到我？
拿到试卷的他写好考生信息后，用手挡住题目再慢慢下移，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第一题。
一般第一题能写出来，就会是个心理安慰，不然脑子里下意识就两个字“完蛋”。
苏凌没他那么有仪式感，拿着试卷大致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大题的一二问季听风也应该写的出来，心里有数后，干脆翻到哪写哪。
结果隔壁三班的学霸不小心瞥到这一幕，突然心里一慌，自动笔芯在试卷上戳出一个洞洞。
这每次跟年级第一一个考场就很考验内心的承受能力。
临近结束还有十分钟时，苏凌交了试卷，程浩也紧随其后，班上前两个座位突然的空旷，让在场的考生倒吸了口凉气。
这次的试卷说不上简单，但也不至于很难，就是坑很多，一不小心就坑里见。
程浩问苏凌：“最后一道大题答案是几？”
苏凌带给他一张小纸条：“自己看。”
“......你还有时间抄答案？”程浩一脸懵逼，“你什么时候写完的？”
“半小时前。”苏凌自顾自的往下走了一节台阶，“你要等欧阳还是？”
“等，我先看答案。”程浩从头看到尾，发现答案一样，但最后一小问，他写的是4，但苏凌的答案是3。
“最后一小问不一样。”
“你没减原数。”苏凌直言，接着伸出手，指着纸条，勾了勾手指，“最多扣你两分。”
面对突如其来的暴击，程浩当场石化，一动不动。
苏凌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下一秒无情的抽走纸条，十分没有同理心的往楼下走去，她要看看季听风有没有坐满2小时。
考区里不允许提前交卷的考生逗留，但是苏凌就像有特权，她抱着手站在走廊尽头，喝着牛奶看风景，还有四分三十秒。
从这个角度刚好也可以看到吴倾扬的教室。
高三的氛围，总是充满紧张，但是他，好像一直那么淡然，苏凌陷入短暂的回忆里。
随着考试结束铃响起，一群学生飞一样的冲出教室，似乎像是要逃离炼狱一般。
苏凌转过身，有学生跟她打招呼，她都会笑着挥挥手。
不一会儿，就看到季听风焉了吧唧的出来，头发都有点乱，没准是挠头挠的。
但是看到苏凌的时候，双眼突然放光，要不是人多，真想冲上去抱抱。
苏凌看着距离差不多，就往楼梯下走，季听风跟上去。
“会写吗？”苏凌语气自然的问。
“一半一半吧。”季听风叹了口气，“有的答案好奇怪，写完我都好怀疑。”
苏凌听到这，突然眉头一挑，露出了微笑：“比如？”
“第十六题的第一问，答案的二π根号三减二，算的我都迷了，不会写。”季听风拍了拍脑门，“估计凉了。”
苏凌竖起一个大拇指，一本正经说：“你对了。”
“......？！”季听风瞪大了眼睛，还好走到了平地，不然都有可能激动的滚下去。
苏凌无视了他这神情，只是接着说：“下午考英语，好好写。”
“我肯定行！”季听风开始嘚瑟，“我感觉有希望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放平心态比较重要。”
“......你能不能不打击我？”
苏凌偏头看了他一眼，张口就来：“哇，你好厉害，你肯定行！”
毫无感情可言。
季听风：“......”
算了算了，凌凌老师就是考试机，不要自讨没趣。
两人在牡丹阁跟于凡和金之情一起吃午饭。
对比他们，季听风和苏凌能自然而然隐藏到现在，其实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于凡和金之情是这样的：
于凡给金之情夹牛排，金之情就要给他夹一块鱼排；
于凡再给金之情把面拌好，金之情就要红着脸将水果喂给他。
苏凌和季听风：“......”
我们好像不该在这里。
于是两人很自觉的搬着自己的午餐去了另外一张离他们十米距离的餐桌。
这边后知后觉的两人，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继续。
季听风打了个抖，想起刚刚那场景，以后都有点难以正视于凡。
苏凌看着他那神情，忍不住笑出声：“你那什么表情？发小被抢走了心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是在想，明明我们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为什么我们好像很自然？”季听风真诚发问。
苏凌被他一问，突然也有点迷，这题比数学题还难。
“对啊，为什么？”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突然有人在他们耳边打了个响指。
牡丹阁一般比较安静，不会被人打扰，那这是谁？
他们齐齐转过头，异口同声：“干嘛？”
欧阳可星吓了一跳往后一步靠到了程浩怀里：“你们干嘛？！吓我一跳！”
苏凌看着她，突然灵机一动问：“你看我们两个像什么？”
季听风点点头跟着问：“像什么？”
欧阳可星一懵，这什么问题？难道不像人？
她转头看向程浩，程浩一笑说道：“像难得和平相处的兄弟。”
“对！就是这样！”欧阳可星连忙点头，“反正不知道怎么说，就觉得相处的很自然，像情侣也不像，但是又觉得特像‘老夫老妻’哈哈哈哈！”
季听风转过头有点无语，他低头吃饭，老夫老妻？兄弟？
说的什么话？！我们是青春可爱的情侣！！！
苏凌也无言，做了个请的姿势：“之情他们在那边，欢迎观看情侣相处模式，慢走不送。”
两人静默了三秒，突然爆笑出声，而后在苏凌冷冷的目光下乖乖缩着脖子离开。
季听风见两人离开，才一本正经的开口：“我们才不是这样，我们是自然而然的互相宠。”
“......”苏凌没想到季听风会说这话，震惊之余低头一笑，“有道理。”
因为已经习惯把你列进生活里，习惯性把你放心上，所以做什么事都显得自然。
“当然，可能性格差异吧。”苏凌笑着说，将炸鸡递给季听风，“每个人的相处方式都不一样，也用不着刻意学习和复制。”
季听风接过炸鸡，点了点头：“嗯，这才是人话，欧阳不是人，说不出人话。”
“......不是人？”
“不知道，瞎说的，没准她就是那兔子妖。”
季听风哼气鼓鼓，咬了口炸鸡，我记仇了，还说苏凌和程浩是一对，哼！
想着又大口的咬了一口炸鸡，“好吃！”
坐在对面的苏凌看着他嘴角一抽:“......”
这是真好吃吗？我看着怎么很像有一种“狐狸吃兔子”的凶残之像？
........
下午考英语。
这次的听力语速飞快，季听风叼着笔，一脸不爽，“这念得那么快是要赶着去投胎吗？”
周围的学生本来很紧张，下一秒瞬间笑出声。
监考老师迅速从讲台上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笑什么？！现在是考试！”
季听风事不关己似的，下笔写了个“c”，不会就选c，准没错。
结果连题号都没听懂，听力都放完了，自己还有两个题没写。
季听风一脸懵，看着试卷突然无从下笔，握着笔的手直抖：“为什么不等等我？我都还没选完！”
周围：“......哈哈哈哈！”
监考老师彻底无语了，为什么那么开心？这省级出的试卷，听力难道那么简单吗？
另一边的苏凌，无奈的叹了口气，修勾啊修勾，自求多福吧，作文别跑题，应该还是可以补补的。
季听风突然打了个喷嚏，左手放出的火焰在瞬息间消失。
他看了眼四周，在心里骂道：靠！这什么鬼教室？那么阴！这是不是风水不好啊？！
而且神奇的事情是——目前这个考场，算是中等了，结果考到一半也有人陆续离场。
监考老师看着面前一张张试卷，大概瞟了一眼，不是瞎蒙的就是连选一样的，作文就写了几句话的试卷就有几张。
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在看到季听风还在埋头苦写的时候，可以说是欣慰到一定地步了，不然也不会盯着他看了半小时。
直到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季听风才放下笔，虽然感觉cpU已经烧完了，但是看着写得很认真的卷子，他还是忍不住夸了夸自己：“我真厉害！”
一旁的男生与他同时交卷，出教室的时候连忙问他：“风哥，你都会啊？！”
季听风将书包甩在肩膀上，淡定的摇了摇头：“不会啊，瞎写的，写满就行。”
“......厉害！”那男生吞了吞口水看着他，不愧是你！
季听风挑了挑眉：“走啦。”
“风哥明天见。”男生挥了挥手。
凌凌老师没有在走廊尽头守着，他直接下了楼，刚想拿出手机发信息，就看到苏凌站在神树下，抬头看着神树茂盛的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