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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离北山3

“你当真如此恨他吗?”吏山行紧闭着眼,“你当真如此恨与你一同长大的弟弟吗?”

“我恨!我恨他!恨他做出的这一切!恨他让您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吏离说着无力的抱住了头,情绪崩溃地咆哮出声,“但我更恨我自己!我为什么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一切?!为什么?!”

他靠在墙角,蜷缩着身躯,哭得像个三百斤的胖子。

而此时的外界,一场激烈的打斗正在进行中。

刀枪与灵力碰撞的瞬间,发出一阵阵鸣响,激荡着人的灵魂。

对于苏凌而言,这种层级的打斗并不算什么,她的力量早已在各种实战演练中越来越强了。

而且自从下了千级阶梯后,体内的灵力莫名的增强了一倍不止,使得目前反击如切菜般容易。

衣袂翻飞间,苏凌将周边的侍卫全部打趴后,看着不远处站立不动的吏北,冷声问道:“你当真不愿意回头?”

吏北眼底的几丝伤感转瞬即逝,随即眉眼间更显阴郁:“我还能回头吗?为什么要逼我?我不过是想要九尾狐族的那一汪灵泉驱散瘴气而已,为什么要逼我到这步田地?!”

“没有人逼你。”苏凌一掌将要进攻的侍卫打了出去,侍卫直直地摔在了吏北的脚边,“因为你,离北山境内一片灰暗,一方生灵每日活在瘴气之中,性命岌岌可危,这难道还不够吗?你还要怎么样才肯收手?”

吏北滞了三秒,随即开始哈哈大笑,语气近似癫狂:“怎么样?我想怎么样?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去私练术法吗?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吧,那我告诉你,因为我有个偏心十足的父亲啊!

“从小到大就从未高看过我一眼,眼中永远只有我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哥哥,我想要得到一个肯定......不,没有肯定,只有一味的否定!

“你知道吗?只有否定!只有否定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尤其像你这种生来就备受瞩目的,永远不会知道!”

吏北说着,一滴泪水从眼角掉落,他双目猩红:“我生平最痛恨背叛!关焱,我今日就算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说着,他便朝着关五爷拼尽全力地打出一掌,誓将拉他一起下冥界报到。

苏凌忙着抵挡接二连三进攻的侍卫,根本来不及去救关五爷,而关五爷也因自身实力不够,此时被越来越多的侍卫包围,浑身被长枪压制着,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关五爷眼睁睁地看着那迅猛的蓝色光束朝着自己而来,瞳孔中是深度的恐惧,但当下真的是毫无还手之力。

也是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在荡荡山生活时的画面。

那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每天喝着小酒唱着歌,睡觉睡到自然醒,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因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身上非但没有半点痛感,还感觉周身束缚都没有了,就连四下的打斗声也在刹那间消失。

关五爷一脸惊恐,他奶奶的!难道这攻击是不痛不痒还能一秒入冥界的那种?

有没有那么神奇?!

还是说......我、我没死?!

他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结果只见吏北倒在了几米之外,双手捂着胸口,一脸痛苦。

亿万个问号霎时间将关五爷淹没,这这这...这伤害还能反弹?

张着嘴呆愣一秒后,关五爷这才发现四下的侍卫都被另一群侍卫压制着,而不远处的苏凌也被一人紧紧拥在了怀里不能动弹。

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季听风为他挡下了那致命一击,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而烛龙一族的将领也跟着从天而降,作为神界最强的一群圣斗士,在喘息间便解决了这场战斗。

季听风紧紧地抱着苏凌,声音有些发颤:“没、没事吧?为什么不等等我?”

“我......有事。”苏凌感觉呼吸困难,“你...我要窒息了柴柴。”

季听风闻言松开她,眼睛通红,是兽化的那种红:“有没有受伤?”

苏凌看着他,乖乖摇头:“他们伤不了我,你...怒气值收一收,渗人......”

季听风盯着她看,没说话。

说实话,他是生气的,气苏凌每次都喜欢一个人扛下所有事情,但是此刻能看到她安然无恙,那心中的怒火便自然而然地跟着消散了。

他,舍不得真的跟苏凌生气。

而且也只能说苏凌能打,不然酸与一族今天就会因一人而被灭族。

苏凌伸手去牵他,然后微微晃了晃:“季听风,我真没事,我本来想着这事是很好解决的,结果到这我才发现吏伯伯他们被囚禁了,因为示澄镜上面浮现出了地牢的模样。”

“对不起,我不该离开的......”季听风眼睛一酸,心里满是后怕,“我只是——”

苏凌笑着打断他:“没事,每个人心里都会有秘密,你可以不用告诉我。”

说着她转过身看向艰难起身的吏北,冷然道:“你父亲和兄长关在哪处地牢?”

这时关五爷窜到了苏凌身边,两眼放光,颇有戴罪立功的模样:“我可以找,我最会找东西了。”

苏凌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看向季听风。

季听风见状点了点头,朝烛龙一族的将领招手:“一队人跟他一起去找,其余人,将酸与一族的将领全部压下去。”

一群将士,声势浩浩汤汤地躬身行礼:“是!”

吏北被将士压着下去,头上的玉冠掉落在地上,墨黑色的头发全部披散而开,显得整个人狼狈不堪。

但奇怪的是,此时的他,眉眼间全然没了戾气,与不久前那嚣张跋扈的姿态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苏凌看着他,莫名的鼻尖一酸,对方不久前所嘶喊的那些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

也许这一切,归根到底只是一个孩子为了获得自己父亲的认可而犯下的错误,但是这错误的源头又要算在谁的身上?

季听风再次伸手将人抱进怀里,仿佛这样才能有安全感。

因为历来种种的堆叠,季大狗子,他真的怕了。

苏凌任由他抱着,没说话,脑海中思绪万千,对于如何判决狰、如何判决这昔日看着自己长大的兄长,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做决定。

灰蒙蒙的天空,浑浊的空气,将这一切的悲伤情绪放大了一个层级,风吹过时,树叶沙沙落下,一片片黑色的叶子,毫无生机可言。

这世间生灵的存在与灭失,有时只需要一个瞬间,而有时候又能独立存在上千年。

在时光岁月的穿梭中,一瞬间陨落和历经千年陨落,哪个又更值得引人深思?谁又曾是谁的过客?

“季听风。”苏凌伸手回抱着他,声音闷闷的,“关五爷告诉了我很多事情。”

季听风将下巴抵在她头顶,轻声回答:“嗯,说了什么?”

“他说吏北让他们几个妖做民间借贷,收高息,是为了筹集足够的资金,好在人界做一番大事业,起初我想不通为什么,毕竟这离北山的世子,根本不需要在人界另立家业。”

“现在知道了?”

“嗯,因为他刚刚的一番话,我大概都知道了,因为他...他想逃离这里,他想逃离这个家,但是他的每一个做法都是极端的。

“他因为想得到吏伯伯的夸赞,选择了修炼厉害的术法,但却无意间惹出一片瘴气。

“之后他想弥补,但又选择了去抢夺九尾狐族灵脉之地这一条路,从而从一个错走向了另一个错。

“他想成就事业,想有作为,但他又选择了最快速也最令人不耻的作法。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想要得到一个肯定,因为内心里有一块空了的地方想要被填满。

“我...我要怎么判?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苏凌说着,眼里泪光闪烁:“他该死,但是我觉得这样判我很难受,他只是需要一个认可。

“但是律法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缺乏某种东西而原谅他所犯下的过错,毕竟他真的使这一方生灵饱受煎熬。

“不判他,对于那些因他受难的人不公平,但是...但就是......”

“凌凌,很多事情一时间接受不了,那我们就慢慢接受,妖、神两族的律法不同于人族,我们拥有一定范围内的自由裁量权。”季听风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虽然他做的一切都很可恶,但是目前还未有一个人族的性命受到伤害,所以他......可以不用死。

“而且最主要的应该是他的兄长和父亲不是吗?如果他们愿意给他机会,那我想蜃龙爷爷也会从宽处罚的。”

“但这公平吗?”苏凌抬起头看他。

季听风低头与她对视:“其实,你想放过他,他也不一定会放过他自己。”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吏北为什么会做出这一切,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

1因为他想得到认可,于是私练禁术,这瘴气是由于他的一时疏忽所导致,而吏山行为了护他周全,便为他抗下了一切,不惜以命相抵。

但吏北并不想自己父亲一生的名声就这么毁在自己手上,所以他将目标对准了九尾狐族的灵泉,想赶在解决方案下行前以此来解决自己犯下的错误,好挽救回自己父亲的声誉。

2就如苏凌所说,他想逃离,将来的离北山只能是吏离当统领,一切都与他无关。

既然在神界做不出名堂,那就转战人界积累财富,所以很早之前他就将无所事事的几只妖召集在了一起,用来作为他打江山的利器。

再者关于瘴气一事,其实妖皇多年前就已经知晓,但是由于那片山区四下没有妖族子民居住,他也就没过多关注,反正置于那地还可以成为一道天然屏障。

直到苏凌发现后,选择给那片瘴气林设下一层防护结界,以防瘴气蔓延。

而妖皇为什么不说这事,其中也是有原因的:

一是:离北山一带地域归西方天地管辖,所以酸与一族是归蜃龙一族统率,而白虎一族又与蜃龙一族有亲,所以这事算是妖皇给了老蜃龙一个面子。

二是:苏凌身份特殊,贵为两界的小公主,这瘴气的出现让离北山境内的一方生灵涂炭,妖皇和老蜃龙都舍不得孙女参与到这件事中,免得徒增烦恼,所以这事一直被压着,也不打算说。

三是:吏北算是看着苏凌长大的一个哥哥,苏凌小时候,他经常带着苏凌玩,所以在苏凌心中,他一直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妖皇不想让自己的孙女因为他犯下的过错而抹灭掉童年里所度过的一切快乐时光,让她的内心像是蒙尘了一般。

但是真相就是真相,再怎么隐瞒,也还是有被揭露的那一天。

而当下最主要的,就是如何去弥补这个过错,如何去挽救这个局面。

吏山行和吏离被从地牢里释放出来,转而变成了吏北被关了进去,一家三口就是要雨露均沾,整整齐齐。

就“我做过的牢,你也必须进去一下”这样。

此时整个离北山都被烛龙一族的将士把控着,老烛龙知道这一切,但是选择不插手,他打算放手让自己的孙子去处理这件事,而老蜃龙与他不谋而合。

于是两条龙便开启了悠然自得喝着茶,吃着糕点,开着镜面结界看一切的快乐时光。

老烛龙转头看着老蜃龙,语气里带着丝丝打趣:“你舍得让凌凌小孙女为难啊?”

“这也是凌凌未来可能遇到的事情吧。”老蜃龙嘬了口茶,“我相信凌凌能处理好,她做的决定我都支持,毕竟她从来都不是个没分寸的孩子,但是......我也因此很心疼啊,我多想她跟东海老龙王的小孙女一样撒撒娇,什么事都抛给我,那样我即使累也觉得幸福。”

老烛龙眯着眼打量他:“这说的,你现在不幸福是吧?那你把小凌凌给我,我可幸福了,我有两个可爱小乖孙了。”

老蜃龙当即一瞪眼,怒拍桌子:“谁说的?!我幸福着呢!”

看着杯内茶水喷涌而出的老烛龙嘴角一抽:“哎哎哎,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老蜃龙斜了他一眼:“不让凌凌跟你们结亲了。”

烛龙爷爷瞬间被拿捏,噎了半天只能说出一句:“你吼,你接着吼。”

就莫名的卑微微微微微!

这边两个老顽童一人一句来回呛,悠哉悠哉,而离北山的两崽,眉头却拧的像麻花。

苏凌背着手看着门外因打斗而留下的一片狼藉,大脑思绪翩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和难受,从前的这里还算是她童年时期的另一个乐园。

那时候的吏离、吏北总带着她玩,那面照壁上还画着她小时候的画像,而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凌凌。”季听风站在她身旁,“你要去看看他吗?”

苏凌红着眼圈,转过头看他:“季听风,我......”

“你做什么决定都可以,其它的我去处理,爷爷给我权利了。”季听风抬手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珠,“你不要太为难了,姥爷跟爷爷他们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会这样,而且他们把决定权都交给你也是尊重你的选择,所以,你不用为难。”

苏凌闻言,破涕为笑,她承认,季听风是会安慰人的,至少每次都知道怎么安慰她。

“那...我要是出错了怎么办?”苏凌看着他的眼睛问。

季听风摸了摸下巴后抱着手,嘴角微微上扬:“你不会错,要是真错了,那就只能季柴柴帮你善后咯,谁叫宝贝凌凌是个幼稚鬼,都还是条不到两岁的龙,情有可原。”

苏凌一噎:“......给你三秒撤回。”

“你V我500我考虑一下。”

“我看你是皮痒。”

“那你给我挠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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