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一个人逛沪市

离开了工人新村，两人聊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我们明天回去了吗？”林三寿双手插兜，游手好闲的样子像个gai溜子。

“嗯，好的。”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那我下午去把回去的票买好了，然后去沪市的供销社转转，看看沪市供销社商品销售市场，你呢？”来一趟沪市也不能光玩，该做的正事也是要做的，就算业务谈不下来，了解一下市场也是好的。

“啊，我也去转转，我们分开行动吧，晚上7点在饭店二楼吃晚饭。”正好下午骑自行车把没去过的地方转一遍，从沪市宝箱里开出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商品和现金，只能说不愧是工业大市。

“好的。”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国际化大都市，总留存着一些跨越时光的景色，它们伫立在城市一角，低声讲述着时代的故事。

对沪市这座城市来说，老洋房，就是这样的存在。沪市的广厦洋房，造型各异，中外建筑师汇聚于此，带来丰富多样的建筑风格。这是立体的文化风景，也是时代的标识，更是故事的载体。

林瑶看着眼前的洋房，仿佛看到这座城市曾经的灯火辉煌。

站在院子外面透过斑驳的栅栏能看见紫藤缠绕、巨龙盘踞的庭院，绿意满园、馥郁芬芳，依然在诉说着那古老而浪漫的传说。

“小姑娘……”一位穿着白色的棉质练功服、满头白发的老大爷叫住了林瑶。

“大爷，有什么事吗？”

“离开这里吧，要是被小卫兵看到了，怀疑你和这家人有关系把你抓进去，也很麻烦不是？”

“这家人怎么了？”

“唉，还能怎么？走资的，一家人都被抓走啦，家都被抄了，现在只剩下个空房子和院子在这里了。”

“啊！”

“快走吧。”

“好的，谢谢大爷。”

告别了好心的大爷，林瑶心里思考着等开放了，拿下一套洋楼的可行性。不是林瑶钱多没地方花，和京市的四合院、苏市的园林一样，沪市的洋楼也是林瑶心尖尖上的建筑。

沪市这座城市就好像一个有生命的物体。从高空俯瞰：纵横交织的道路犹如动脉，把城市分成若干个小区；每个小区之内，又有许多建筑与建筑之间形成的小通道，它密密麻麻布满全城，就像毛细血管那样细小、弯曲却充满了生机。

对这些小通道，沪市人把它唤作“弄堂”。

沪市的弄堂好比京市的胡同，有着深厚的人文底蕴和地域风情。这种民居形式，曾与千千万万沪市人民的生活密不可分。这里不仅藏着人们的风花雪月，悲欢离合；也曾见证过市井江湖的腥风血雨，蜚短流长。人不在了，但是故事还流传着，读者故事，仿佛读着这片弄堂。

张爱玲笔下的弄堂永远是阴郁的，老房子、旧路灯、缓慢行驶的车和冷落疏离的人。仿佛一盏老式的油灯，慢慢熬干了油，却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光线。

林瑶走在这样的弄堂，临街的房子一长排都是一样的，浅灰的墙，长条的门板。路边的小便池散发出恶心的味道，垃圾箱满了，垃圾倒在两旁，群蝇乱飞。洼处积水映见弄顶狭长的蓝天，除了纯洁的蓝天就是无数晾晒的衣衫，一楼一群密密层层。一阵风吹来，晾晒的衣物和窗边的布帘被吹的“哗哗”作响，和收音机嘹亮的声响合奏一曲。

老妇人们端坐在竹椅上，剥豆子、摘菜或者缝补着一件满是补丁的褂子。

头顶是支离破碎的天空，身旁“呼啦啦”一阵风似的跑过的孩子，墙头露出的夹竹桃开得正艳，是这里难得的绿色。

穿过弄堂，林瑶看到衣蛾手拎糨糊桶的人在电线杆上张贴调房启事。这些启事大都写明自家房屋的情况，希望调换的房子的要求，并留下联系方式。

“小姑娘要换房子吗？”

“不是，我就是看看。房子还能换吗？”

“能。弄堂里都这么做的。我家要分家了，就想用现在的大房子换两套小房子。”

调（换）房子，这样的事几乎闻所未闻，可在这个年代，却是普通沪市人改善居住条件的有限选择。

离开弄堂，林瑶便乘坐电车回外滩了。

在经过外白渡桥时，林瑶看到了沪市的友谊商店。秉承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理念，林瑶提前下车，在友谊商店附近逛了一圈便开出了“入场通行证”。

沪市的友谊商店是一个大院子，大院子外有肃穆的警卫。跨过花园般的草坪，就能看见正中摆着霓虹灯的标志牌，地球上伸出两只手来紧紧相握，代表着国际友谊。

整个建筑一共三层，走进一看，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只是普普通通的柜台。虽然普通，但是地位特殊，只要能够进去逛个一来回，就多了一段可以和街坊邻居大吹特吹的资本。

沪市的友谊商店相对于京市的友谊商店又多了些小巧精致的物件。当这个时代的人们还不明白cd彩妆是什么玩意儿的时候，它就已经静静地躺在友谊商店的柜台里了。

友谊商店里还有沪市手艺最好的裁缝，是专门给国家领导人和外宾量体裁衣的，这里有国内目前最好的料子，还能定制外面不能定制的款式。所以，林瑶还专门找到地方，定制了几套衣物，付了钱留下了邮寄的地址。

另外什么古玩藏品、珠宝翡翠、白玉国石、漆器花瓶和木雕沉香，还有小件的饰品、彩妆，林瑶统统拿下。当然拿下这么些东西外汇肯定是不够的，这个时候就需要万能的系统大大。

满载而归的林瑶回到和平饭店二楼餐厅，找了个临窗的位置。

点好了菜，嘱咐服务员一会儿再上菜，便托着腮望着黄浦江上来来往往的船只。

“你今天回来得早呀？”林三寿一到了二楼就看到窗户旁的林瑶。

“嗯，逛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回来了。你今天收获怎么样？”

“嗯，沪市供销社的东西是真全，买的人也是多，我都忍不住跟着消费了一小笔，有些小东西拿出去送礼也很有面子。”

“哈哈，是啊，毕竟是沪市的潮流产品。”林瑶翻了翻林三寿买的小东西，什么丝巾、口红、雪花膏，不像带的伴手礼，倒像是进货来了。

“你买这么多？”

“嘿嘿，送礼送礼。”林三寿有凑近林瑶旁边小声的说道，“出差的时候去别的城市，把这些东西倒卖出去也能小赚一笔。”

林瑶递给林三寿一个懂了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