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怎么老是你

‘啪’！

玻璃杯碎裂的声响被齐声高唱出的‘幸运儿斯皮波’声音掩盖。

奇洛又一次从座椅上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霍伊有些怜悯的看了下第二次摔成碎片的玻璃杯，未等他再度念咒将其修复，奇洛稍显尖锐的声音便出现在了他的耳畔。

“不不！害怕？怎么可能？我只是……激动！没错……我只是太激动了……”

面色苍白的男人用急促的语气为自己做着辩驳，他似乎有那么几秒钟忘记了平常的自己说话应是磕磕绊绊的。

“那孩子……那孩子做了那些事……那件事，我是说，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大难不死的男孩儿’……我，我只是在享受安静，是的，享受安静！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呆着……”

奇洛的面庞不再苍白，他几乎在短短三四秒的功夫里涨红了整张脸。

眼见着对方的反应愈发剧烈，霍伊笑着摆了摆手：“放轻松点奇洛教授，那只是个玩笑，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害怕那个男孩儿，普天之下会对他感到害怕的恐怕只有神秘人本人了吧。”

这句话没能起到丝毫安慰作用，因为奇洛猛烈的颤抖了一下，那幅度甚至让桌子都跟着摇晃不止。

“是啊……”

他强行让脸上挤出些笑，嗫嚅地揉搓着长袍一角开了口。

“那么我就不勉强您了，不过……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回霍格沃茨？等到你我都在对角巷内‘有所收获’以后。”

霍伊似乎刻意加重了语句中的某个单词。

“您知道的，我才得到邓布利多教授的准许进入城堡授课，如果路上能有个前辈照应，那真是不胜感激。”

“啊……那，那真是抱抱抱歉。”奇洛似乎刚刚意识到他应该表现得更加生人勿近，于是先前的口吃又回到了他身上。

“我，我还有些事情……在下午……下午三点钟……博纳菲斯有一批强……强力的大蒜种子等，等着我去验收……”

他不断挤弄着左侧眼睛，大半张脸的肌肉都随着这动作抽搐不止。

“我想……它们能……能有效的阻挠……吸血鬼，天呐！”

好像是被‘吸血鬼’这个词汇吓了一跳，奇洛以一声尖叫为自己的话语收了尾。

霍伊适时表现出了几分无奈。

“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就再见了，奇洛教授。”

不无遗憾的向着墙角处的男人点了下头，霍伊提着鹿革皮箱转过身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十分清楚的感觉到，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久久萦绕在自己的后脑勺位置，直至他通过破釜酒吧的后门，开始敲击进入对角巷的墙体后，那感觉才消失不见。

“比起哈利·波特……”

无声的低语自霍伊口中发出。

“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啊，奇洛教授……”

他没再回头故意惊吓重新蜷缩在墙角的男人。

而是径自跨入了喧闹异常的对角巷之中。

从先前的接触可以得出几个结论。

其一，当前的奇洛还没有被伏地魔彻底附身。

他没有戴着原着小说里进入霍格沃茨后才提到的那种缠头巾，言行举止虽然怪异，但表演的成分居多，还不至于到让霍伊难辨真伪的程度。

其二，下午三点，这极有可能是奇洛后续计划的行动时间。

霍伊没有忘记，依照七月三十一日这一天的剧情走向，奇洛会在海格和哈利离开对角巷后潜入古灵阁，试图直接从古灵阁内偷取魔法石。

巧得很，现在，这也成了霍伊后续计划的行动时间。

熙熙攘攘的古灵阁男女巫师穿行往复。

在人群之中，霍伊手提鹿革皮箱步调不快不慢的走着。

他先是找到了咿啦猫头鹰商店，从中购置了两磅剃净棘刺的弗拉格毛虫肉干。

而后又在斯拉格与吉格斯药房里，采买补充了几种用于熬制无梦酣眠药剂的草药。

保护神奇动物课的教材他无需购买，因为纽特·斯卡曼德那本仍在不断增添动物目录，如今已被修补了一次又一次的《神奇动物在哪里》手稿此刻正躺在他的手提箱内。

至于有关课程需要用到的动植物实体……那更无需担心。

那只鹿革皮箱比起纽特先生用过的旧款崭新了不少，霍伊的无痕伸展咒造诣同样不低。

这直接导致——倘若这只手提箱不小心被魔法部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官员发现并打开，那么霍伊会因其中已被扩张到远超律法限制尺寸的空间，和各种在他游历期间救助或捕获的动物，而被判处五千加隆罚款外加三年牢狱之灾。

在对角巷内购置各类物品花费了霍伊近一个小时时间，这一路并未再有值得提及的事——当然，在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店外因误食酸味爆爆糖而被烧掉半个舌头，对每一个路过之人放声尖叫的可怜虫算个乐子。

时间来到了下午一点十几分。

在一处略显破败，年代感十足，建立在一条分叉巷道边角位置的店铺前，霍伊停下了脚步。

“您好，奥利凡德先生。”

他推开叮铃铃作响的木质门扉跨入其中，只一眼便看到了正位于狭窄柜台后，翻阅着一本厚度令人心惊书册，有着一双银白色眼眸的老人。

“哦……您好，年轻的先生。”

老人的声音轻柔而缥缈，他从狭窄的柜台后缓步挪出，目光在瞥见了霍伊为放置魔杖，而刻意于左侧腰腹外套内侧缝补出的口袋后，他布满褶皱的脸上多了些不易分辨的疑惑。

“您不像是需要购置一根新魔杖的年龄……真抱歉，如果我的记性没出差错的话，我们似乎在此前从未见过面，对吗？”

霍伊闻言只恬淡的笑了笑。

“您说的没错，奥利凡德先生，这是我第一次进入您的店铺。”

他注意到从始至终，奥利凡德的目光似乎都没有在他的脸上停留太久，这位老人似乎对自己放置在口袋里的魔杖更感兴趣。

“那么，年轻的先生……”

“霍伊·冯因考特，奥利凡德先生，您可以称呼我为霍伊。”

“好的……那，冯因考特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在老人的问询中，霍伊依次从口袋内摸出了几样东西。

那起初是他的魔杖，十四英寸长，暗红色泽，其上有树苗特有的嫩木直纹。

而后，霍伊先后掏出一搓雪白的绒毛，一片断裂的黄色棘甲，与半根螺纹长角。

“奥利凡德先生。”

他将那些东西一并放置到奥利凡德身侧的柜台桌案上缓缓开口。

“我想与您探讨一下……”

“将这些素材，制成魔杖的可行性。”

奥利凡德完全没有料到霍伊会是这个答复。

他显然愣住了，许久没能从惊愕状态脱离。

直到……

木质门扉又一次被人从外侧推开，绑缚于门后的铃铛再度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动。

在一阵属于对角巷的嘈杂传入奥利凡德魔杖店的同时，一个粗犷而浑厚的声音几乎被艰难挤入房间的海格喊了出来。

“……你？！怎么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