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拒绝幼态审美

奥利凡德魔杖店内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适才进入其中的海格一刻不停的瞪视着霍伊，至于与他同行的小哈利，望向四周的眼神更多地则是好奇。

“你在跟踪我们？！”

海格的大嗓门让魔杖店内激起些微灰尘，他近乎咆哮着质问身处魔杖店更深处的霍伊，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倘若霍伊不给出合适的答复，他便会冲过来把他拎出去一样。

“跟踪？”然而年轻的男巫却只平静的挑了挑眉：“如果先与奥利凡德先生交谈的人是你波特先生，兴许的确存在那种可能……但海格，似乎我要比你们更早进入这里，要说跟踪，我想你跟踪我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不是吗？”

霍伊的话让海格短暂的陷入了大脑宕机模式，他黑甲虫般亮闪闪的双眼飞快转动，几个呼吸后，他伸出蒲扇大小的手掌空挥了挥，就像在驱赶一只看不见的苍蝇。

“行吧行吧……看来我和哈利要等上一会儿了，是不是？”

他后续的嘟哝声音很低，听起来像是‘反正邓布利多先生早有防备’。

奥利凡德恰到好处的发出了一个语气词，这让因海格和霍伊而起的僵硬气氛暂且松缓。

老人略有些浑浊的银白双目在近前柜台上的几样东西上来回扫视了一圈，他迅速望了眼海格和一脸期盼望东望西的哈利，随即又是长长的发出了一声惊叹。

“啊！海格？鲁伯·海格？还有这一位，莫非是……波特先生？”

“是的，先生……”

小哈利闻言赶忙用力点了下头，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即便在如此昏暗的室内，依旧显得格外醒目，甚至于不论哈利此刻的黑发如何凌乱，在它们的点缀下，这个男孩儿仍显得十分秀气。

“好久不见了，奥利凡德先生。”

海格清了清嗓子，他让那张被茂密胡须盖住大半的脸流露出几分笑容，然而奥利凡德却只对着他点了点头，便又一次将目光转回了近前的柜台上。

“我想，波特先生，您也许需要先等上一阵……啊，还有海格，你们知道，毕竟是这位冯因考特先生先找到我的……”

老人的目光牢牢的被柜台上的几样物事吸引住了，在开口之时，他甚至没再去多看一眼壮汉和男孩儿。

“当然……当然……”海格无奈的耸了耸肩，他侧身向小哈利低语补充道：“有时候是会这样的。”

奥利凡德轻轻挥动着一根略有弯曲，尺寸大概在十英寸左右的魔杖，两只座椅立时在海格和哈利面前无声显现。

“那么，冯因考特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可以继续先前的交谈了……恕我冒昧，在谈论这些素材能否成为材料之前，我能仔细看一下这根魔杖吗？”

霍伊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于是那根陪伴了他至少十二年的魔杖被老人双手执起。

“嗯……十四英寸长，罕见的木材……杖芯同样十分罕见……”

奥利凡德先是将那根魔杖凑至紧贴着双眼的位置静静凝视了一番，随即又把它放置在耳畔专注聆听，后来，他甚至仔仔细细的闻了闻那根魔杖上的气味。

这怪异的举动让略显拘束，在椅子上刚刚坐下的小哈利不由得诧异万分。

就连海格也张了张嘴——他没坐那张在他近前的椅子，那东西只有他屁股的四分之一大小。

半晌过后，奥利凡德先生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叹息。

“这可真是……”

他又是惋惜又是赞叹的低声开口。

“假如我没有猜错，这根魔杖取用的，是远在东方的某种木材，对吗？”

霍伊噙着一丝浅笑点了下头。

“是中国红枫树的枝干，树龄仅有七年。”

“杖芯出自一种相当特殊的动物……让我想想它的发音……驺吾？”

“是的，您不愧为全英国最优秀的魔杖制作人，‘她’的杖芯正是一根驺吾的颌部狮鬃。”

坐在椅子上的海格抬了下头，他刚好撞见了小哈利疑惑的目光。

“她？”

哈利无声比了个嘴型，显然是对霍伊的用词产生了少许疑问。

但他很快便发现，海格似乎与自己同样疑惑不解。

“魔杖并非死物，波特先生。”始终让注意力关注着房间内每一样事物的霍伊略微侧过身。

他让目光径直从海格身上越了过去直接望向哈利。

小哈利赶忙稍稍坐直了身体，就好像是他在麻瓜小学上课时被老师叫到了名字那样。

“他们对巫师而言，是可以比肩亲人与挚友的存在。”

奥利凡德静静聆听着霍伊的话语，当听到这一句时，他十分赞许的点了下头。

“相交数栽的朋友或许会因各种事情对你有所保留，血脉相连的亲属也有可能因理念不同与你背道而驰，但魔杖只要选择了巫师，就像是一位向他倾注了全部心血的挚爱一般，只要巫师善待他们，他们不论何时何地，都会为巫师倾尽全力。”

海格的大手不知为何用力揉搓起蓬松散乱的头发，视线也随之转向了他手中捏着的一把破旧红伞，幸亏他的胡子覆盖住了大半张脸，否则一张红成那样的脸一定会吓到别人。

哈利则保持着一副专注聆听的姿态，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在霍伊话语停止之时愈发闪烁起渴望的光。

“说的太好了，冯因考特先生……您对魔杖的理解让我叹服。”

奥利凡德先生轻缓的拍了拍手掌，他望向霍伊的目光中已多了几分欣赏，这让霍伊轻笑着摇了摇头。

“呵，只是在您面前班门弄斧罢了。”

老人重新执起属于霍伊的那根魔杖，在魔杖店里其余几人的视线之中，他又一次做出了自己的点评。

“十四英寸长，质地柔韧，粗细适中……嗯，很适合挥动，‘她’似乎继承了驺吾的特点，迅捷而轻盈。”

然而说道此处，奥利凡德却再度发出一声仿佛诉说遗憾的叹息。

“可惜……真是可惜……”

霍伊的眉毛不自觉上挑，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有什么问题吗，奥利凡德先生？”

老魔杖匠人双手托举着那根魔杖将其返还给了霍伊。

“问题……的确有些问题……但好像也算不上什么问题，让我想想该如何说明……”

魔杖店内陷入了数息的寂静，奥利凡德先生在重新组织好语言后缓缓说道。

“作为一根成年巫师的魔杖……‘她’太年轻了。”

“这就好像一位男士在选择配偶时，没有选择一位适龄的妻子，而是抱着位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跨入婚姻殿堂一样……冯因考特先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霍伊闻言微微一怔。

这是在告诫他……拒绝幼态审美？

“‘她’不成熟，尤其当持有她的人是您这样一位已二十上下的巫师时……巫师需要魔杖，就像丈夫爱妻子，魔杖选择巫师，就像妻子爱丈夫。”

“而您……您与那根魔杖的关系，比起巫师和魔杖的相互需要，比起魔杖更应维系的配偶或挚友般的关系……”

奥利凡德足足停顿了十秒钟才极不情愿的开了口。

“‘她’倒更像是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