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对赌
与纳威同寝的哈利等人当即显露出愠怒之色。
罗恩和西莫的脖子甚至都开始变得通红。
如果不是在哈利上前一步，试图为纳威辩解之时，一只冰凉的小手忽然扯住了他。
兴许格兰芬多又会因顶撞教师而痛失几分。
“放开我缇西娅！”
救世主先生的低吼被缇西娅无视了，她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赫敏身边，此刻正对粗气不断，好像下一秒就会冲过去攻击斯内普的几个男生竖起了一根纤细食指。
“嘘……”
像是在安抚低龄儿童一般，缇西娅浅笑着摇了摇头。
赫敏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她虽然压低了声音，可语气之中的埋怨却好似没有半点减少。
“行行好，别再没事找事了！”她说：“格兰芬多今天一堂课扣掉的分数比我和缇西娅一周加上去的都多。”
“可这不是扣不扣分的事！纳威受到了侮辱！”
罗恩·韦斯莱的脸红的和头发相得益彰，即便有迪安死死搂着他的腰，看上去他似乎依旧在撸起袖子向斯内普的方向缓慢移动。
“够了，斯内普！”
但就在格兰芬多学生们的骚动愈发难以控制之际，一声厉喝蓦地让教室内又一次恢复了静默。
所有学生，不限于格兰芬多，也包括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们集体怔了两秒。
他们错愕的望向霍伊，因为那一声石破天惊似的喝斥正是由他口中发出的。
那些曾有幸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一睹霍伊风采的学生们显得更为震惊，他们亲眼见过霍伊飞上高空和那头火龙搏斗的情景，然而即便是在那种危险境地，这位年轻的教授也没有失去冷静和儒雅。
可偏偏是在这间显然不可能藏着飞龙的魔药课教室里，他的脸上竟流露出了因愤怒而覆盖上的寒霜。
“我本以为你只是性格不佳，才显得令人厌恶。”
“可我发现我错了……你不仅是性格令人窝火，师德也同样有所欠缺，现在我无比怀疑，真的有哪名学生能在你的教导下有一番作为吗？”
斯内普的脸色同样布满阴霾，这一次，他的右手的的确确的探入了黑色长袍的一侧。
地下教室内的气氛愈发向着冰点靠拢，这让本就潮湿阴暗的空间内，蓦地多出了些许刺骨冰寒。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罗恩终于不再试图给斯内普膝盖一脚了，他脸上的潮红退去大半，用同时夹带着兴奋和紧张的话语询问起身边的同伴来。
“但愿不会，我认为这间教室可禁不起两位教授折腾！”
西莫的话还没落下，便又是一道略显快意的声音自一旁传来。
“我倒是希望他能狠狠收拾一顿斯内普……”
哈利用那双碧绿色的双眼死死望向斯内普的半截身子。
不知怎的，就像是被刻在血脉之中的某种情绪驱使，他比起其他格兰芬多学生显然更加憎恶那只老蝙蝠。
斯内普的身体微微向左侧偏移了三十度。
那是巫师决斗通常采取的身体站位，身为一位公认的魔药学大师兼决斗好手，他甚至不需要主动去想，身体便基于本能的转向了最适合拔出魔杖发射咒语的位置。
他飞快瞥了眼已泣不成声的纳威，随即又一次挤出了一丝令人不悦的冷笑。
“看来我们的冯因考特教授，认为自己在魔药学的教育方面，能做的更好。”
“或许你还满怀期待的觉得……隆巴顿可以在你的教育下，成为一位了不起的魔药学大师？”
霍伊的双眼微微眯起。
位于众多格兰芬多学生中间的缇西娅像是无意识的有所动作，她拉扯住哈利手臂的纤细手掌忽的用力缩紧，这让哈利诧异的发出一声痛呼。
斯莱特林的学生中传出了几道轻蔑的笑声。
那包括卡拉布，包括高尔，包括潘西·帕金森。
而出人意料的是，在高尔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似乎是想和他一起分享斯内普口中的笑料之际，德拉科却只皱着眉头将他的手甩开了。
这位马尔福家的少爷有些尴尬的垂下了头，他没有去看斯内普，也没有去看霍伊，反而却有些不安的微微侧过视线，就好像整间魔药课教室内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我不认为这很好笑。”
霍伊的声音再度于教室中回荡。
他严肃而郑重的盯着斯内普说道。
“如果你坚持侮辱纳威，想要亲手葬送掉一名学生的前程，那我们不妨打一个赌。”
“这倒是有些意思……你想要赌些什么？”
很快，魔药课教室的气氛忽的开始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霍伊穿过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在哈利等人主动为他让开一条路后，他终于来到泪眼婆娑的纳威身边，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天时间，我按照我的方式教导纳威，而你，斯内普教授，则选出一位你认为才华横溢的得意门生，周二下午，等他们都结束了各自的课程后，在这间教室里，我们进行一场魔药对决。”
斯内普的脸上重又戴上了几分讥诮。
“隆巴顿需要三天时间才能熟悉一个放眼整个魔药领域，炼制方式都最为简单，哪怕是巨怪都能轻易调配出的疥疮药水？”
他的话再一次令斯莱特林的方向传出了阵阵笑声。
可紧接着，那些笑声便被霍伊的话语打断。
“我只说了要进行魔药对决，至于进行对决的魔药课题……由你来决定。”
斯内普脸上的讥诮消失了。
他乌黑暗沉的眼眸在眼窝内转了两转，随即一种令人厌恶的笑容又一次在他脸上绽放出来。
“很好……让我想想……膨化药剂怎么样？和缩身药剂一样，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完成配置，我想这用于你口中的‘对决’，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哈利等人敏锐的听到赫敏·格兰杰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教授！膨化药剂和缩身药剂都是中等魔药！那是我们要进入三年级以后才会开始学习的！这不仅是对纳威，对我们所有人而言都……”
“闭嘴！格兰杰小姐！我没有要求你来回答膨化药剂究竟是几年级需要学习的内容！因为你不问自答的放肆行为，格兰芬多再扣一分！”
赫敏委屈的红了眼睛，缇西娅松开了哈利的手臂，转而又像是安慰猫咪一样抚摸起她棕黄色的头发来。
等到格兰芬多的学生中又一次爆发出抗议的窃窃私语后，斯内普示威一样的扫了霍伊一眼。
“那么……冯因考特教授，你认为如何？”
“可以。”
霍伊的回答没有丝毫停顿。
就好像他的确对纳威充满了信心。
一时之间，不仅是纳威的哭泣停住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又一次将目光汇聚到了那位他们并不怎么熟悉的年轻教师身上。
“你可以挑选和纳威进行对决的学生了。”
斯内普同样没怎么犹豫，或许在霍伊提出对决的时候，他便已经在心中做好了选择。
“那就……德拉科吧。”
德拉科·马尔福一脸错愕的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刚好撞到以哈利为首，几位格兰芬多小狮子蕴藏愤怒的目光。
不知怎的，在马尔福家时常被灌输精英理念，在登上霍格沃茨特快之前，还认为自己独一无二目空一切的马尔福少爷。
此刻心中全无马上就要大显身手了的喜悦。
恰恰相反。
他莫名感到一丝让他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愧疚。
和几乎让他双腿难以自制变的沉重了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