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风雨欲来
“沈总，大少爷的检查已经做完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西装男匆匆而来，正在窗边倚着抽烟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看他。
“他们两个人现在在哪呢？医生怎么说？”
身着灰色正装的男人松了松领带，转过身来，往助理身后看了一眼，没发现两个小孩。
“他们还在二楼，医生说跟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也没有继续发展，但如果有合适的，还是要抓紧时间……”
男人抬手止住了助理未完的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嗡嗡作响的手机接通：“汪总，这会不忙，您说…”
寒暄了片刻，男人挂掉电话，回过头。
对助理道：“我这会走不开，等检查结束了，你先把他们送回去，剩下的情况，等我忙完再过来问医生，辛苦了。”
“沈总，那个……小少爷非要陪着大少爷抽血，医生不抽，他不愿离开……”
助理凑到男人身边低声道。
“这不是胡闹吗，他们在二楼哪个诊室……”男人朝电梯的位置走近两步，又停了下来。
“算了，由着他去吧，等他折腾完了，你一并先送回去，司机在楼下，你开公司车来的吗？钥匙给我。”
助理连忙掏出钥匙递给男人，看着他接过后准备离开。
“小予也来了？”靠在窗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年轻人回过身来。
垂着的手摆弄着打火机，映得他的手指忽明忽暗。
“言哥，我帮你送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男人挑了挑眉。
“可消停会吧你，一会不是还要相亲去吗？就穿你这身……”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嫌弃之意呼之欲出。
“这个要是再不成，你就等着阿姨打死你吧。”
被称为言哥的男人挥了挥手大步离开，“我先走了。”
倚在窗前的青年抬了抬手，又放下看了看自己过于休闲的着装，垂眸低笑。
“小李，你们沈总说我的穿着不好看，你觉得呢？”
突然被点名的助理接触到青年的视线，慌乱中磕磕巴巴组织词汇。
“林总，沈总跟您开玩笑呢，南城谁不知道您的相貌能力都是一等一的，沈夫人常说，您穿麻袋都好看。”
年轻男人扬起的笑意在听到后半句后凝结在嘴角，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她也配议论我…”
林执的嘴角抿成一条线，脸色变得不虞。
自觉说错话的李助理正硬着头皮想办法找补，突然感觉衣角有一股拉扯的力量。
“李叔叔，我爸爸呢？”
沈时安右手牵着单手努力跟拉链作斗争的沈予抬头问。
“啊，大少爷，沈总有事去公司了，我会送你们回家。”
李助理回过神，心中暗自感激。
“时安，小予，林叔叔送你们回家怎么样，路上还可以带你们去买玩具。”一旁的林执插话道。
“不用了，叔叔，妈妈还在家里等我们。”
“好呀，林叔叔，我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沈予抱着哥哥的手，以极小的步伐，一寸一寸挪过去紧紧地挨在林执身边。
扬着头看他，“林叔叔，我能要一包吗？”
林执眼看着挂在腿边的沈予，像极了缩小版的沈泊言，真是哭笑不得，伸出手捏住沈予的脸。
沈时安费力把沈予从林叔叔腿边拉回来。
沈予还不死心，扭来扭去想挣脱哥哥的钳制，“林叔叔救我！”
“时安啊，要不你先跟小李回去？我带小予去买？”林执蹲下身子，跟沈时安商量。
“不行，我要跟哥哥一起！我得保护哥哥呢！”
沈予一听要分开便急了，拍拍自己的胸脯，一把抱住哥哥不撒手。
沈时安捏着他肉乎乎的小脸，“沈予，听话，先回家，下次……”
“好吧。”沈予听到哥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乖乖站好，不敢再挣扎。
他把脑袋扎在哥哥怀里，闷声闷气。
“林叔叔，我不跟你走了，下次来看小予记得带，哥哥喜欢……唔，唔，哥哥抱得太紧了！”
沈时安听到沈予的话，怀抱着他的胳膊下意识地紧张用力。
“知道了，小鬼头，下次给你带。”林执伸手撸了撸沈予的软软的发顶，笑出声来。
“小李，你送他们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林总。”
“叔叔再见。”
“林叔叔拜拜。”
沈予撒开哥哥的手，跑过来抱了抱林执，小声在他耳边说：“别忘了哦。”
说完，迅速跑回沈时安旁边，冲他自以为暗示地眨了眨眼。
沈时安看着沈予的小动作，拉紧他的手上了车。
“哥哥，林叔叔答应我了，下次你就有好多可以吃了。”
沈予贴着沈时安，手做喇叭状，趴在耳边小声说道。
“不用等下次，我们现在就去买吧。”沈时安感受着沈予的开心，心里的风筝迫不及待地想冲出胸口。
“李叔叔，麻烦一会能拐到超市一趟吗，我想买。”
“大少爷，夫人说您不能吃。”李助理抬头看了看后视镜，小心斟酌道。
沈时安的风筝被拽回了，像片落叶无声无息地落在草地上。
“是我想吃啦，李叔叔，去买吧，哥哥是想给我买呢，哥哥才不会吃零食。”沈予冲李助理撒娇道。
沈予小手放在哥哥的耳朵上轻轻捏了捏。
沈时安把他的手从耳朵上拿下来，握进手里紧了紧，“贪吃鬼。”
李助理犹豫了半天，这才答应下来，
车离开医院，又行驶了一段距离，来到比较繁华的街道，这里一派祥和热闹。
李助理把车停在路边，跟后座的两个小朋友交代了几句，转身进了超市。
沈予趴在车窗上，努力在人流中辨认李助理的身影。
他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便偷偷打开了车门。
一上午的检查有点消耗沈时安的体力，这会正闭着眼休息，听到“咔嗒”一声。
他迷茫地睁开眼，发现沈予下了车，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沈予，你在干什么？”
“哥哥，我捡到一片落叶，好像小狗啊。”
沈予听到哥哥叫他，开心地抬起手向哥哥炫耀手中的树叶。
“少玩一会，李叔叔快回来了，小心他回家跟妈妈告状。”
沈时安抬头，视线投向超市，看了看正在结账的李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