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楔子5 离开
“泊言，沈予呢，怎么不见沈予，医生说时安情况不太好。”
话音刚落，苏月清红着眼眶匆匆从医院踉跄着跑了出来，六神无主地四下搜寻沈予的身影。
听到她问话的林执，松开沈泊言的衣领，噗嗤笑出了声。
他轻轻地抚平了自己攥出来的褶皱，“沈夫人，终于想起来问一问小予了。”
“月清，你听我说，小予现在还有点麻烦，明天好不好，明天我带他来见你。”
沈泊言顾不得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上前拉住眼睛四下搜寻的苏月清。
“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时安，时安他情况不好，沈予呢，我现在就要沈予过来。”
苏月清挥开沈泊言的手，趴下身子看了看车下面，依然没有发现沈予的踪迹。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现在就要沈予过来！时安是他的哥哥，他的出生……唔……唔！”
找不到沈予的苏月清对着沈泊言大吼大叫，半点没有平日里的优雅形象。
沈泊言捂住她的嘴巴，苏月清未说完的话消失在空气中。
沈泊言半抱半拖地把她压在车前，低声劝慰道：
“月清，你不要再闹了，我们应该还有其他选择，要不把时安转院吧，可能是这个医院不行。”
“把时安转回止泊好吗，那里有最顶尖的医疗团队。”
“他的出生？”
沈予的出生有什么问题吗？
林执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被沈泊言堵在口中无尽的话语可能还有别的意思。
林执手指无意识地在车身上敲打，暗自揣摩着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预报了一天的雨终于在凌晨翻滚的雷声中，缓缓降下却来势汹汹。
风呼啸而过，雨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很快便连成了珠，落在地上形成积水。
如此大阵势，南城可能要变天了。
外面还在风雨飘摇，夜间的医院里也冷森森的，走廊上传来的消毒水味道闻起来令人不适。
几人围在抢救室前焦急等待，表情各异。
“什么？搜山没有发现任何影踪？我不是说不要打草惊蛇吗，我只要保证我儿子的安全！”
接到警方电话的沈泊言唰地站了起来，常年挂在脸上的温和差点维持不住。
“没有，我还没收到绑匪的电话和短信，”
沈泊言说完抬手看了眼时间，两点多了，“嗯，有消息我会随时联系。”
林执看着沈泊言挂掉电话走到窗边，注视着雨打在玻璃上变得模糊不清的外面，眼里的担忧不像是假的。
而坐在长凳上，自以为没人发现的苏月清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林执自觉发现了个大秘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脸色古怪，忍不住俯身在沈泊言耳边小声猜测。
“言哥，小予这孩子，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怪不得跟苏月清半点都不像，这小家伙的性格招人疼多了。”
“你胡说什么呢，小予当然是我跟月清的孩子。”
沈泊言被林执的脑洞打败了，觉得无语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本以为这家伙一直在他和月清身上来回打量，可能发现了什么端倪，事实上还是不能抱太大希望。
“真的吗，我不信，我又不会告诉别人，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林执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合理，神情微妙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努力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来支持自己的想法。
抢救室的灯由红变灭，沈泊言和苏月清连忙上前。
医生走了出来，摘掉被汗打湿的口罩看着殷切想得到好消息的两人，几次想开口又咽了回去。
最终只能无力地摇摇头，声音沙哑又不忍地在喉头滚了滚。
“抱歉，病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能做的我们都做了，请您节哀…”
紧抓着医生袖子的苏月清听到这话后身形晃了晃。
倒在沈泊言的怀里缓缓瘫软，沈泊言紧紧地抱住她手上青筋暴起。
本以为会得到好消息的林执上前扣住医生的肩。
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发烧吗怎么会这样？”
“林总，患者本身就有很严重的免疫缺陷，再加上…”
“够了，阿执，你不要再问了，医生辛苦了，现在我们能去看时安了吗？”
沈泊言呵住了医生的解释，对着林执摇摇头。
对比怀里呆滞的苏月清，沈泊言的神色甚至算得上平和。
只有紧拥着苏月清胳膊的手微微颤抖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天色渐渐变亮，雨仍淅淅沥沥地下着，空气潮湿又闷热，坐落在半山的沈宅静得可怕。
“这都五点了，绑匪怎么还没发消息来，操！”
林执坐在沙发上盯着沈泊言放在茶几上的没什么动静的手机。
沈泊言头抵着交叉撑起的双手，眼睛里都是血丝，一夜之间身形似乎都变得佝偻。
眼睛看着卧室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啧，不等了，我去趟警局看看情况，不能这样被动下去了，小予还在他们手里。”
林执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随即拿起钥匙走了出去，“有消息我随时通知你。”
“月清，吃点东西吧。”沈泊言捏了捏鼻梁骨，一副疲惫模样。
他撑着沙发站起来去厨房端了点阿姨离开之前炖的汤，来到卧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月清？你不说话的话，那我就进来了。”
“我不吃，你拿走吧。”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
“多少吃点吧月清，时安的状况我们都知道，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意外之喜，我们还有小予呢，小予……”
“咚——”
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到了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别跟我提沈予，要不是他闹着要吃，我的时安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他明明可以平安长大的！”
苏月清本已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变得歇斯底里。
沈泊言叹了口气，打算把托盘放回厨房。
门突然打开，苏月清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可能是太久没吃东西，一个不小心扑跪在沈泊言腿边。
“泊言，求求你，把时安带回来好不好，他才那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他一个人呆在那里会害怕的，求求你了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