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撞见
浑然不知的沈予正在安排助理开窗透气。
“下午还有几个预约？”沈予站在门口翻看着手机中的资料。
“没有了，沈医生，晚上林先生约您吃饭，所以这是今天最后一个客户了。”
“这样啊，那辛苦了，你也下班吧，今天开业第一天，早点下班才是。”沈予微微颔首。
林琅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说要庆祝工作室开业，晚上一起吃饭。
福利院那天，还没来得及吃，林琅就被公司的电话叫走了，今天嚷嚷着说啥也得给他补上。
他看着门口送来的花篮，在原地思索了一会，给林琅打了个电话：“喂，晚上林叔来吗？”
“他不来吧，今天一大早他就出去了，公司也没来，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按理来说，今天你开业的日子还是他选的呢，这么重视不应该不来啊。”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沈予听了林琅的话，觉得还是询问一下比较好。
“林叔，您在忙什么呢。”
“是小予啊……没事，我这边有点事。”那头林执的声音隔着电流声，显得有几分沙哑。
“您喝酒了？”沈予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
“啊，喝了一点，没事，遇到个故人聊了几句，正在兴头上就喝了点。”
“你晚上不是跟林琅那小子吃饭？怎么打到我这了。”
“这不是打来问问您去不去……”
“我今天就不去了，我这边走不开，改天再单独请你。”
“好的林叔，那您少喝点，喝了酒别开车，让司机送您。”
“知道了，小鬼头。”沈予听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眉眼闪动一下。
“小予啊，长大了，他成长得很好。”
“你还别说，这孩子真是跟你一模一样，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甚至比你当年还要优秀。”
“做事认真，学习又好，现在自己的工作室都开上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傍晚的墓地，基本没人，天气有些萧瑟。
林执坐在地上，手机随意地扔在一边，砸到散落在地上的酒瓶，发出“嘭”的一声。
地上摆着一个巴掌大的精致蛋糕，无人享用，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言哥，生日快乐
林执指尖正捏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看着眼前的黑白相片。
遮掩住眼底的黯然，精神有些颓废碎碎念道。
“可惜啊你没这个福气，你儿子都快成我儿子了，哈哈，我先替你享福了。”
——
林琅铁了心想坑沈予个大的，早早就安排助理约好了五星酒店顶楼的餐厅。
不得不说，林琅对吃饭是真的很积极。
沈予赶来时，林琅已经百无聊赖地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刷着手机坐了很久，不时地抬头向门口的位置张望。
沈予一进来，他就热情地挥手：“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以为你要放我鸽子了。”
“抱歉，路上有点堵。”他解释了一句。
林琅懒洋洋地站起来伸个懒腰，并不在意。
“走吧，财神爷，我已经约好位置了，就等你了。”林琅自然地揽着他的肩往电梯口走去。
刚过拐角，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沈予视线里。
那人站在电梯里松松地环抱着旁边女生的腰，亲昵地贴在那女孩的耳边调笑。
女孩娇笑着伸手探进了那人的衣服里，虽然只有半张脸，沈予也一眼认出了电梯里男人。
不过由于角度问题，男人并没有看到沈予，电梯很快关上开始上行。
“你傻站着干嘛，没看过别人调情啊？”
围观的林琅还没见过沈予露出这种错愕的表情，扑哧一乐。
“走吧。”
回过神的沈予，上前几步按下电梯。
暗自思忖：可能也是跟我们一样去吃饭的吧，姐妹之间的亲呢？
“喂，我说，你是真看傻了？这是客房部的电梯，只对住宿的客人开放。”
林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指了指电梯上方的提示字样。
拽着沈予往边上挪了挪，按下直通餐厅的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林琅原本看着跳跃的楼层数字，突然回头问道： “你有点不对劲啊。”
他眯眼上下打量着，“你总不能是没见过别人开房吧，还是那女孩你认识？喜欢啊？”
沈予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不是，电梯那个男生我见过，准确来说，两个半小时前，他刚从我的工作室离开。”
“哦，我还以为有什么新鲜事呢，你给人家的诊断建议是不能开房？还是不能白天开房？”
林琅见八卦不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有些兴致缺缺。
“那倒没有，不过他好像是个gay。现在看来也可能不是。”沈予恢复了常色，平静地说道。
“什么？！”林琅怀疑是不是电梯升得太快，他好像听岔了什么话。
“两位先生晚上好，请问有预约吗？”电梯到达，服务员早早就迎在这里。
林琅来不及追问，跟服务员确认预订信息，两人跟着服务员的指引来到窗边落座。
吃法餐嘛，少了点单环节，服务员简单摆放了一下餐具就礼貌离开。
林琅迫不及待地探头过来：“哎哎，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说电梯里碰见那人是gay？”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gay的啊，他跟你说了？你能看出来？”
林琅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沈予无意八卦他人的生活，更怕林琅知道了那人下午的举动，会挪揄个没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好吧，那可能他是个双性恋，或者姐妹聚会？”
林琅见他不想多说，也提不起什么兴趣，随口猜测了两个可能的情况。
沈予没再说话，心里倒也赞同。
很快前菜就上桌了，林琅的注意力迅速转移不再谈论这事，惬意而缓慢地开始用餐。
今天的晚餐吃得比较早，等到这一餐结束才不过八点。
夜色渐渐暗沉，两人坐着闲聊，落地窗外目光所及是隔岸相望的繁华灯火。
“林叔这两天心情不好吗，下午打电话好像在喝酒。”沈予又想起了这茬，顺口问道。
“喝酒？我在公司累死累活，他竟然跑出去喝酒？”
“跟谁啊？怪不得一大早就偷偷溜走，连个消息都没留。”林琅一愣，语气夸张地说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说是遇到位故人。”沈予摇摇头。
“故人啊，老林在这哪有几个故人。”
“他不是只跟你爸……把那个递给我，你关系好吗，我都说了你跟他亲儿子似的。”
林琅差点说秃露了嘴，连忙找补，开始半真半假地瞎编。
“这两天江城有公司来访，可能是里头有他故人吧，你也知道他好多年都没回过江城了。”
“这样啊，那倒也是，要不问问位置让李叔过去一趟吧，他今天好像还喝了不少酒。”
林琅没能从这句话里听出多少具体情绪贵，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接受了这个说辞。
心中暗想，好险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