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谣言四起
“喂，你听说了吗？8班的王廷月......”
“学习很好的那个？”
“对对，昨天帖子看了吗……听说她跟网红开房......”
“什么？！我就说，之前我在学校也碰见过她跟校长走在一起……”
“这么小就出去开房，平时真看不出来啊。”
“嘘，嘘，别说了——她好像来了。”
公车在学校门口的站点停下时，心不在焉的王廷月左右看了眼。
见车上的学生都开始下车，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站了。
她转身，双手捏着书包带，跟着人群下了车，然后低下头，继续心不在焉的低头走进学校。
走过楼梯拐角，她和一个端着水杯下楼的女孩擦肩而过。
女孩甩了一下手臂，杯中滚烫的水瞬间扑向了王廷月。
她反射性一躲，险险避开，只手臂上溅了几滴。
那女孩烦躁地啧了一声。
王廷月没意识到对方是故意的，小声嗫嚅问：“同学，你没烫到吧？”
“王廷月？”女孩偏头看向她。
“我……我不认识你。”
王廷月感觉到了对方算不上和善的目光，她低垂着头，出口的声音有些发抖。
“没事，我认识你就行了啊。”女生噗嗤轻笑出声。
王廷月有些害怕，不想和她过多纠缠，快上课了，她缩着肩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
“嘶，你踩我脚了。”
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王廷月连忙转过身去道歉，却发现几个女生拥了上来把她围在了中间。
之前的女生笑着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肩，“你想去哪啊，我让你走了吗？”
“那你有什，什么事？”王廷月喉咙发紧，手不受控制地直发抖。
“别怕，就是有点事要问你，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我看起来不友好吗？再说，你踩了脚就想跑，这样不好吧。”
女生冲她微笑着，揽住她微微绷紧的身子，看似亲密地聊着天，脚步不停。
王廷月抬起头，眼角的余光环视着四周，想跟周围认识的同学求救，希望他们可以去办公室叫一下老师。
但她发现，那些偷偷侧目看着她们的学生，在和她目光接触之后，立马别开眼，生怕事件波及到自己身上。
上课铃打响的同时，女生把她带到厕所的水池前，终于松开她的肩。
轻轻往后一推，顿时唇边的笑一收，脸就沉了下来。
“知道我今天找你什么事么？”
“……不知道。”王廷月极小声地回答。
“你跟姚嘉霁睡了？”
“？！谁，姚嘉霁是谁？”王廷月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露出一丝惊慌。
女生本身也不是要她的答案，也不等王廷月再解释，一巴掌直接挥到了她的脸上，王廷月被打得发懵。
“你装什么装，上周五都有人看见你们去开房了，我说你就这么贱？”
王廷月嘴唇咬得发白，眼睛眨了几眨，拼命忍住肚子里的委屈，用力到嗓子都打着颤，“不是……我没有。”
那女生嗤笑一声。
“姚嘉霁可是我姐妹的男朋友，你知道我姐妹为了他闹过自杀吗？不给你点教训，这事很难解决啊，要不你把衣服脱了，给我们几个开开眼？”
“我……我没有……”
王廷月听到女生的话，吃惊地抬起头，双手抱在胸前往后想要逃，直到退无可退，她奋力地摇头，不知道怎么解释。
“踩了我的脚不道歉，还敢躲，信不信我撕了你的衣服，让你——”
站在她身侧的女生几步走到王廷月面前，手抬了起来。
前来找人的班主任立马上前拦住，“诶诶诶……干嘛呢这是。”
等到将她们拉开时，王廷月的脸上多出了几道红痕，校服也被扯烂了，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背心。
“好了，够了，你们几个哪个班的？要我叫你们班主任过来吗，回去上课。”
“王廷月，你跟我来趟办公室。”老师剜了女生一眼，交代完话率先走了出去。
“妈的，算你走运。”妹子低咒一声收手，狠狠地推了王廷月一把。
王廷月身子微微发抖，想跟在老师后面出去。
“噗嗤。”
带头的女生走上前挡住她的去路，上下打量她一眼，伸出手，王廷月本能地一躲，害怕地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暴力迟迟没有落在她身上，王廷月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睫毛止不住的颤抖。
那女生随手扯着她背心上的线头笑出声，“勾引男人就穿这个啊？”
“哈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
笑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厕所。
“快出去吧背地里当小三的贱货，一会老师又要来说我们欺负乖乖女了。”
女生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色抽打着她的侧脸上。
“拿着，去买几件好内衣吧，你靠这个赚钱的，就这怎么讨男人喜欢啊。”
接着又传来阵阵笑声。
“你怎么回事，还不跟上。”走出去一段距离发现王廷月还没跟上，老师只好返回来叫她。
“以后少跟这种人来往，我们南中花钱把你挖过来，学费一分不收是想通过你提高升学率的，你可倒好。”
她说着又回头看王廷月，目光复杂，不知道怎么开口。
“算了，你的事...…回头再聊，先回教室吧。”
第一节课快结束了，这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王廷月心中一紧，方才只言片语她已猜到了自己上周和姚嘉霁出去的事好像人尽皆知了。
她心下惶然，不知这件事何时被人发现，又被何人传开，只好梦游似得应了。
“好……那，那老师，我先回教室了......”王廷月一走进教室，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她僵硬地挺直脊背，竭力维持着体面的神情，一步一步挪到座位上。
她看见自己的课桌桌面，乱七八糟地用修正液和记号笔写了很多不堪入目的字。
“学霸，听说你跟人开房了？”旁边人凑过来问她，“那要不要和我试试？”
“我去，你认真的？”
“..….怎，怎么可能，我开玩笑的，她多脏啊。”
那人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始终黏在王廷月身上，扬起的嘴角带着自以为幽默的故作天真的恶意。
可王廷月什么也听不见了，她的指尖和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她站在桌前，像一个被人抽了筋扒了皮的海底怪物，大剌剌地扔在岸边，人人避之不及，人人又充满好奇。
她很想解释事情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不是，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不是。
但所有人根本不在乎自己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他们只想抓住一个异类。
挥舞着道貌岸然的旗帜去讨伐，叫嚣着把她架在死刑台上，笑着发泄心底扭曲的阴暗。
回来了，那种熟悉的、被掩埋心底的恐惧又回来了。
“你让我摸摸，不然我就告诉你妈你勾引我，快点，你弟弟还等着我过去呢。”
“我妈说，你妈是小三，你是小三的种，不能跟你玩。”
“喂，你跟周老师说说，让他少给我布置点作业呗。”
“我看见他亲你了。不然我就告诉妈妈，你跟我的补习老师搞上了。”
她觉得很热，骨头被烧焦似的。
可是背心里又全是冷汗，冷得她不住地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