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万恶之源的王胖子
廖星火速度极快，这是他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用尽全力地冲刺，几乎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的人影再度出现在视野中。
那人步伐稳当，显然身体无碍。
廖星火绷紧的神经一松，刚才离得太远，第一眼他没有认出来那人是吴斜，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而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吴斜脖颈上不知被栓了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圈。
“吴斜，你看到我跑什么？”廖星火姿态重新松散下来，快走几步，眼睛往吴斜脖颈上瞟。
很奇怪，刚才脖颈上缠绕的东西又没了，是看错了吗？
廖星火心中生出疑惑，步伐也不自觉迟疑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吴斜转过头，看到廖星火先是惊讶，随后笑着说：“我没看到你，到店门口才想起来还有些事没办，你要和我一起吗？”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廖星火目力更好些，但是……
“你不是吴斜。”廖星火面如寒霜，声音也冷了下来，眼神凌厉地在这人面庞边缘滑过，试图找到些端倪。
“王盟给你喝酒了？”这人先是一怔，随即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侧过脸大大方方地给廖星火看，“我脸上有什么？”
没有戴着人皮面具的痕迹。
辨认人皮面具是早些时候住在王胖子家时，他心血来潮教给廖星火的。
只是不知道是王胖子本人学艺不精，还是这人手段太高明，廖星火一点痕迹都没看出来。
假吴斜已经转回头，眼睛盯着廖星火，一副无奈的样子：“星火，你怎么了？”
廖星火没有被他迷惑。
他忽然抬起手，对面的假吴斜纹丝不动，好像也身手不太好，没有任何肢体反应，只不解地看着廖星火。
廖星火在他的注视下，手指触碰到他的脸颊。
入手的是温热、光滑的皮肤质感，手指继续往下滑，落在下颌处，这里轮廓清晰，过度自然，连骨骼也是流畅利落的。
确实没有人皮面具。
“耍流氓啊？”假吴斜笑道，眼神中流露出熟稔的笑意，“所以刚才也是在逗我玩儿？你学坏了啊，回头我得找胖子的事去。”
廖星火摸了下口袋，手机似乎被他遗忘在吴山居里了。
没办法了，只能……
“之前王胖子为了验证我的身份，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吗？”廖星火说话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假吴斜。
他认出这不是吴斜没什么技巧，纯粹是直觉，接二连三地验证此人身份，假吴斜也应当明白，廖星火是丝毫不信任他的。
他也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但假吴斜却在微妙的停顿后稍稍靠近，迎着廖星火警惕戒备的目光，压低声音道：“你内裤什么图案的？”
“轰”地一下，廖星火的理智坍塌了。
他问这个问题，也是想试探假吴斜对他们的熟悉程度，谁知道这人真答出来了？！
明明当时格尔木疗养院里除了他们，一个活人都没有才对。
短暂的头脑风暴之后，廖星火闪电般握掌成拳，袭向对方腹部，本以为能一击必中，没想到对方反应很快，立刻侧身躲开，反手就是一记横肘。
廖星火架臂格挡，手臂相触瞬间不由皱眉，力道很大。
对方作战经验似乎很丰富，攻势如连绵细雨般接连涌来。
这等架势，是想压制他。廖星火不耐防守，直接抬腿踩着假吴斜的膝盖从他头顶飞身而过，从背后一脚踹了过去。
对方防备不及，被踹中右腿膝弯，身形陡然一矮却没失去平衡，脚步往后一撤顺势转身，再看过来时似乎有些惊讶。
“……你怎么不教吴斜两招？”对方浅笑道。
说完，他放松面部肌肉，不再假装吴斜，廖星火察觉出两者之间的不同，不仅是眼角眉梢的微表情，更是周身气质。
这人更加从容镇定一些，简单来说，很有阅历。
“你怎么会和吴斜长得一样？”廖星火甩了甩手，刚才接他几招，震得手臂有些疼。
假吴斜当然不会回答，信口胡言道：“你听说过二重身吗？当你在这个世界上见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时，你就离死不远了。”
廖星火心知问不出什么，再度倾身上前。
他身体素质很好，就是没什么经验，导致过往吃过不少亏。但他学得很快，堪称活学活用，当即就用刚才假吴斜那种绵密接续的攻势反击，效果立竿见影。
假吴斜没功夫再用语言扰乱廖星火的思绪，看向他的目光不再轻松随意，反而多了几分锐利坚定。
缠斗数分钟之后，廖星火遽然发现假吴斜的脖颈处渐渐浮起一圈青黑色的纹身，形状还挺有艺术感，似乎是梵文。
假吴斜也感受到了身体中血液的沸腾，无奈地叹了口气，忽而张开口，发出一阵逼真的鸟鸣声。
廖星火更加警觉，瞬息后在耳边捕捉到一丝不甚明显的风声。
左后方。
他推了假吴斜胸膛一把，又拽着他的衣襟向左一扯，霎时间两人都往左边移了两三步。
几乎在移位的下一秒，廖星火眼角余光中便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廖星火心中暗骂，这人有帮手。
刚才为了抓活口，廖星火下手有分寸，没动死手，结果竟等来了对方的援兵。
此时再下重手已来不及，新来这人身手同样矫健，而且与假吴斜配合默契。廖星火虽不至于落入下风，但也逐渐没办法再设法抓住假吴斜。
又是一声鸟鸣。
廖星火忍不住骂道：“要不要脸？”
“不要。”假吴斜说，“反正不是我的脸。”
第三人是个女人，招式更加灵活多变，三人也不曾下死手，但廖星火实在应接不暇，知道这几个人估计马上就要跑路。
果不其然，三人攻势在某一瞬齐齐变得迅猛起来。
只需压制住他一两秒就足够这三人脱身。
混乱间，廖星火感觉自己脸颊被人用力摸了一把，几乎要蹭下一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