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水轮流转

进山一趟要耗费不少时间，不清楚解雨辰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吴斜没继续在巴乃待着，让几人先进山，不必等他，自己当天便往长沙而去。

剩余三人也决定第二天一早便进山。

“阿贵叔，盘马老爹说的那个地方，劳烦你帮我们找两个熟悉山路的向导，带我们过去。”王胖子临睡前还特意提醒了阿贵，生怕他忘记。

阿贵连连保证：“胖老板你放心，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定不会耽误咱们去实地考察。”

王胖子心里惦记着去和云彩道别，一时没注意阿贵的用词，急急忙忙走了。

而吴斜这一走，也不用云彩收拾新房间了，黑眼镜直接入住。

廖星火为之感到不解：“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询问对象正在最里侧的床铺上更换床单被罩，闻言反问：“启程去哪儿？”

他白天把廖星火的床铺给“玷污”了，廖星火早有预感，倒没有很生气，只是强调要黑眼镜把床铺从里到外换一遍，黑眼镜自然满口应承。

“去你下一个活儿的地方。”廖星火感觉不对劲，黑眼镜相当爱财，从不白出工，怎么这会儿一副要和他们一起行动的架势。

黑眼镜做这等小事也很细致，连被子上的褶皱都用手指抚平，铺好之后理直气壮道：“我也是要休息的嘛，正好巴乃风光不错，还有王胖子结账，我干嘛着急走。”

“还是说你赶我走。”黑眼镜回过头，声音低沉，“经历过生死，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

这一下把廖星火说得心生愧意，他好像总是把事情想得很复杂，虽说也是习惯了，但也没必要事事如此。

“我不是这个意思。”廖星火有些口拙，干巴巴地解释了两句，十分想念王胖子。

殊不知就是因为王胖子不在此处，否则黑眼镜也不会扮可怜。

偏偏此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下床坐到廖星火身边正经道：“我知道，你不赶我走就行。星火，床我给你铺好了，早点休息。”

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与体贴，廖星火一面暗想黑眼镜是不是在装，一面觉得自己不该用局限的眼光看人，心情也随之反复横跳。

黑眼镜却真的没了下文，躺到了原来吴斜的位置，也已从里到外换过新，被子一盖，已经睡了大半个白天的人又继续去会周公了。

廖星火却很是纠结，摸不清楚黑眼镜究竟是个什么路数，直到夜深人静了偶然想起此事还有点睡不着。

此时早已过了他平时入睡的点。

可见一个人如果某一天忽然表现出与众不同的一面，他身边的人到底有多惊讶。

盯着模糊的天花板，廖星火有点生气，他第一次体会有困意却睡不着是个什么感受。

廖星火翻了个身，小哥平静的睡颜便落入眼底。

往事种种忽然浮现在眼前。

雨林里，前几天小哥喝醉……廖星火越想越是清醒，手悄悄从被下探过去，摸索着攥住了小哥的手腕。

小哥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眼中一片清明，就像一直没睡沉过一样，但眉间一闪而过的迷茫没有逃脱廖星火的眼睛。

眨眼间，那抹迷茫就消失了，小哥转过头，头发些微凌乱，平添几分随性，他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看着廖星火。

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说了。

廖星火早已想好了说辞，他才不像小哥，把人吵醒了都没有一个说法。

“小哥。”廖星火轻轻拽了下小哥的手腕，示意他靠近些。

随后耳语道：“白天盘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嘴里没几句实话。”

当时小哥虽然出去了，但以他的耳力听到屋内盘马的声音不在话下。

廖星火说完，顿觉困意袭来，于是按了按小哥的手，示意自己挺他，然后转过身，头一歪，几息之间便睡着了。

夜色如墨，呼吸声此起彼伏，小哥默默看着已经睡着的廖星火，已然没了睡意。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王胖子看着穿戴整齐的阿贵和云彩，不知是该吃惊好还是该无语好。

“阿贵叔，咱们真是能赚的都赚啊。”

阿贵摆摆手：“胖老板，你有所不知，山路我们都熟，尤其是云彩，五岁就跟着她阿爷进山了，我都不如她！”

“原来云彩妹妹身怀如此绝技，佩服佩服。”王胖子立刻接住了话，回头看了一眼其余人，换了几个眼神才松口道，“好吧，不过阿贵叔，你得保证我们能顺利到地方才行。”

阿贵立刻笑开怀：“这个一定，几位老板放心！”

一开始廖星火其实还有些不放心，但见阿贵和云彩带路带得有模有样，而且相当从容，这才放心。

“几位老板啊，几十年前这么深的山路整个村也没几人敢走，不过现代开发程度高，各种设施也完善，进山的猎人才走得远些，不然这路我也是不敢带的。”

绿树成荫，交错的树枝几乎遮蔽了大半阳光，若不是常见树种不太一样，有几个瞬间廖星火还以为他又回到了塔木陀。

塔木陀，一切开始的地方。

廖星火心中叹了口气，不再多想，注意到一旁的黑眼镜，昨晚的疑惑又涌上了心头。

“黑眼镜，你不是要休息吗，怎么又决定和我们一起进山了？”

这黑眼镜绝对在隐瞒什么，昨晚又被他糊弄住了。

在心里给他记一笔。

“阿贵和云彩都进山了，我在寨里待着又没吃没喝，住别人家还要花钱。”黑眼镜一脸无奈，“还不如受累跟你们跑一趟，这点路对我而言，跟休息也没区别。”

这话可不能让吴斜听到，廖星火这么想着，思维又跑远了，也不知吴斜现在到哪里了，解雨辰找他又到底所为何事。

廖星火疾步走到小哥身边，手熟门熟路地往小哥兜里探，摸出手机看了眼信号，给吴斜发了条信息，然后又放了回去。

小哥全程没反应，步伐都没变过。

前面正好回头看的云彩注意到这一幕，表情凝固了片刻，再回过头时就显得有些心事。

“云彩妹妹？云彩妹妹？”

王胖子连喊了好几声才把她唤回神：“你这是在想什么？不要担心，无论山里有什么东西，胖哥哥我都会保护你的。”

“……胖哥哥，山里我比你熟。”云彩声音放低了些，“不过，我想问你件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