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原来的模样
“我听三爷说过,有人可以通过往喉咙里刺金针,调整金针的位置来改变自己的声音。”潘子边说边回忆,“不过三爷当时就是随口一提,我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个人究竟在哪里……花爷,你听说过这种技艺吗?”
解雨辰皱了下眉心,思索片刻道:“我问问家里老人,或许有知道的。”
这种改变声音的方式谢雨辰是不可能有所涉猎的,喉咙刺针就算从小开始练,且有师傅看着也不可避免地会对喉咙造成一定的伤害,二月红不会教他这些。
再者,有伪声功夫,他也不必练这些。
不过眼下若是能找到会这一手的,短期帮他们应个急确实是上上策。
声音一事暂且放着,三人继续细化计划,最终决定将吴三醒归来的场合定在查账的茶楼。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
解家与霍家合作夹喇嘛,结果霍当家在地下失踪了,消息根本封锁不了多久,整个霍家乱成了一锅粥,本就关系微妙的解家也被牵扯其中,无论是霍家还是解家短期之内都无法重新抽调人手。
毕竟他们一起去夹喇嘛,解当家回来了,霍当家却不知所踪,霍家的人无论怀揣着什么心思都会紧抓着解雨辰不放。
就连解雨辰此刻在长沙也是隐瞒消息来的。
如果在这时,失踪已久的吴三醒回归,宣布他要组织一次大型的夹喇嘛,以吴三爷在道上的地位和信誉,解雨辰此时从北京抽身才算合情合理,否则他一动,解家和霍家立刻就会动真格的。
既然吴三醒失踪了,就再造一个吴三醒,这是一步险招,却十分有效,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足够专业的队伍重回巴乃。
计划的关键就在于,由吴斜假扮的吴三醒绝对不能被人拆穿,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小三爷,三爷一旦回归,下头那些牛鬼蛇神都会蹦出来,长沙盘口乱了有一阵子了,那些人尝到甜头肯定不会心甘情愿把账本交给你,我们得好好演练明天的场景。”潘子想起近来盘口乱象,心里发了狠,一定得帮小三爷把场子镇住。
吴斜没有犹豫:“你放心,我有心理准备。”
他心中暗叹,没有潘子他们的计划根本进行不下去,就算今天潘子没来,他恐怕也会联系潘子。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潘子笑了一下,起身拿来纸笔,边写边道,“三爷查账有固定的地点,每个盘口也有自己的位置,小三爷,你必须得记牢每个座位上都是什么人。”
吴斜精神高度集中,将潘子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解雨辰趁着这会儿功夫走到另一个房间,给几个老江湖打去电话,询问喉咙插针的事情。
这一问,还真问到了点东西。
……
“你这个眼神……是想做坏事?”
面对张海客的指控,廖星火回以一个不屑的撇嘴:“我看是你准备做坏事吧。”
这家伙顶着一张纯良的脸,指不定心里正在盘算怎么杀人灭口呢。
张海客笑了笑,竟没有反驳,这让廖星火心中警铃大作,真思考起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何必这个眼神看我,别人就算了,我不会动你的。”张海客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着,还带着点笑音。
廖星火浑身紧绷,只要张海客有一丝一毫的不老实,他绝不会再犹豫。
偏偏张海客说完那句话便拉开了距离,露出一个标准的吴斜式笑容。
“我说,”廖星火盯着他,倏地开口,“你自己的脸究竟长什么样子?”
张海客是真没想到廖星火会问这个问题,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才走到廖星火身前,抬手点在他的眼角。
“我原来这个地方有颗痣,听我妹妹说,似乎叫泪痣。”
指腹点在眼下,廖星火的眼睛不由快速眨动了几下,待张海客的手指离开之后,他盯着张海客的脸,虽然还是想象不出来这人原本长什么样子,但一个有着泪痣的模糊面容似乎已经浮现在了眼前。
“我原来可比吴斜英俊多了。”张海客摸了下脸颊,貌似有些惋惜,“毕竟我们家没有长得难看的,有机会给你看看我以前的旧相片吧,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我这个人还是挺厚道的。”
廖星火冷笑一声,没有搭理他。
张海客也没有再说话,他打了个哈切,眼角眉梢略显疲惫,廖星火注意到,他眼下有些青黑,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休息良好过。
安德烈带着队员走来走去地拍照,发出细碎的声响,张海客也不介意,随便找了个地方阖眼休息。
就这么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安德烈渐渐有些按捺不住了,那些下去探路的队员竟然没有一个回来的。
他在石盘旁不停踱步,时不时用手电筒往里面照射,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焦急的情绪已经溢于言表。
廖星火冷眼旁观,他已经知道这是裘德考的队伍,心里不自觉与阿宁对比起来,发现眼前这人真是没一处比的过阿宁。
也无怪乎在吴斜的描述里,所有与裘德考有关的事情总是阿宁在出面处理。
换位思考,有谁会放着阿宁这种得力干将不用,重用起更逊一筹的安德烈,或者他们之前在盘马家中碰到的那个又蠢又坏的女人。
有安德烈带头,焦急的情绪开始在队伍里蔓延,他们像是临近烧开的水,想要沸腾但是总是差点意思,不上不下地吊着,十分难受。
张海客一直闭目养神,好像不知道安德烈的焦躁一样,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也不知道他身体僵不僵硬。
又等了几十分钟,安德烈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几步冲到张海客身边,正想晃醒他,一矮身却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神。
“小、小三爷。”安德烈苦笑道,“探路的兄弟一直没有回来,下面可能是出事了。”
听了这话,张海客的目光渐渐变得怜悯起来。
“安德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张海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样吧,我带人下去看看,尽管下面很大可能出了点变故,但路只有这么一条,不下去是不行的。”
廖星火听了,只觉得这人心机深沉,说话做事一环扣一环的,真是可怕。
安德烈咬了咬牙:“你说得对……我们一起!”
张海客一副劝不动他的表情,为难道:“那好吧,如果你希望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