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稻妻我是非去不可
天空不再是压抑的紫色,乌云厚而不聚,一眼望得见月光。
木闲躺在甲板上,安静地望着月亮。
高挂的月亮缺了大半,周围只有拍打船身的海浪。
又是这种像是回归地脉的宁静。
这些时间木闲总是时不时进入这种状态,也让木闲不由得思考起来。
自己还该不该死掉重回地脉?
想到这里,木闲又想起胡桃,心中突然就有些纠结。
但下一秒,心中的纠结顿时消散。
胡桃是因为自己才受到深渊污秽的侵蚀,那自己自然地帮她清除体内的污秽。
而在这之后,就看有没有机会吧。
下意识地摸向手腕,却没有摸到以往的手串。
木闲这才想起,在离开璃月前,自己将手串交给了钟离。
怅然若失出现在心中,木闲第一次感觉到这宁静有些无聊。
木闲突然想找到北斗,和大姐头她说上一些话。
从甲板上站起,一股电流自下而上流遍全身,突然绷紧的身体让周身的寒毛直竖。
像是感知到了危险,但又有些不一样。
木闲皱眉,捕捉到落到自己身上的某种目光。
顺着目光看过去,木闲看见的是黑暗中一个披着斗篷的家伙。
那个人虽然披着斗篷,但莫名给木闲一种熟悉感。
就像...
“南十字可是接了个大活,送一个蒙德来的贵族前往稻妻。”
贵族?能在蒙德称之为贵族的又有几个家族?
意识到什么的木闲后退一步,转身想要从死兆星号的甲板上离开。
木闲目光微冷,斗篷人的身份让木闲不能对她做什么,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尽量远离。
“木闲...”
声音从斗篷传出,和十几年前比起来,少了刺心的凌厉,多了许多来自于时间的磋磨,声音甚至还有些颤抖。
完全不像木闲记忆中那副强势的样子。
但木闲并没有停顿,脚步甚至快了几分。
无论怎么样,自己不想被她扔出来,也不想和她扯上半点关系。
但最后,木闲还是停下了脚步,因为那个斗篷人以更快的速度出现在木闲的面前。
“木闲...”
她摘下斗篷,露出和木闲记忆中没有多少变化的模样。
“是妈妈,我是妈妈呀!”
芙蕾颤抖着,她一只手死死抓着木闲的另一只手。
她心中的激动压抑不住,通过语气透露出来:“原来...原来你已经长得那么大了。”
想着,就要不顾一切地将木闲抱住。
但一个错身,芙蕾却扑了个空。
疑惑、茫然、然后是猜到什么的害怕。
芙蕾看向后退一步木闲,抓着木闲的手又捏得越紧
右手传来的痛楚让木闲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些疏离。
“夫人,你应该认错人了吧。”
木闲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将手从芙蕾手中抽开。
但谁能想到,芙蕾却趁着这个机会抓住了木闲的另一只手。
“我不会认错的。”
芙蕾眼中攀上了木闲熟悉的坚定:“木闲,我们回家好吗...”
“无论怎么样,我们先回家好嘛?”
“家里一直都留着你的房间,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
“这一次妈妈不会再把你扔在外面,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
面前的母亲不再是木闲记忆中那样强势,语气好像就只剩下了恳切关心。
关心...木闲以前无时无刻不在希望母亲真的是这个样子。
但现在,木闲倒没有多少感觉。
“夫人。”
木闲眼中依旧冷漠:“我叫胡木玄,不是你口中的木闲。”
“我也认识夫人口中的家伙,毕竟我们长得那么相像。”
木闲勉强扯出个笑容,也不知道这个刻意的笑容有多么难看。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也可以问问其他人。”
一系列的话稳住了芙蕾的情绪。
她慢慢松开抓住木闲的手,但眼中依旧带着怀疑。
“我知道了。”
虽然是这样说,但芙蕾依旧在看着木闲:“这件事是我唐突了,我向先生道歉。”
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芙蕾,木闲条件反射般就要移开视线。
但下一秒突然想到之前在万民堂是那个下意识的小动作,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虽然心中极不适应,但木闲还是一直同芙蕾对视着。
看着芙蕾眼中的凌厉逐渐消失,变为落寞,最后移开视线。
“那么先生...”
芙蕾开口,语气失落:“既然你认识我的儿子,能告诉我他的消息吗?”
木闲刚刚开口,一旁出现的声音却抢过了木闲将要说的话。
“木闲?我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北斗依旧穿着那件酒红色的衣服,靠在不远处的房间旁。
北斗看了眼木闲,而后又看向芙蕾:“这样子说来,他以前可是我的船员来着。”
“船员?”
北斗的话让芙蕾顾不得身份存疑的木闲,而是转头看向北斗:“那现在木闲他现在在哪里?稻妻吗?”
“稻妻?”北斗突然一愣,视线不经意地看向木闲。
却见木闲移开视线,默默地从甲板离开。
颇不客气就把烂摊子甩给自己,顿时让没有心里一恼,再度将视线转向芙蕾。
“现在他在哪里我并不清楚。”
北斗顿了顿,故作失落:“但希望他在稻妻吧。”
“希望?”芙蕾眼神闪躲,突然意识到北斗话中的不对劲。
“五年以前我们的船队发生了海难,那场海难让我昏迷了几天。”
“当我醒过来后,人们说引起海难的罪魁祸首已经被射下云来海。”
记忆终究是真实的,北斗的语气也被这记忆弄得沉重起来。
“我不知道明明海兽引起的海难怎么可能会有罪魁祸首,而且那个罪魁祸首还救下了船上的所有人。”
“他是被人冤枉的,被人就这样定罪,就这样消失在云来海上。”
“我想...你应该猜到那个人是谁了吧。”
北斗一系列的话让芙蕾的大脑像是受到了重击。
她扶着脑袋,踉跄地撑着身体没有倒下。
芙蕾喘着粗重的呼吸,过了许久才将情绪稳定下来。
“谎言?”芙蕾眯着眼睛:“你是在骗我。”
“说谎什么的,我可不屑去做。”
北斗极为坦然,她的确是没有说谎,但也没有说出一个死字。
芙蕾闭上眼睛,握成拳头的两只手正不断发抖。
连续深呼吸几口之后,芙蕾再度睁开眼睛,那对眼睛射出的光顿时让北斗变得凝重起来。
就好像再一次面对那只海兽。
“一面之词,只是一面之词而已。”
芙蕾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无论怎么样,稻妻我也是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