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有女儿？
夜色渐深。
山里人休息的早，大概八九点便已万籁俱静，依稀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狗叫声，空旷而悠远。
姚灯洗过澡，穿着米黄色的背心短裤坐在书桌前背英语单词。
许是被白天发生的事影响，平时可以很快进入学习状态的姚灯这会儿脑子乱哄哄的，背过的单词马上忘的七七八八，效率极低。
她呼出一口气，“算了，明天再学吧。”
合上书，余光又瞥见那个小黄花花环。
白天那个眉目英俊的高大男人再一次跃然脑海，想起他半蹲在野花丛中编花环的样子。
姚灯的脸不由自主……红了。她摸摸自己的脸蛋。
好烫啊。
她赶忙甩甩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就在这时钟爱华推门进来了，好巧不巧看到她甩头发的样子。
“这是咋了？”
钟爱华的大嗓门吓了姚灯一跳，她立刻坐直了身子，心虚的把乱掉的头发束在耳后。
“没怎么，我，我头发没干。”她胡乱扯了个理由，抬起头来，“您怎么还没睡呀？”
“妈怕你一个人害怕，过来陪你睡。”
钟爱华回身把房门关了，来到她身边，注意到桌上合着的书本不禁心疼，“乖灯儿，今天咱不学了哈，睡觉。”
这话姚灯从小听到大。
她哭笑不得的把书本放回书架，仰着小脸，“妈，不用担心我，我不怕。”
钟爱华哼了声，戳戳她的小脑袋，“咋地，长大了不愿意跟妈睡了？”
“哪有，”姚灯起身挽着她的胳膊，甜甜的说：“我最喜欢跟妈睡啦。”
钟爱华这才笑了，“你呀，”她正要去铺床却看到了墙上挂着的花环，“咦？这是啥时候弄的？”
姚灯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飞速运转，“那个，那个隔壁小琴姐姐下午送的，她想安慰我来着。”
“哦，小琴倒挺贴心。”女儿从小就讨人喜欢，人缘好，钟爱华没多想。
姚灯暗暗松了一口气，想着明天找小琴姐串供。
熄了灯，姚灯还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妈妈的胳膊闭上眼睛。
钟爱华望着漆黑的房顶，突然说：“灯啊，今天这事别和你哥说，他知道了肯定着急。”
“嗯，不说，”姚灯闭着眼睛，轻轻的说：“哥工作那么累，不能让他操心。”
钟女士似乎不困，又提到：“小灯儿跟妈妈说实话，你在学校谈对象了吗？”
姚灯有点困，声音听起来软糯糯的，“没有，学生以学习为主，谈恋爱太浪费时间了。”
“哦，那……”
“妈～”姚灯软绵绵的往她怀里钻了钻，含糊不清的嘟哝道：“我想睡觉。”
“好好好，睡觉，睡觉。”
钟爱华把毛巾被往上提了提，轻柔的拍着她的背，低缓的唱起她小时候常听的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
在妈妈轻缓悠扬的歌声中姚灯陷入了黑甜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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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吓醒的！
她梦见姚一强满头是血的超她扑过来，她想逃却动弹不得也叫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阴森的脸越来越近！
就在姚一强的脏手要碰到她的时候姚灯猛的睁开眼睛！
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她因惊恐下意识屏住的呼吸才缓缓呼出，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自言自语道：“还好是个梦。”
她缓了一会儿坐起来，摸摸额头，一头的冷汗。
下床的时候她注意到墙上的花环果然已经蔫儿了，她抬手把花环摘下来，晾到院子的木架子上。
“这样应该能晾成干花吧？”
这时一道高亮的嗓音突然响起，“哎，小灯儿！”
姚灯被吓的身子一哆嗦，回头看去，就见院墙上趴着一个人，马尾辫儿大额头，正是隔壁的小琴姐。
她用手遮住阳光走到墙底下，大眼睛看着墙上的小琴，“干嘛趴墙上呀，不晒吗？”
成琴笑咧咧的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我皮肤黑不怕晒，不跟你似的细皮嫩肉。”
钟爱华夫妇从小就不许她下地，虽然生长在农村却养出一身娇嫩嫩的皮肉，白得晃眼。
“又笑我。”姚灯想到花环的事，把成琴叫下来说了一下。
成琴挑了挑眉毛，答应着：“成，知道了，我送的嘛。”
她凑过来，一脸暧昧的问：“小灯是不是谈恋爱啦？那草帽儿谁编的？”
“我自己编的，”她随口应了句，又纠正道：“不是草帽，是花环。”
成琴一脸我懂得的表情笑吟吟的看着她。
姚灯又想到蒋潮，心跳有点快，挽着她的胳膊往屋里走，“我饿了，小琴姐陪我吃饭。”
中午。
爸妈在田里浇水，姚灯早早做好了饭给他们送去。
路上遇到村里人，跟她热络的打招呼：“小灯儿去送饭啊？”
“嗯！成伯中午好。”她戴着草帽，轻声细语的问好。
走出一段路，成伯看着女孩纤细的背影露出几分惋惜，“这么好的丫头怎么就被人……哎！畜生！”
烈日炎炎，踩了两脚泥的钟爱华和姚富林坐在田边的大太阳伞下吃饭。
姚灯没走，坐在一边等着他们吃完，再把空盘子空碗带回去。
钟爱华不放心，“妈送你回去。”说着就要站起来。
“又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
姚灯不想妈妈顶着太阳来回折腾，摆摆手提着饭盒走了。
快到村口的时候，她依稀听到了小孩子清脆稚嫩的笑声，她寻思着这么热的天，哪家小孩儿出来玩呢？
她循声看向村口的大石磨，待她看清石磨旁边站着的人时，顿时愣住了。
蒋先生？
高大俊美的男人依然穿的是件白色的短袖休闲装，款式和昨天的有所不同，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打着伞，脸上噙着浅笑，看着石磨转盘上跑来跑去的小女孩。
女孩大概三四岁左右，穿着一件白色的蓬蓬裙，跑动时裙子上细碎的亮片反射着细碎的光。
姚灯听到女孩清晰的叫道：“爸爸～抱我下来嘛。”
这是他的女儿？
姚灯愣愣的站在哪儿，心莫名有点空，又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落了地。
此时蒋平潮也发现了站在远处的少女。
虽然那张小脸隐在草帽的阴影里，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清清瘦瘦的，好像一抹晶莹剔透的冰，多晒一会儿就要化了。
小安安顺着爸爸的视线看过去，歪着小脑袋糯糯的问：“爸爸？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