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又一次预判
姜饶是在李夫人第三次到隆兴庙祈福时发现了端倪。
这一次，李夫人是和怀化大将军的夫人公羊氏一同进入隆兴庙。
“真的是国师让李夫人来隆兴庙吗？”姜饶心中生出怀疑。
如果国师只是让李夫人去庙宇祈福，而她选择了隆兴庙，这件事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但这件事，已然不是姜饶一个人能够查清的了，他便请示了盛王。
“朕心中有数了。”盛王对李昶会与怀化大将军暗中交往并不惊讶。
如果那些世家真的会为了他们的孩子而放弃自己手上的权力，那才是真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去请国师来王宫一叙。”
盛王的话让姜饶心中生出一丝紧张。他替盛王办事多年，不说对盛王的性情了如指掌，对他脾性也有七分通晓，可他还是毕恭毕敬道：
“是。属下这就去。”
国师府内，廿白羽拿着一只笔，正在传授澹台烬画符。
可不管廿白羽如何教，澹台烬就是学不会，偏偏他又是用符篆的好手，这让廿白羽有些崩溃。
只会用不会画，真是败家啊！
但廿白羽很快又发现，澹台烬在操控鸟兽方面有得天独厚的天赋。
“既然你与符道无缘，那为师就教你御兽之法。”说着，廿白羽就讲述起夷月族操控鸟兽的方法。
澹台烬虽然对自己的情况早有预料，可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不是修仙的料子，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他似乎，和叶冰裳不一样。
邪骨见这少年郎又发春了，忍不住毒舌地刺了一句：“家里没有镜子你自己不回去打一桶水吗？”
澹台烬：……
永远听不懂邪骨在说什么。
姜饶来到国师府时，就看到廿白羽正在教授澹台烬如何操控乌鸦，脑中突然浮现出三个字——夷月族！
莫非，此人骗了县主？
姜饶不想打草惊蛇，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公事公办道：“陛下要求你入宫。”
“知道了。”廿白羽整理好衣袖，淡定起身。
既然选择假扮仙人，他就做好了三天两头和盛王打交道的准备。
“姜饶这小子好像误解了什么啊！你小子快点给叶冰裳那丫头传信，今天的事情可能不简单，姜饶可能坏事。”邪骨在澹台烬耳边催促道。
虽然澹台烬平日里和邪骨关系一般，但在要紧之事上，他们还是站在统一战线上。
澹台烬召来一只信鸽，用留音符迅速把事件的经过讲述了一遍，让信鸽去找叶冰裳。
可放完信鸽，澹台烬又懵了。
姜饶是叶冰裳的手下。
国师廿白羽也是！
到底有什么危险啊？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澹台烬狐疑，对邪骨充满不信任。
“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你只是骨头。”澹台烬难得在互怼中占了上风。
邪骨冷笑一声：“你这么能，这么这么点问题都想不明白？”
嘲讽值拉满。
廿白羽在姜饶面前展现了夷月族独有的能力，当然会引起怀疑。就澹台烬这个傻子，根本没有察觉到廿白羽对他的特殊的态度。
哪个师尊遇上这种愚不可及的徒儿不会被气得暴跳如雷？
只有廿白羽继续毕恭毕敬。
这哪里是师徒，分明是主仆！
偏偏一个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演技有多辣眼睛，一个脑子发育不完全，根本看不出来，硬生生把一出让人脚趾抠地的尴尬戏码演成了师徒情深，诲人不倦。
叶冰裳收到了澹台烬的传讯。
她大抵猜到了姜饶在担心什么，索性将错就错，给知画传了一封信。
两人入了盛王宫，姜饶有些紧张地暗中盯着廿白羽，廿白羽依旧是端着架子，盛王则是热情地迎上来：“国师，前些天朕请您去户部尚书府驱逐邪祟，您可是告知他要去隆兴庙祈福？”
“是，也不是。”
廿白羽心中一惊，再一次惊叹叶冰裳的智慧，居然再一次预判了盛王的举动。
“贫道只是让户部尚书寻一家庙宇为其子祈福，并未严明是何处。”廿白羽一挥宽大的衣袍，两眼空空，显得散漫出尘，“我若是事事干涉，就会乱了凡间气数。”
“那道长的意思是……”盛王一时间想不明白廿白羽的“不是”究竟是什么意思。
廿白羽淡然道：“户部尚书有问贫道‘隆兴庙是否与犬子八字相合’，贫道掐指一算，发现此处确实与李家有渊源。”
“原来如此。”盛王微微点头，一双沧桑的眼珠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盛王才询问廿白羽：“若是朕要让国师帮朕算出那些坏了盛国气数之人，国师可有办法？”
“是啊！既然国师精通占卜之术，不如帮下官寻出那些逆贼。”姜饶着重咬了最后二字。
廿白羽没来由地生出一种被指桑骂槐的不适感，可盛王和姜饶的要求让他心中一慌，因为他根本不会占卜之术。
突然，他想到一个人——
墨知画！
他名义上的师妹。
“陛下，此事牵涉因果众多，恕贫道无能为力。若是陛下和姜饶将军真的想要一个答案，贫道可以将占卜之力暂借神女，请她代为占卜。唯有神女，才有资格逆转因果。”
廿白羽的一段话人盛王心中生出一股“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起伏感。
“宣神女觐见。”
知画收到叶冰裳的传信，轻车熟路地事先准备好的龟甲取出，一听到盛王召见她，就把这些龟甲放入鼎中。
这鼎，自然是她闲来无事哄骗盛王为她打造的。
神女，可不能只有一个名号。
她必须是最特殊的。
“妾身见过陛下。”知画一身烈焰红衣，明媚张扬的容貌让盛王眼前一亮。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知画穿这般艳丽的衣裳，一事竟忘了正事。
神女带给他太多好处，盛王如今竟也信了那句“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说辞，想着和墨水神女一生一世了。
姜饶并没有像盛王这般色令智昏，他正色道：“不知神女是否精通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