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召唤
「二月十六日，晴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二月十七日吧？毕竟，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算了，无所谓了。
书上说，有写日记习惯的人，大多精神状态比较紧绷。有很多话不敢和别人讲，哪怕是最亲近的人。我没有亲近的人，所以我确实很孤单，有点什么事都要往日记里写。以前还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时间一久，也就那样吧。
今天，我杀了人。。。」
将二月十六号发生的事都记在日记本上后，杨祁吐出一口浊气，走到窗前，拿下了一条浴巾，走入了浴室之内。
将全身的疲惫与迷茫冲入下水道后，杨祁才缓缓躺到了床上。
“你没什么话和我说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就有如往常那样。
“啧，我还以为你能陪我聊聊天呢。你是不是，偷听过我好多夜话啊？每晚每晚，都像现在这样，默默地倾听。”
“。。。”
依旧是一片死寂。
杨祁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合上了双眼。
没有做任何怪异的梦，他就这样一直睡到了闹钟响起。关上闹钟后，杨祁如同日常一般洗漱了一番，不过在离开之时，特意盯住了镜子。
“啧，我还以为你会在镜子里出现呢。”
叹了口气，杨祁穿上外套，走下了楼。一如既往地乘上公交车，朝着公司赶去。
一路上，平常那些本就和他没什么话题的同事，此刻都是下意识地避让着他，哪怕走道上都站满了人，他身边的位置也都是空了出来。
杨祁就这样愣愣地看着车门，直到发车之时，才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会有人打破偏见，坐到我的身边呢。”
自嘲一句后，杨祁戴上耳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
在食堂内吃过早饭后，杨祁本想直接进入车间工作，却是被车间主管给拦住了去路，“那，那个，杨祁啊。”
主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硬着头皮道：“人力部那里请你过去一下。”
“好的好的。”
杨祁还以微笑，点了点头，朝着写字楼走去。
目送着对方离开，主管松了口气，快步地跑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另一边，杨祁进入了写字楼内的电梯。其余同事一见到其，纷纷吞了口唾沫，竟是直接将电梯腾空了出来。
叮——
电梯来到三楼，杨祁走入人力部的办公室内，一见到他来，人力部的经理便是瞬间站起了身。
“小杨，你先去隔壁会议室那里等我一下。”
眼前这个身穿正装的年轻男人说话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反倒是让杨祁感到了一丝怪异，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些什么，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半晌，经理才推开会议室的门，坐在了杨祁的身旁，“小杨，是这样的，你昨天见义勇为的英勇事迹我们都知道了。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目前公司的财务报表不太好，因此。。。”
“赵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杨祁心生无力，瘫软在了椅子上，心上多了点阴霾。就在一周之前，他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养活自己的资本，终于能够堂堂正正的活着了。
“小杨，这是公司对不起你。”赵经理深吸一口气，看向了杨祁，“放心吧，虽然你实习期还没满，但是工资我们会按照你原本的实习时间来发给你，同时再补偿你半年的平均工资。”
“那加起来就是个三万左右啊。。。”
杨祁点了点头，此刻只想要尽快离去，“赵经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好的，要我送你吗？”
赵经理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想要将杨祁送出去。后者则是摇了摇头，“不，不用了。”
就这样，杨祁低着头，一路走入电梯内，走出了写字楼。
“你毁了我的人生。”
路上，杨祁看着天边飘过的云彩，眼神之中尽显迷茫。他，究竟该去哪？
就在杨祁失落的时候，一道呢喃声钻入了他的耳朵。听到这个声音，杨祁还没察觉出来什么，那沉默许久的声音却是再度响起。
“有人在召唤恶魔。”
“靠，没恶魔你就不出来了是吧？”杨祁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的人生都被毁了，哪还有心情去管别人？”
“你还有三万块钱，可那钱，还没到账户上吧？”
“呃，话是这么讲，那迟早是会到的嘛。”
“可人家的目标如果是这间公司呢？”
“你真的很像一个恶魔，或者，你就是恶魔。诱导着我走上你想让我走的道路。”
听到这句话，杨祁无奈地笑了笑，朝着呢喃声响起的方向走了去。那里，是一片花坛的中央，在花坛的泥土上还有着由灰泥组成的玄妙法阵。
“已经召唤出来了。是个伯爵级恶魔。”
这一次，那一直古井无波的声音首次露出了显得凝重。
“伯爵级？大概什么程度？”
“你昨天杀的那四个，加起来算个子爵。”
“靠！这下确实有点麻烦了。”
听到这句话，杨祁也是明白了眼下的情况。但，他有得选吗？当然有，不要这三万块钱，灰溜溜地回到珠山区。
“我能打赢吗？”
“悬。”
“那就是不会死，拼了！”
杨祁挥了挥拳头，为自己增加了一点信心后，再度进入了写字楼。
“目前在，顶楼。”
声音停顿半晌，判断出了那恶魔目前的位置。
杨祁按下七层的按钮，深吸一口气，等待着电梯缓缓上升。
叮——咚——
就在此时，电梯却是在四楼停下。
“哎，《狂奔》的大结局你看了吗？”
电梯外，两名端着咖啡的女同事正一边说笑一边走入电梯，完全没有注意到杨祁的存在。
后者深吸一口气，猛地吼道：“滚！”
听到这道声音，两位女同事都是被吓了一跳，后撤半步，其中一人的咖啡更是直接洒在了地上。
“不，不要杀我。。。”
“不想死就给老子滚远点！”
杨祁再度怒吼，二人对视一眼后，同时转身逃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