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洗
听到自己的名字，杨祁下意识地一愣，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哎我去，这不谁家那谁吗？”
“。。。。。”少女嘴角抽搐几下，“来，说说，谁家的谁？”
“呃，就是谁家那小谁嘛。。。”
杨祁也是有些尴尬，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哎！杨桂家小祁！”
而这边的对话也是引起了那正唠着家常的中年妇女的注意，“你不是去大城市了嘛？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下午回来的。”
杨祁看着眼前如此热情的几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哦哦，回来看看你爸？”
说这话时，妇女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声音都是小上了些许。
“明天去，明天去。”
听到对方的话，杨祁心中一抽，敷衍着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去外边啊？”
“我不去了，以后就在家里。”
“不去也好，不去也好。”妇女点了点头，看了眼少女，“正好我们嘉嘉天天说干这活没意思，你来了她也好多个伴。”
“嘉嘉。。。”杨祁沉吟一番，终于想起来了少女的名字，“对对，周嘉佳！我就说我没忘吧！”
“滚吧你。”周嘉佳翻了个白眼，收起了手机，“你是来买啥的？”
“嗨，这不是我太久没回家，家里断电了，完事就。。。”
“啊，不用说了，我懂了。”周嘉佳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冰箱里东西全烂了对吧？”
“对对，所以我来买点东西，处理一下。”杨祁点了点头，“你们先聊，我去找东西去了。”
“来来来，我带你去。”
周嘉佳直接从收银台内走出，抓着杨祁走入了超市深处，“我和你讲啊，前两年我刚回来的时候，我家也发生过这种情况，所以说你小子这次是赚到了，正巧碰上了我。”
“那这种事情还挺常见哈。。。”杨祁讪笑两声，随即发现了异常，“等等，你说，你前两年就回来了？”
“啊，是，是啊。”周嘉佳点了点头，不在意地说道，“高考被抬走了，上了两年大专就回来了。”
“这样子啊。”
杨祁点了点头，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虽然他是刚想起来对方的名字，但他对于对方的性格确实比较清楚的。周嘉佳自尊心很强，是无论如何不愿意承认自己过得不好的，因此，杨祁也没像姜晨那样高高在上地安慰几句。
“哎，你们这边有夹子吗？”
双手怀抱着周嘉佳递来的一大堆物品，杨祁环顾了一圈四周，开口询问了一句。
“有是有，你要那玩意儿干嘛？”
“这，这不是太臭了嘛。。。”
杨祁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周嘉佳则是撇了撇嘴，“不是吧，哥们，这么点臭味就受不了了？”
“这不是受不受得了的问题你知道吧。就是，咱能不闻就不闻，是这个道理吧？”
“行行行，我给你拿两个夹子。”
周嘉佳摆了摆手，从一旁的货架底端摸出了两个夹衣服用的木架子。
“行，这些就够了。”
杨祁整了整怀里的一大堆东西，朝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
付完钱后，他拎着一个大塑料袋，便是要走回家中。而周嘉佳则是在此时拿下了身上那条围裙，跟在了杨祁的身旁。
“干嘛，翘班啊？”
杨祁看了一眼对方，打趣着问了一句。
“翘就翘了呗，收银员多没意思。”
周嘉佳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处理发臭的冰箱可比收银累人多了。”
“嘁，我又不是没干过。”
周嘉佳哼了一声，背着手跟在杨祁的身旁，“哎，你是为什么回来的？”
“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
杨祁摇了摇头，并未将真相告诉周嘉佳。
“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两句啊，我们这小镇子可不比外面的大城市，这里的晚上，并不缺少恶魔。”
听到这句话，杨祁心中一颤，不过脸上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恶魔？你遇到过吗？”
“当然遇到过了。”周嘉佳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就是我刚回来那年，那会儿我还不知道我们镇子上情况这么差。有一回，我回家晚了点，就在巷子里遇到恶魔了。”
“扯淡吧，遇到恶魔了你怎么还没死呢？”
“因为，我把恶魔吃掉了。”
说这话时，周嘉佳的脸色忽然变得灰暗了起来，语气也是冷上了三分。
“咳，咳咳咳。”
杨祁一口口水呛到气管里，猛地咳嗽了起来。而对方看着杨祁这副样子，则是毫无形象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当真啦？我和你开玩笑呢，虽然地方是小了点，但是大家活着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谁还会去玩召唤恶魔那一套啊。”
“是，是这个道理。”
杨祁点了点头，那熟悉的防盗门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接下来就有劳您了，我会心怀感激请您吃午饭的。”
“你也别想跑。”周嘉佳拽着杨祁，走向了厨房的位置，“嗯，确实很臭。”
一边说着，周嘉佳一边带上了一副手套，娴熟地拉过垃圾桶，将垃圾袋套好后，拉开了冰箱门。。。
一直折腾到日上三竿，杨祁率先冲出房门，蹲在台阶上干呕了起来，“呸呸呸，太尼玛臭了。”
“你这小身子骨也不行啊。”
周嘉佳则是淡然地带着垃圾袋走了出来，气定神闲地将垃圾袋丢入公用垃圾桶后，用水龙头冲起了手。
“是是是，多亏了您。”
杨祁无力地点了点头，走到周嘉佳身旁同样冲了冲手。
“你，好像比以前更爱说话了。”
洗完手后，周嘉佳看了一眼杨祁，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要说我变了吗？”杨祁甩了甩手，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挺讨厌这个字眼的，我不喜欢别人说我变了，但事实就是，我好像确实不一样了。以前我不喜欢这里，现在，我很喜欢这里。”
“因为，人吗？”
周嘉佳眉头一挑，试探性地提问了一句。
“呵，不聊了，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