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疑惑
三月一日，周三。表彰大会如约举行。在这之前，铺天盖地的宣传已经将杨祁的事迹传遍了大街小巷。
而同时，杨祁相貌却是没有爆出来，似乎是为了增加一点神秘感。
事实证明，这种做法效果非常不错。所有人都好奇起了这个神秘的恶魔杀手的身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中年男人？或是美艳高贵的杀手？
在周三的这个早上，街上的早餐店难得爆满了一次。因为，所有人都想早点去会场占个好位置，见识一下这个恶魔杀手。
“哎，老周，你说这事能是真的不？”
老槐树下，中年人聚成一桌。 那被叫做老周的男人端着一碗豆浆，轻抿了一口后，“应该是真的，毕竟官方都发通报了。”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老周的对面，一名抱着手，看上去颇为壮硕的中年人则是持相反意见。
“哟，老高是怎么看的？”
听到这个人的话，另外几个中年人都是来了兴趣。
“你们听我说啊。”老高胳膊靠着桌面，解释道，“恶魔这玩意，当初最兴那会，正好是咱年轻那会。当时我也是年轻气盛啊，看到一个恶魔我就直接上去干了。哎，你们看看，就这道伤疤，就是当时留下的。”
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另外几个男人嘴角抽搐两下后连忙打断，“不是，我说老高，就这件破事，你还要说几年啊？”
“什么叫破事？老子当时那可是九死一生啊！要不是老子艺高人胆大，趁那恶魔抬手之际，老子直接横刀一劈，把那恶魔的小腹割开。那你们今天都没机会听老子吹牛逼！”
说话时，老高手舞足蹈，就好似这件事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而坐在他对面的老周则是遭了殃，就对方那唾沫星子，起码有一半进了他豆浆里。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们知道，恶魔这玩意儿，是真不好惹。连老子都费这么大劲，现在这些蔫了吧唧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能做到呢？”
“哎，这人样子都还没爆出来呢，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和我们一个年纪的？”
老高的右边，一名穿着绿色大衣的中年人疑惑地问了一句。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老高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为了炒作啊！我和你讲，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编的，现在我就敢说，那个人绝对是白白净净高高帅帅。嚯，和电视上的明星一样！为啥要找这种人啊？不就是为了让那些小年轻把这人当偶像吗？说白了，本质就是招一批不怕死的，以后好当炮灰！”
说这话时，老高脸上无比的自信，声音甚至比刚才吹嘘自己伤疤时还大上了几分。
另一桌，一个不明所以的老头听着他的话，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哎哟，不能是想骗我孙女去当炮灰吧？”
这么想着，他早餐也不吃了，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我早就和你说了，别去追什么星，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不好吗？你现在，立刻给我把孙子兵法抄三遍，不然今天那也不许去！”
孙女：“？？？”
而另一边，溪镇内。杨祁抓着一袋包子，坐上了曹景德的车，“早啊，曹警官。”
“早。”
曹景德笑着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位置后，缓缓踩下了油门。
“吃点不？”
杨祁将一个肉包塞入口中后，又是将袋子递给了曹景德。
“不用，我来的时候吃过了。”
曹景德一边观察着路况，一边回应了一句。杨祁只好点了点头，收回了袋子，“哎，你那个同事不在吗？”
“你说那天开车那个？他已经先去了，今个我啊，是你的专职司机。”
“哎哟哟，折煞了折煞了。”
杨祁摇了摇头，将肉包完全塞入了口中。
“小祁，你有过演说的经验吗？”
“没有。”
杨祁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句。而曹景德则是一脸果然如此，同时将一张纸条塞给了对方，“你待会儿上台领奖的时候得讲两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稿子。”
“哟，这么贴心呢？”
杨祁眉头一挑，接过纸条，缓缓打开，“敬爱的领导，亲爱的市民朋友们。。。”
杨祁上下扫了一眼，前半段只是最普通的演说稿的开头，但后半段的内容却是让他缓缓皱起了眉头，“我认为，我辈青年就应该不惧恶魔的威胁。先死而后生。在此，我向广大人民群众立誓，恶魔当道，我自持刀战之。请诸位监督？？？”
读出最后一个字时，杨祁的音调都是飞了上去，口中的包子都是掉回了袋子里。
他一脸迷茫地看向了曹景德，“不是，曹警官。你就是再借我三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在和恶魔战斗了啊。”
“嗨，这些都是些场面话。”曹景德笑着安慰一句，“说到底，你一出会场，谁还知道你是谁啊？这些话本质上和心灵鸡汤是没有区别的，主要是说出去好听。”
“那，那我可得说明啊。我以后见到恶魔，我该跑还是跑。”
杨祁深吸一口气，认真道。
他并不是真的畏惧恶魔，而是畏惧自己身份被发现的那一天。
说到底，现在的他虽然表面上活得很潇洒，但那诡异的声音，和吞噬恶魔的力量，还是让他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你这话说的，谁看到恶魔不跑一样的。”
曹景德打趣一句，同时逐渐加快了车速，“行了，不聊了。我们得早点过去，到那边还要化个妆呢。”
“化妆？我这，我一大男人的，还是免了吧。”
杨祁对于化妆感到有些抵触，连连摆手。
“小事情小事情，谁都要有第一次的嘛。你这一次，是代表了溪镇的脸面，市里的脸面。要是还像这样，那哪说得过去啊，是不是？”
“行吧行吧，反正这活有钱拿。”
杨祁叹了口气，将最后一个包子吃完后，靠在了椅背上。
但他的心中，却总是觉得这事有些太不对劲了。他可算是表彰大会的主角，为什么这些细节他会今天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