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国师
“清夏,你真的是误会了。我方才的确要有替你说话的意思,只不过宋夫人先出声了,我也不好插嘴。”
白简行迅速调整好状态,他赶紧给楚清夏解释。
“原来,侯爷在那里傻乎站了那么久,是在思考怎么说话啊。”
楚清夏垂眸冷笑,丝毫不给白简行面子。
“好了! 你现在安然无恙,太妃娘娘和贵妃娘娘也不与你计较,那事情便过去了。你随我过来,莫要再再冲撞其他人。”
白简行被周围人的眼神给盯得心情烦躁,他对楚清夏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侯爷,妾身有没有可能会顶撞人,你心知肚明。妾身与舅母还有话要说,就不奉陪了!”
楚清夏冷笑一声,她马上后退一步,直接与公孙氏转身离开。
盯着楚清夏决然的背影,白简行一时间难以置信。
这还是那个他可以呼来唤去的楚清夏吗?
“ 简行兄啊,嫂子倒是个有脾气的人呢。”
“你也是的,作为男人嘛,不该护着自己的夫人的吗, 方才那情况多紧张啊, 你但凡帮她说句话,嫂子都不会生气。”
“就是就是。我以前一直以为侯爷驯妻有道,没想到今日,倒是让我长了见识。”
“景阳侯夫人脾气倒是挺冲啊,也不知道景阳侯平日里在家是与她怎么相处的呢。”
平日里与白简行关系不大好的人,这个时候都纷纷上前假装“关心一番。
白简行气得手发颤。
他只能是皮笑肉不笑地说:“只是家事而已,就不劳烦诸位担心了。”
说完,他直接拂袖离开。
但他走了很远,还能听到身后的贵女们在偷偷吐槽。
“以前京城那些庶女们都在妒忌楚清夏,说她没什么见识,在家中也不受宠,但嫁了个夫君,事事都护着她。”
“但凡是出身不怎么好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既鄙夷又羡慕楚清夏的?”
“不过今日看来,这景阳侯的也并非那般宠妻啊。”
他白简行活脱脱成了个笑话。
楚清夏,你好样的!
“你这傻孩子,你再讨厌白简行,你也不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你和他关系不和,外人看他笑话,也会一同将你笑了去的。”
公孙氏拉着楚清夏的手,心疼地说道。
但楚清夏却语气平静地回答:“舅母,嘴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我们是控制不了他们想说什么。”
“再说了,外面将我传得那么不堪,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再贬低的了。但白简行自诩是君子,他可爱惜自己的名声了,今日别人讽刺上他三声,今夜他必定得彻夜失眠。”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白简行依旧是个贪图名声的伪君子。
“你这孩子倒是豁达啊。”
公孙氏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越发心疼。
那白简行真的是越看越不堪。
“呜呼”,突然,楚清夏的裙摆又被疾风给咬住。
“这,这是狼吗?”公孙氏一眼就识别疾风的身份。
“是的,舅母。”
楚清夏一边回应公孙氏,一边轻轻拍了拍疾风的脑袋,“别闹,这里人多眼杂。”
可疾风还是咬着她的裙摆,拖拽着她,似乎要将她带去什么地方。
疾风向来有灵性,它这样做,该不会是许慕风他们出事了吧?
楚清夏的心微微一沉,她赶紧对公孙氏说:“舅母,我先离开一会。”
公孙氏从短短两个时辰的相处中已经感觉到楚清夏是个有主见的人,所以她也不多问什么,只是说:“我让多几个侍卫跟着你。”
“你注意安全。等会直接来国公府的营帐就是了。那侯府的营帐,不去也罢。”
楚清夏的心微暖,她感激地点了点头:“好,谢谢舅母。”
紧接着,她就跟着疾风快速离开人群。
旁边有无数条小路,它就带着她往其中一条道跑去。
它的速度极快。
要不是因为楚清夏这些日子锻炼过身体,只怕都跟不上它。
终于,他们来到一个河边。
楚清夏远远就看到了河边的石头被鲜血给染红了。
有人受伤了?
无宜担心有危险,她赶紧挡在楚清夏的前面。
突然这个时候,一声轻微的咳嗽声音从旁边传来。
她们看过去,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男子正倚靠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他的白色长袍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
察觉到凝望,那人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与楚清夏对视。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楚清夏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对方那张脸俊美无暇,似从画中走出来之人。
皮肤白如瓷器,但眼神凉淡,仿佛看透生死。
满头银发,不悲不喜……
在心里细细念着这些特征,楚清夏大概知道眼前人是谁了。
国师,江璞!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受了伤。
楚清夏的脑子里闪过的都是关于此人的各种传言。
据说,他今年已经近四十岁了,但长得与二十岁的男人无异。
又听说他能窥探天机,曾替先帝预言了几个天灾。
但他这个能耐的代价便是,他很早就白了头。
自现在的皇帝登基之后,他便将国师府给搬到山上去。
即使是有国之要事,也难请他出山。
上一次见他,应该是在太后的皇宫里。
楚清夏回想起那次,也就前几日,自己也只能窥探他个背影。
奇怪了, 他为什么会在茗山,还受伤了?
不敢多想太多,楚清夏快速低下头来。
“你受伤了,我替你去找人。”
说着,她转身就想走。
疾风可真会给她添麻烦啊。
这人是谁啊,国师!
和对方扯上半点关系,自己还能安生吗?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国师凉淡开口:“楚二小姐,本国师的伤势不便被人知晓,还请你保密。”
他知道她的身份?
楚清夏的脚步顿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这个小家伙,倒是随了你前主子啊。”
国师的眼神扫过疾风,清冷的声音随风飘来。
前主子?
楚清夏的心猛跳了一下。
她知道,国师说的前主子只怕不是林芊露,而是……摄政王。
国师和摄政王关系很好吗?
“请问国师,有什么是清夏可以帮您的?”
楚清夏走也走不掉了,她只好回头。
“身上可带有药?”国师捂着流血的手臂,淡声问道。
“国师说的可是伤药?我这里正好有。”楚清夏给了无宜一个眼神。
无宜赶紧将随身携带的伤药给拿过去。
接过伤药之后,国师眼睛都不眨一下将药粉给撒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
可鲜血还是止不住。
估计,是伤到要处了。
既已经出手帮了一次,楚清夏也不想糟蹋了自己的伤药。
她拿出银针走过去。
“国师莫动,你这伤口,我得用银针帮你封血。”
话音落下,她的几根银针就顺着他破烂的袖子刺入几个穴位之中。
很快,血果然不流了。
见状,楚清夏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他身上的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却让她一阵恶心。
国师见状,他将一串干净的佛珠放在她的手中。
“今日之恩,日后定然相报。”他淡声说道。
“国师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楚清夏快速摇头。
她在心里苦笑。
她可不是什么大善人,这个忙她也不想帮的,只是疾风将她给骗来这里罢了。
很快,佛珠上的檀香味传来,将她那股恶心的感觉给压下去了。
她看了一眼,感觉这可不是凡物。
她赶紧还回去:“如此贵重的东西,国师还是保管好为好。”
“一串佛珠罢了,你留着吧。这不是什么谢礼,而是本国师送给你肚子里孩子的见面礼。”
国师的眼神从楚清夏的肚子扫过,然后缓声解释。
“他所来之地,煞气极重。若想平安诞生,未必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