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年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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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长生从厅内走出，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果然这样的老将军立在面前，就是不做什么，那不怒自威的气质也能压住自己。
“崇阳镇的悲剧，是参谋部指挥不力造成的，这件事我们已经向上检讨，军部会给幸存者补偿。”林安士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可惜了那一百多位兄弟。”洛长生说道。
“当初的战事我们从田连长的口中知晓了大概，当时的情况，你做出斩首计划时，你内心有几成把握？”林安士问。
“哥，这件事不是不准问的吗？”
“我想知道。”
“当时我也不知道有几成把握，但是我知道我如果不冒险一试的话，整个连队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洛长生平静的说道。
“逞英雄可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拼搏的底气，倘若你失败了，都是笑话。”林惊世说道。
“惊哥，你这就马后炮了，就算是你，也不敢保证说你一定能完成吧？你去了还不一定比他强呢。”林欢道。
“小妹，你这是在护犊子，我只是陈述自己的观点，让他下次不要这么冒险。”
“不会了，崇阳一战，打光了我的勇气，如果让我复刻之前的决定，我一定是跑的最快的那个。”洛长生认真的苦笑。
生死抉择，一念之差。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做出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
洛长生也曾经想过做不到斩首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在仔细思考后，洛长生得出一个简单的答案。
如果失败，也只不过烈士栏中多一个名字而已，至于其他影响，微乎其微。
“战后恐惧是正常的，我第一次上战场，看着满地的血尸残骸，吐了整整一天，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不是做一个优秀机师的料。”林安士自惭形秽的说道。
“我还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只在最边缘的阵地上见过神魔生物。”林欢回答。
“我出过几次大型任务，这次的黑水山会战，我……不在正面。”林惊世说道。
“到了。”林安士看着阴冷且黑暗的房屋，说道。
林家祠堂，在石窟山洞内，洛长生进入后，只感觉后背凉意刺骨，像是常年汇聚冰霜的地窖。
走出灯光昏暗的隧道，洛长生见到了挂满遗像的墙壁，最高遗像正是林劫，下方分开的无数支系，是林劫的后人。
在正中线的位置，洛长生见到了林沧的遗像，而林沧下方，仍旧罗列着数排遗像，那些是他的后人。
“磕四个头吧，你是后辈。”林欢指着遗像壁前的蒲团说道。
“嗯。”洛长生俯首照做了。
洛长生肃穆的起身，却见到三位林家子嗣沉默的看着遗像墙，表情带着怀念。
“这墙上也有我们的父母还有爷爷奶奶。”林欢解释道。
“你们的……”
“十年前，林家遭遇过一次大灾，那一次灾祸让我们林家险些灭门，也是因为那次大灾，我们失去了最亲的人。”
“十年前？是在凤鸣千屿吗？”
“嗯，那个时候我们家才决定入住凤鸣千屿，当时老太和太爷带着我们在仙岛总部天赋测试，所以没有一道过来。”
“这个时间的话，是超能粒子暴走？”
“对外是如此说的，其实是因为联盟内部出了问题，生物研究所的实验体暴走，目标直奔着我们林家而来。”
“这是阴谋？”
“当时林宗岛内部空虚，防守工事也没有现在这般强劲。”林安士说道。
“这件事至今都是悬案，我们小辈们也查不出所以然。”林欢回答。
“我会让幕后主使付出代价。”
“节哀。”洛长生看着三位义愤填膺的同龄人，这下他也明白为何林家会出现如此明显的传承断档。
新纪元890年，凤鸣千屿之殇，林家嫡系血脉几近断绝。
三人带着洛长生准备离开时，一道穿着笔直黑西装的身影穿过四人，朝着遗像墙走去。
“进去看看吧。”林苍穹鹤发梳成中分，鼻子上带着金丝眼镜，如果不是有显目的皱纹存在，俨然就是四十多岁的成年人状态。
“进去？”四人一愣，而林苍穹用手环对准特定的扫描位置，利用家主的权限，打开了林家后台单系统。
‘咔咔咔咔……’
“系统认证，洛长生，林苍穹，林惊世，林安士，林欢；欢迎来到林氏宗祠。”
祠堂内的遗像后墙左右裂开，通道在机械声中搭建完成。
漆黑的墙后世界，只有脚下的石阶冒着微毫光彩。
洛长生走在石阶上，感觉前方的目的地是传说中的地域。
洛长生正想着的时候，一道精光闪过，黑暗为光明驱逐。
“噔~”
光明出现，五人出现在无数幕墙之中，这个空间是圆筒形状，而圆筒幕墙上放着凤鸣千屿的各类数据表。
“这是联盟总部？”洛长生看着详细的网络数据，惊奇的问。
“这是林家观察下的东方联盟，经过十年前的挫折，我们也了解到光是掌握战斗营，已经无法更好的保护联盟的安全，所以我们建立了只属于我们林家的情报网。”林苍穹没有隐瞒的看着洛长生说道。
三位小家伙被林苍穹的坦白震惊到了，这种事情如果被传出去，林家的名誉就毁了。
未经联盟的允许，私自建立情报网，是违规的。
“为什么要特地带我来？”洛长生警觉的问。
“因为林家确定你是一位可以托付的人。”林苍穹点开一边的数据表，其中是洛长生在崇阳一战内的详细数据。
系统利用大数据做了推演，最后，洛长生活下来的可能性只有不到万分之一。
“运气这东西说不好。”洛长生还不想将自己和应龙有联系的事情说出来，而林苍穹没有言语的点开当初洛长生违规操纵零号测试机的视频。
洛长生哑然的看着机内的自己，他完全不知道当时的自己被淡淡的紫雾覆盖，屏幕中的紫雾也被剖析分解了出来。
数据显示紫雾至少压缩了千百倍的超能粒子，世界上没有被记录的超能紫雾。
可即便是看到这些，洛长生依旧死鸭子嘴硬的不愿意说出实情。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洛长生还是懂的。
“非要我将林劫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和你对比吗？”林苍穹见着洛长生还是不言语，于是将屏幕上的原数据取消，点开了最闪亮的一行字。
长阳拂边际，东光渗紫薇，何擎晓百里，他方陷多维。
“这是老祖宗唯一留下来的二十字遗嘱？”林安士惊奇的看着洛长生。
“小洛，你真的知道这句话吗？”林欢轻声问。
洛长生被四人注视着，无奈之下，他终于选择相信林家，垂首回答：“对不起，林家的秘密我不是有意窥探的，当初零号机内的测试，我看到了神话世界里的应龙，之后在崇阳，也是这二十个字为我提供了足够的超能粒子。”
“多少个单位？”林安士问。
“不多于二十个。”洛长生回答。
“你知道真血融尸和降俦至少要多少超能粒子才能抗衡吗？”
“不知。”
“两千。”
“记错了吧？”洛长生精神一颤的反问。
“你只能感受到自己被取走了二十个量级的超能粒子，但是系统在回收的飞马战衣中，检测到了不下于三千的超能粒子使用值。”
“这不可能，我是看着超能粒子的数量战斗的。”
“有些时候，你认为的并不具科学说服力。”
林苍穹说着，将手环关闭，然后朝着洛长生的方向走去。
阴晴不定的目光中，似有杀气浮现。
“太爷！”林欢挡在洛长生的身前，说：“洛长生并不知道应龙机甲，现在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应龙机甲和我们林家的真正溯源，你不能怪他。”
“你想保护他？”
“我们是朋友，不希望他在林家受伤，能否给他一次机会。”
“林家不会亏待恩人，更不会做任何伤害联盟的事，不过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受得住。”林苍穹推开林欢，一边走着一边对洛长生说道。
洛长生和林苍穹四目相对，最后洛长生，道：“我愿意为联盟赴汤蹈火。”
“你内心中的联盟代表什么？”
“……”洛长生脑子忽然一片空白，然后思忖再三，回答：“所有人。”
“你认识的所有人？”
“联盟的所有人。”
林苍穹单手一把钳住洛长生的脖子，林欢吃惊时，林安士拦住了她。
林苍穹对超能粒子的掌握，已经到了不需要手环刻意的维持的娴熟地步。
“你死，所有人都能好好的活着，那么你选择死吗？”林苍穹问。
“我……”洛长生看着霸道外露的林苍穹，闭目回答：“如果所有人都要我死，那我不会犹豫，可是您代表不了所有人。”
“哦？我没有资格吗？”
“太爷！”林欢尖叫，眸子满是惊慌。
洛长生握着林苍穹的手腕，答：“林家主，末日人心是很可怕，但是心中无光才最恐怖。”
“杀了你，应龙的血脉可以通过基因工程延续下来。”
“如果您觉得我死，世界会更好，那就来吧。”洛长生松开手，认命的回答。
林苍穹目光一愣，随后大手一甩，将洛长生丢向林欢，并且怒斥：“滚！都滚！”
“是！是！”林家三人带着洛长生赶忙原路返回，空留老人看着圆筒的空屏发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