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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被人盯上

侯友贵下午是哼着小曲儿回家的。主要原因是,今天的考察,结果让他太满意、太出乎意料了。

儿子似乎业务很繁忙,午饭都没怎么吃得安心。

侯叔,这下你可放心了吧?你儿子在这儿干得挺好的,他现在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所以,他寄回去给你们的钱,你们放心地花。

将来,猴子还要在城里买房,娶老婆生孩子,到时,再把你们二老都接过来养老,你们顺便替他带带孩子,一家人生活在一起,那多好啊。

周进的话一直回响在耳边,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那个周老板人真的不错,看上去比我们家那小子好像还小点呢。这个小猴子,终于有服的人了,有怕的人了。

侯友贵坐公交回到镇上,拿回自行车,随便买了点凉菜,剁了一夹老鹅,这些都是他平时舍不得买的。晚上在家一边咪着小酒,一边和老伴说道。

这是周老板临走时,硬是塞给我的两百块,你收好。

只盼我们家猴子,能够跟着人家好好干,有点长性,不要再干那些让人丢脸的事了。

老两口谈着谈着,心情很高兴,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却说上午,周进陪着瘦猴的父亲,在他的住所转了一圈。也不知是瘦猴知道父亲要来,还是平时就爱整洁,反正房间里收拾得特别干净。老大叔看得也很开心。

瘦猴上午一直都很忙碌,业务几乎就是一个接着一个。中午周进和侯爸爸在饭店点好菜,瘦猴赶过来时,已是十二点多了。

上午和你们分手时,我接到了公安110的传呼,去城东一户人家帮忙撬锁,倒不是人家丢了钥匙,或者是把自己锁在门外了,而是他们家上初中的姑娘,故意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好几天了。

瘦猴一边吃着饭,一边向父亲和周进讲述他上午开锁时的所见所闻。

这户人家,条件好得没话说。我开了个锁,也没要我配锁芯,直接就给了我一百块。

是嘛?什么人这么大方啊?

老侯当时就有点不淡定了。

他家好像一个是校长,一个是医生,有钱得很。偏偏女儿不听话,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就知道和爸爸妈妈对着干了。

你小子,又是什么好佬了?长这么大,哪天不是和我们对着干?

侯友贵喝了一口酒,借着酒劲儿教训儿子。

爸,爸,爸,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周哥替我作证。

是是是,侯叔啊,中青在这里,有我看着他,你可以放心。他要是再犯事儿,我把他的骨头一节节地拆下来。

这话听在侯友贵耳里像是一句玩笑,但是,瘦猴听了,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他知道,周进绝不是说了玩的,他是真的干得出来。

瘦猴在饭桌上讲的这则见闻,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场谈资,但是,对于当事的家庭来说,无异于是一场天大的变故。

说起来,这家的男主人,周进还见过。他就是清水中学的副校长郑纯泉。

郑纯泉最近有点焦头烂额。以前温顺可人的女儿郑伊箐最近好像突然变了个人。

前不久,月考,郑伊箐的成绩一落千丈。上学期末,成绩全班第三,这次月考,成了全班倒数第七。面对如此大的落差,班主任莫惠琪也很着急。先是和她本人谈了心,又找来她的家长。当天正好郑纯泉有事, 她的妈妈杨文娜过来的。做妈妈的,看到女儿成绩下降得如此之多,更是着急上火,回家免不了发了几句牢骚,言辞可能激烈了一些。这下子糟了,郑伊箐不肯上学了,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好几天。

这一来,做父母的慌了神。孩子成不成才,先摆到二上,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这才发生了找人开锁的事。

孩子房间的锁是开了,可是心灵的大门却是闭得更严了。以前郑伊箐活泼开朗,现如今却是沉默寡言,郁郁寡欢。

不上学就不上学吧,先歇一阵子再说。

郑纯泉无可奈何地对妻子说。

可是,下学期就要上初三了,那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

郑纯泉不由得有些火大。自从丢失了那本笔记,他发现,生活轨迹都有些变了,最大的变化无疑就是情绪的变化,自己变得有些易燥易怒,心神不定。

为了追回笔记本,他作了诸般努力,可是到现在仍然是毫无线索。前段时间,他才把追查的方向转回到谢宏斌身上,谁知谢宏斌却因为车祸去世了,这一下子彻底成了无头的悬案。

但愿那本笔记随着谢宏斌的死亡,从此不再露面了。

为此,他刚想喘口气,却又发现女儿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以前那个贴心的小棉袄,那个笑闹爱笑、乖巧懂事的小姑娘,怎么就突然变了一个人的呢?

他想来想去,隐隐觉得,可能与女儿撞见自己胡搞有关。

人的本能是把自己的责任排除在外。虽然,他有时候这么想,但是,却不能说出来。孩子此时明显的是出现心理问题。如果找个心理医生,把实情说出来,说不定,心理医生会对症下药,找到应对处理的办法。

可是,这事儿能说吗?

这事儿不但不能说,自己还忍不住时常做。就如同抽烟,虽然知道对身体不好。但是,一旦上了瘾,想要戒除,那就难了。每次复吸的时候,总是为自己找到成百上千的理由。

自己或许真的有些迷恋上那个小妖精了。有时候,自己在学校的那个房间里休息,总是会莫名地想起她。

想起她的稚气未脱,想起她的青涩,想起她在自己身底下婉转承欢。

他好像又有些兴奋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泡上一杯茶,坐定。把办公桌上报纸理一理。一只信封映在眼帘:

郑纯泉收

他喝了一口茶,有些烫。在口腔里回旋了一圈,才咽了下去。再喝一口,紧接着,就一口水喷了出去。

这次,不是因为水烫,而是因为信上的内容。

信不长,就几句话。但是,郑纯泉读来,却是胆战心惊。

郑纯泉,你干的坏事,我全知道。要想我不举报,请于于4月30日晚八点,将5000元放到解放桥西侧底下那个画了红圈的小洞内,否则,后果自负!

字写得歪歪扭扭,好像是在故意隐瞒自己的笔迹。但是,对于郑纯泉来说,无异于一颗巨型炸弹。

笔记本在他手里?

他的第一反应,是笔记本。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笔记本真的到了他的手里,如果找到他,就好办了。

郑纯泉冷静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近段时间,古河街派出所所长杨伯平情绪很不错。一是上任极短的时间内,就连破几个大案,还被省公安厅记二等功一次。最让他兴奋的是,与莫惠琪的关系,好像是有了进展。莫惠琪莫老师似乎也不像以往那样排斥他了。

比如,最近莫老师看晚自习回家,后面总有一人若即若离地跟着。刚开始的距离是二十米,后来,渐渐缩短,十米、五米、三米,今晚已经开始并排骑行了。

你以后不要来接我下班了,你也挺忙的。

你一个人走夜路,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你对现在的社会治安没信心?这里可是你的辖区哎。

不是没信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上次出了那样的事,现在想想蛮后怕的。那次你若真的有个好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杨伯平近来似乎开了窍,几句话就说得莫老师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我到了,你回去吧。

哎。再见。

再见,你回去路上慢点。

哎。

杨伯平口里应道,心里像吃了蜜糖。以前可从没有一个女孩子,如此温柔地叮嘱他、关心过他。

看着莫惠琪进了楼栋,不一会儿,家里亮起了灯。杨伯平这才调转自行车龙头,急骑而去。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近来每天接莫惠琪下晚班,已经被人盯上了。

是他吗?

是他。就是他,杨伯平,古河街派出所的所长。你哥赖虎就是栽在他的手上。

此刻,在街边的公交站台附近,站着两位年轻的男子。一位身材矮小,头发较短。另一位则是身材健硕,头发三七分。他们看着杨伯平骑着自行车从身边离去,低声地交流着什么。

那个女的,是他什么人?

估计是他的对象吧?

怎么?杨伯平还没结婚?

不知道哎。反正,最近,好几次都看到他送那女的回家。

你再打听清楚些。姓杨的,那身材板儿,一看就是练过的,我也没有把握能灭得了他。倒是这个女的,如果是他的什么人,最好是他在乎的人,这样,我们倒是可以从她身上着手。

二虎,你比你哥有头脑多了。

这几天你继续盯着,记住,别让他们发现起疑心。什么时候动手,听我通知。

好的。我都听你的。

两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却说莫惠琪回到家,父母都已经睡了。她回到房间,拿起衣服准备进卫生间洗澡,此时,家里电话响了,接起来,却是韩立婷打来的。

立婷,这么晚了,有事吗?

不这么晚,能找到你吗?

死丫头。说吧,什么事?

明晚你不要看晚自习吧?明天星期五,后天正好五一放假,应该不会上晚自习。爸妈让你明晚回来吃饭。外公说,有好一阵子没看到你了。

我最近不是忙嘛。这学期做了班主任,事儿比以前多得多了。好的,我知道了,明天下午一放学,我就过去。哎,没有其他特别的事儿吧?

没、没、没有。

死丫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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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是吧?

人家给我介绍了一个男孩子,明天他要上家里来。

韩立婷最后期期艾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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