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术
易水寒当即让人看住萧清音,自己则返回萧清音闺房取她所说的医箱,找到东西后,他多留了个心眼,扯了桌布包着,没有直接触碰。
萧清音见这人好端端地回来了,惋惜道:“你做事可真谨慎,连个箱子都不敢碰。”
要是碰了多好,只要沾上涂在箱面上的药物,她就有谈判的资本了。
“大夫的东西,我们普通人哪里敢随便碰。”易水寒冷笑,这女人果然做了手脚,真是诡计多端。
“多拿几盏灯过来,留一个人在这给我当助手,其他人通通出去。”
萧清音边开医箱边道,语气十分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易水寒挥手屏退其他人,自己留了下来,这女人心眼太多了,不亲自看着他放心不下。
一转身,见萧清音穿了一身白褂,戴了一顶白帽,口鼻还套了个白罩子,不由错愕:“你在做什么?”
人还活着呢!穿什么丧服!
“这是防护装备。”萧清音说着,丢给他一套白大褂、帽子和口罩,“你也穿上。”
“不——”
“如果你不想自己身上的脏东西飘到他伤口上,导致他感染身亡,最好穿上。”
萧清音一副爱救不救的模样,易水寒唯有照做,穿完又照她说的用酒精洗了手。
心里暗暗嘀咕:这女人难道学的是巫医?没见过疗伤还要搞这么多仪式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萧清音给伤者喂了麻沸散,起效后让易水寒控制腹腔撑开器,自己则翻检着伤者腹中的脏器。
哪怕易水寒杀人无数,看到她这个动作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地触摸内脏,连呼吸节拍都不曾凌乱的?
就是大理寺的仵作都没她这么淡定。
她绝对不是萧家那个乡下长大、目不识丁的嫡长女,没见过千儿八百个死人养不出她这样的胆量。
“运气不错,没有伤到脏器,缝合伤口就可以了。”
为免伤者失血过多,萧清音以最快速度缝合伤口,只花了一盏茶功夫,易三腹部那道足有两个巴掌长的伤口就严丝合缝,变成了一条长蜈蚣。
易水寒看着她纤长的手指出神。
寻常闺阁小姐也有这么一双巧手,只是她们用来绣花画画,这人用来缝补人的伤口。
明明是很惊悚的事,他却觉得她的动作优雅至极。
萧清音检查完医疗器械,清理干净放回医箱,取出两瓶药物,正要交代易水寒,发现对方盯着她的手发呆。
“怎么?”萧清音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被本姑奶奶迷倒了?”
易水寒回过神来,冷笑道:“我照镜子都没被自己迷倒,还能被你迷倒?”
“原来你是水仙男呀。”
“什么水仙男?”
“就是像你这样,长相极其俊美,认为没人配得上自己,极度自私、自恋、自负的男人。”
易水寒:“……”
这女人哪来的歪理,简直胡说八道。
“他已经没事了?”他指着床上尚未苏醒的易三问道。
“怎么可能,”萧清音笑道,“起码卧床一个月,伤口不能碰水,前三天我每天复诊一次,之后隔天复诊直到拆线。”
随后指着药瓶介绍,“白瓶外敷,蓝瓶内服,一日三次。”
易水寒记了下来,正要拿药,萧清音伸手挡住。
“先把钱付了。”
这架势分外眼熟,易水寒想起那个女流氓了,对方给他缠丝引解药时,也是这样跟他要钱。
“你不会想赖账吧?”萧清音挑了挑眉,“别以为长得好看就能占我便宜。”
他没想过占她便宜!
易水寒冷着脸问,“多少钱?”
“手术费五百两,医药费三百两,后续治疗费两百两,精神损失费一千两,合计两千两。”萧清音回道。
正好把今天买宅子花出去的钱赚回来。
“精神损失费?”
易水寒从未听过这种收费名目,这女人分明是故意敲诈。
“你夜闯深闺,把我抓来这里,胁迫我救人,给我的精神造成巨大伤害,难道不应该赔偿损失吗?”
萧清音振振有词。
易水寒:“……”
她的治疗方法给他造成的精神损害更大!
易水寒凤眸微眯:“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怕呀,”萧清音合上医箱,“尤其是想到我死了,你这样的绝色美人要被我未婚夫追杀,我就害怕得不行。”
“未婚夫?你是指永安侯世子?”
“没错。”
易水寒很想知道这女人脑回路怎么长的,她凭什么认为自己死了他会给她报仇?
凭她长得好看还是凭她诡计多端?
“昭阳长公主的病只有我能根治,你杀了我,他就找不到人给他母亲治病了,你说这杀妻害母之仇,他报不报?”
有那么一瞬间,易水寒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但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他特地摘了面具去找她,声音也和戴面具时不一样,反差这么大,她不可能联想到一块。
“太医院那么多大夫都拿长公主的病没辙,你确定自己能治好?”
“当然,”萧清音微微一笑,“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医术水平吧,不然也不会请我来救人。”
易水寒:“……”
他并不怎么清楚,找她来救人纯粹是因为其他大夫都说无力回天了,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云游老道什么的,他可不信。
“你好像对我很好奇,难道喜欢上我了?”
易水寒差点把手里的药瓶捏碎,这女人可比他自恋多了。
“我对有夫之妇不感兴趣。”
“只是未婚夫而已,我又不喜欢永安侯世子,你要喜欢我,我可以去找他退婚的。”
“永安侯世子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当然是因为,我是颜控啊。”萧清音笑眯眯地看着易水寒,“见过你这样的绝色,心里哪还容得下别人。”
易水寒从没见过这么直白的人,这女人简直跟色中饿鬼没什么两样。
“这世上多得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易水寒嘲讽,“只看脸能找到什么好男人。”
萧清音闻言,上下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腰间逗留片刻,面露惋惜,“那还真是令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