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降惊雷
九月开工，大雪封山前高明羽的一房三屋就建好。年关一过，三月初，郑家为他们举办婚礼。虽说高家无人到场，但没有影响婚礼的进行。第二天，两个人开始居家度日。
过了两天，高明羽拧着礼去吴家拜访，一是搞好关系，二是听说吴家在村里首屈一指，有一个御气高手。将来闯山，说什么也要跟他们同行。
“小子，不错！说到办到。”
吴家主树起拇指。在场的还有他的子孙，于是高明羽讨巧，称呼他的儿子为叔，与他的孙子称兄道弟。
过后便坐在一起闲聊，聊到闯山的话题，高明羽便试探吴家主的口风。
“前辈，到闯山季，还要请你照应。”
“别来这套，我听说了，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吴爷爷，那次是侥幸。”郑芳燕插了一嘴。
“话不能这么说，实力是一方面，胆量同样重要。这叫有勇有谋！不然，你会看上他？”
“我就担心这一点。”
“用不着……任何人生来都不是莽夫。一个有担当的人不会轻易放弃生命！他敢这么做说明他心里有数。”
吴世民接话说，“听说，你之前在名草堂做事，后来你不做是因为什么？仅仅是因为成家，恐怕不是吧？”
“原因之一。”高明羽回答一句说，“我一路历炼，想的最多是如何获得灵草？如何变成灵丹？就来到这里。”
“呵呵，人同此心……想到办法没有？”
“没有。”
“灵草在山里……”
吴正宏说了半句就闭嘴，原因是吴家主瞪他。
“浅薄。”老头骂了一声说，“你以为灵草是指山里的灵草？没本事的人才闯山，以此来养家糊口。而住在城里的人，不闯山却轻松拥有灵草。一靠实力，二靠脑子！我对你们没有其他的要求……好好的跟他交往。哪一天，等你们的眼界开阔了，吴家才有指望。我死也瞑目了。”
……
这一年，高明羽十八岁，他过早地承担起家庭重任，为家人准备吃食，积累灵草，因此他修炼的时间少了，修为被耽误。但是他没有怨言！卖兽皮兽肉，赚回一千多块灵石。再苦再累，就当是为儿女铺路。
大雪封山，高明羽才闲下来。郑芳燕负责家里，看着高明羽忙碌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羽，你悠着点儿！”
郑芳燕常常这样说，高明羽答应却没有放在心上。
年关一过，积雪开始消融，高明羽又去山里狩猎。他这么着急是因为郑芳燕的肚子鼓起来了，儿女要降生，他要为郑芳燕准备新鲜的食物。
惊蛰那天，高明羽又进山，先是射杀两只飞禽，接着又捕到一条角羚，于是他准备回去。还未出山天空传来一声低沉的雷鸣，似乎是要下雨了？他抬头望了一眼，见天空晴朗，日头正当午，哪有下雨的迹象。心里这样想……不过他还是加快步子。郑芳燕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轰隆隆……咔嚓，轰隆隆，咔嚓……”
突然间，头顶响起惊雷，眼看雷火从天而降……落在离家不远的地方。
高明羽吓得胆战心惊！接着豆大的雨滴便从天而降，刷刷刷，刷刷刷，大雨湿透他的衣衫，模糊他的视线，清晰可见的村庄突然间消失。他丢弃角羚，丢弃飞禽，冒雨狂奔。为的是早一点回家，不让郑方燕担心！
再说郑芳燕，听见滚滚雷鸣她担心高明羽是否下山？于是去院门口看，未见人影，迎来的却是暴雨倾盆……郑芳燕又惊又怕，突然间她感觉腹痛难忍，冒雨返回。没走几步耳边响起惊雷，像是砸在自家的院子里。那一刻她失聪了，头晕目眩，眼看要摔倒，她出于本能拚尽最后一丝力气……而后一头栽倒在地。
高明羽冲进门，见郑芳燕倒在雨地里，那一到他惊呆！站在雨地里他心如刀绞，自己的身体也被抽空了。
“啊！”
愣了一会儿，他大喊一声，冲过去将郑芳燕抱起，发现地上多出一个幼儿。高明羽来不及多想，将郑芳燕抱上床，返回来又将幼儿抱回屋。
“芳燕、芳燕。”
高明羽连叫两声，没有反应。
紧急关头，他的心乱了，但是他的阵脚没有乱。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要紧！于是他手忙脚乱，取出剑，先将幼儿的脐带切断，用一根线扎上，又在切口及肚脐抹上灯油，在找来准备好的被为幼儿盖上。在给郑芳燕换一身干爽的衣服。接着取来木炭，过一会儿房间里暖和了。高明羽才想起应该摸一摸郑芳燕和儿子的脉动，他已经忙活一阵了，还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结果伸手一探，感觉到微弱的脉动。高兴之余，他又去烧火熬汤。保住郑芳燕，儿子才有活命的机会。
大雨一直下。
过了半个时辰，汤一勺一勺喂进郑芳燕的嘴里。过后高明羽守在她身边，直到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明羽，明羽。”
“在。”
抓着高明羽的手，郑芳燕依稀记起发生的事。
“明羽，我去门口看你，突然下起好大的雨。回来……回来时我遭雷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的声音很虚弱。
“别说话，一切都过去了。”
“我……明羽，我感觉肚子好象空了。”
“生了个儿子。”
油灯下，郑芳燕的脸色苍白无比，没有一点血色。
“你高兴吗？”
“高兴。”
高明羽犹豫一下才说：“你给儿子喂点吃的。”
“好。”
高明羽将儿子放在郑芳燕身边又去准备吃食。
过一会儿回来，郑芳燕告诉他。
“明羽，他不吃。”
高明羽又摸摸脉动，还是非常的微弱，第一次为人父他没有任何经验……
“或许不饿。你先吃，养足精神才有力气。”
……
天明，雨停。
高明羽拉开房门，发现院子里那棵生长多年的树光秃秃，茂密的枝叶不见了……只留下一截五尺高的树干。表面黑乎乎，显然是遭到雷击。昨晚他有空就在想，自己已经落难至此，为何老天还要如此的对他？让他再一次经历劫难！他的印象中惊蛰时节很少下雨，更不要说惊雷滚滚。昨天的雷反常，雨也反常！瓢泼似的大雨下了七八个时辰才停歇。于是，他联系自己的命运，认为儿子生不逢时，是自己的过错！出生就遭天谴，能不能保住他的性命……
郑芳燕出门看自己，可能是鬼使神差。要不然，就是她的命里有此一劫。
接下来的两天高明羽一步不离围着郑芳燕转，儿子不吃不喝她要愁死了！不仅如此，儿子的脉动在减弱……高明羽有心里准备，郑芳燕接受不了。于是叫高明羽去请吴家的长辈，她们来看一眼一声不吭的走了。
第三天下午，高明羽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儿子的脉动在一天天地减弱，他觉得自己不想点办法可能真的要跟他永别。于是找来一根竹签，先挠儿子的足底，见他没有反应又拉着他的小手，准备用竹签扎。
“你干什么？”
郑芳燕吓坏了，出声阻止。
“刺穴。”高明羽回答一声无奈的说：“芳燕，能想到的办法我已经想过了，我想试一试，用竹签刺激他的穴位，不能唤醒可能在梦中死亡。”
“你……”郑芳燕横眉冷竖又无可奈何：“你轻点。”
“嗯。”
高明羽放下小手，揭开盖在儿子身上被单，看着那粉嫩的身子他又犹豫了！找出身上的穴位不等于扎的准。之前他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没有人示范。而且是刚出生的幼儿，穴位与穴位紧挨。他要扎的穴位要么是命门，要么是死穴，扎浅可能起不到效果，扎深了可能致命。
“怎么了？”
见高明羽下不去手，郑方燕也着急。
“别说话。”
高明羽交代一声，轻轻将竹签刺向额前的印堂、眉冲、神庭、上星、百会……一个人的身上有数百个空位，五十个奇经穴，生穴只有五十四个，死穴有一百零八个。因此，他在选择穴位时尽量避开致命的穴位，即使是迫不得已也是轻刺快收。一下又一下，比刺在自己身上还难受。
高明羽强忍心中的痛，正面刺完又刺背，强间、风池、肺俞、神道，一路向下……他避开哑门、中枢、督脉，等要命的死穴，该刺的穴位刺完，高明羽又将竹签落在任脉。这个穴位还唤不醒……就没有救了。
“哇。”一声清脆有力的哭声响起。
高明羽惊呆，手持竹签愣愣地看着儿子。儿子起死回生，这一刻他心里只想这件事，因为这件事而喜悦！
惊蛰时节，天降惊雷，这件事非同寻常！此时的高明羽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同样，他也没有意识到，他采用刺穴术，利用竹签刺穴，已经将他儿子身体上涌堵的地方打通。使得他儿子因为两天前那场滚滚雷霆，意外获得的东西在他体内畅通无阻的归位。他儿子喜获生机，是拜他所刺！因此也就注定了，他儿子的一生或许是不平凡的一生。冥冥中注定，或许这就是天意。
郑芳燕喜极而泣，这一刻她要做的是将儿子抱在怀里，让他吸食肿胀的奶水。
高明羽手脚无措的站起不知道该做什么。
一会儿，郑芳燕抬头说，“快给儿子起个名字。”
“对、对、对。”高明羽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才说，“儿子出生的那天阴气下沉，我给他取一个向上的名字。你觉得扬字如何？小名叫扬扬……”
郑芳燕充耳不闻，一颗心都在儿子的身上。
就叫高扬。
高明羽暗道一声，取出一个玉盒将竹签收起。
……
接下来的两个月，高明羽天天观察儿子的变化。可是他多数时间都在睡觉。五月开始闯山，每一次回来都发现儿子有变化，可是离开几天又变的生疏，跟他玩一会儿又让他抱。睁着大眼，小手在他脸上抓挠。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高扬一岁不会说话。这个问题又困扰高明羽，起初他认为是说话迟。过一年，第二个儿子降生高明羽着急了，以为自己刺穴留下后遗症了。可是，除了不说话一切都正常。
第二个儿子起名高畅，一岁时已经在咿呀学语。有一天郑芳燕又像往常一样，将两兄弟放在一起自己在旁边做事。
忽然，郑芳燕听见一个清晰的声音：“你讨厌。”
回头见高扬怒目圆睁，举起小手象要打人。
“高扬，你会说话……”郑方燕愣了一下，觉得不可思议。她是天天盼，天天愁！儿子不会说将来的日子怎么过？接着她一把将高扬抱起：“高扬，再说一句……你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叫过一句母亲！没有叫过一声父亲……”
高扬左右四顾，片刻在她耳边嘀咕：“母亲，天天听你唠叨，我都听烦了。”
“啊！”
郑方燕又是一愣：“你什么时候听懂我们说话？”
“学步之前。”
“那……你为什么不说？”
“起初不想说，后来懒得说。”
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说惊人之语！
……
过几天高明羽闯山回来，郑方燕告诉他，高扬会说话……高明羽也是兴奋不已，一把抱起儿子就问这问那。等冷静下来，他才叮嘱郑方燕，发生在儿子身上的事过于离奇，不能对外说，他们俩知道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