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故意找茬
玄关堂门口，八辆大车一字形排开，货物装车，马已套鞍，等着高扬到就要出发了。一个老头站在街面上，高扬猜可能是信中提到的黄老。
于是高扬冒昧的叫了一声：“黄老。”
老头审视一眼才问：“你是丫头提到的小子？”
“我叫高扬。”
“常听她夸你，怎样？时隔一年修为是否进步。”
“又有进展。”
“嗯，突破聚气多久？”
“两年。”
黄老点点头又问：“一个人出门是否牵挂家里？”
“男人做事无需拖泥带水。”
“哼，你也算男人？”
黄老头不由好笑。
高扬不服气地说：“我已经年满十六。”
“那又怎样？”
“成年，意味着担当。”
“嗯，说得对。但你出门是一回事，历炼又是另一回事，到赤州城准备做些什么，你想好没有？若是游手好闲……只是为了修炼不如留在家里。”
“习炼丹术。”
“炼丹是需要天分的。”
“我可以。”
“你说可以就可以？”
“因为我十四就突破聚气。”
高扬表现出一种倔犟……这是黄老头愿意看到的。
“可不可以不是靠嘴说，而是看你自己的内在。比如，你的真气是什么属性？是否适合炼丹？这些搞清楚，还要看有没有炼丹师愿意接纳。”
“黄老，要怎么做？”
“自己想……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只要代为引荐，我自己会尽力的争取。”
“是个不错的想法。丫头说，你很有个性特点，今日一见，看来你还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不过却固执。”
“……”
高扬没有接话。
“你是否以为，我应该对你刮目相看？”
“前辈，言重！小子初入人世可以说目光短浅，若是能得到前辈的指点，是小子的福气。”
“还会说话，要不了多久我要对你刮目相看。”
怎么又绕回来？想考验自己现在也不是时候啊。
高扬暗道一声说：“前辈，俗话说，光说不练不可能提升修为。光说不做是逞口舌之能。你不希望看到我这样的我吧？”
“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
“怎么不说话？”
“我会让我的言行，让你认识真实的我。”
“似乎有点骨气。好，想去城里随我们一起。”
高扬明白，他说这些话已经得到初步认可！可想而知，他在陈家说得上话。
过了一会儿，高扬见十几个壮汉从玄关堂里出来，于是猜想这是要走了。他转身进玄关堂，向江涛道一声谢！
“江哥，以后若有什么事儿，还要麻烦你转达。”
“放心，一定带到。”
高扬赶过车。于是，黄老令他去驱赶第二辆大车。黄老自己骑在马背上，一看他就是这个车队的灵魂！这些货能否稳妥地运进城他是关键。
此时此刻，高扬的心已经飞远了，他在心里憧憬，到赤州城一定先去柳林街和灵宝街看一眼，看是否如张正潇所说，灵宝街那是人多物多。而拍卖场里为灵丹疯狂的场面也要找机会看一眼……他是否说谎一看便知。对赤州城，高扬只有模糊的认识。
至于陈雨旋，高扬现在还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希望她兑现自己的诺言，至于将来怎么处？那是以后的事。其他人歪想，他无须向他们说明。
第二天路过关隘，并没有碰到强人抢劫！可能是这群人常年在这条道上来往，也可能是没有油水可捞。出发的第三天下午他们赶到前封镇，准备在客栈过一夜，第二天再过海进城。进入客栈，小事交给随行的人去打理。黄老走到高扬的面前问。
“小子，你感觉如何？是否觉得乏味？”
高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陪笑问道：“前辈，你们常年在外行走是否耽误修炼？长年累月，不觉得无趣吗？”
“无趣，哼，那是你无知。这也是一种历炼方式。一种历炼叫长见识，另一种历炼叫苦炼心智。说得通俗点，可以理解为是为了养家糊口。”
“以你的能力何出此言？”
经过两天相处，高扬说话又恢复他原有的本性。
“人总是要吃，对吧？至于修炼哪里不能进行？这两天晚上你没有闲着，何谈耽误？”
“有人为了修炼常年闭关。”
“我反而认为，修炼不在于日日修炼。”
“小子受教。”
“你小子……”
黄老摇头进屋，两天的相处他印证了陈雨旋说的话，这小子的确是个聪明人。修炼也极其刻苦！若陈家的小子跟他一样，不至于让他操心。
第四天要过赤刹海，于是高扬又想起，他父亲对他说过，第一次过赤刹海他曾遭遇惊涛骇浪，大船差点掀翻。幸好当时他死死的抓着船扣……乘船的人及撑船的人都吓得够呛。
高明羽告诉他小心，发生状况要知道自救。
……
日上三竿，他们赶到海边。阳光下，海面上荡漾着波光，深不见底的海面下隐藏着什么？没有人知道。高扬望向对岸，眼里看见的是模糊的高楼，海面像是一条湛蓝的带子向左右一直延伸，满眼的青色似乎没有尽头。水岸边有一个宽阔的码头，码头宽十丈，向海里延伸出二三十丈。他们到达海岸，码头上已经等了一些人，无疑是去赤州城。渡船已经在江心，正从对岸驶过来。
赤州城，我来了！
高扬在心底喊一声，两眼灼灼的盯着对岸，盯着那陌生而又充满诱惑城池。接下来的一年他将生活在城里。他对赤州城来说，可能是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赤州城对他来说将是他历炼的地方。这一年将收获什么？这一刻，高扬心里是有期待的。
“第一次看见赤刹海吧？具体是什么心情？”
不知何时，黄老悄悄来到高扬的身后。
高扬转过身来说：“第一种感觉是敬畏！第二种感觉，感觉充满着诱惑。你常年在此往返，是否听说过海里有龙王？”
“你听谁说？”
“我父亲有过一次遭遇……无风起浪。”
“谁知道，赤州城，没有人见过龙王。”
“无风起浪总是有原因？”
“有本事，你下去看一眼，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算了吧，我这条小命不够它饱餐一顿。”
“你也惜命？”
“惜命。”
“惜命是好事，不做冲动的事给自己损去很多麻烦。反过来说，过于惜命的人又缺少斗志。”
怎么说都有理。
高扬笑了笑没有跟他辩论。
过一会儿船过来，高扬才真实地感受到船有多大，就像一座移动的山丘，等舱门打开，大车一辆接着一辆的拉出，而后又一辆接一辆拉入。十几辆车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马匹与大车分开，拴好马，固定车，高扬才凭栏远望。大船缓缓地驶回。
船到对岸。
黄老对高扬说：“你下船，让姚林来驾这辆车。”
姚林，高扬认识，他是黄老的随从。于是他对姚林说：“姚叔，交给你了。”
“去吧。”
高扬转身下船，从码头一步一步地向岸边走去，眼前的城池变得清晰。这一刻他心里反而平静，因为期待已经成真，不必激动！而就在这时，岸边站起四个小子，似乎是等了多时，站起身便不善地盯着高扬。
“嗨。”
高扬转头一看不予理会。对于这种无端的挑衅他见过，不理会就算了。除非是故意的挑衅，那么就躲不过去。一直以来高扬从不主动挑事，被迫还击，那么又是另当别论。而且他是第一次进城，当着黄老的面起冲突……留下的是不好的印象。
见高扬不理会，那四个小子围上来。
“喂，给脸不要脸是吧？我跟你打个招呼是给你面子。”说话的是另外一个小子，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
“跟我招呼？”
高扬指着自己一脸的诧异。
“我跟你认识吗？还是说何时何地跟你们有过交集？一不认识，二无交集，干嘛要跟我招呼，干嘛理你们？”
另一个说：“看你不顺眼。”
“笑话，我没有招惹你们，反而是你们惹是生非。且我没有挡你们的道。”
“看不顺眼……对你没有理由可讲。”
“那就是挑事？”
“就挑事，怎么滴？”
“还能怎么滴。”
高扬气笑了，回一句他迅速地瞟了一眼，见黄老已经下船却没有过来。高扬来不及细想，那小子又开口了。
“别看，有人帮你早过来。我们不是成心为难，看你不顺眼，教训教训。”
多么荒唐的理由。
高扬反怼一句：“我愿意，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以为是鸟窝，可能有鸟蛋……”
“哈哈哈……”
另外三个大笑。
接着，那个小子又说：“乡下来的吧？城里有诸多的诱惑，但不适合你。我劝你一句，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交交手。呵呵，过了这一关，下一关等着你。告诉你，赤州城不是你可以进入。”
高扬一听火气蹭蹭起来。
“赤州城是你家的？”
“是大家的，但不是你的。”
“……”
高扬无语了，他很不想跟他们起冲突，只能闭上嘴巴。他心里想的是，大不了再坚持一会儿，等其他人过来……这些人就不敢这么猖狂了。他这样做叫息事宁人，与面子无关。
“他在藐视我们。”
此话一出，那个小子一拳砸向高扬。
高扬以掌相扣，握住拳头，顺势猛地一拉便脱开手。那个小子噌噌噌，向前冲三步才止住冲势。见此，当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小子终于出手，同样是一拳……感觉到势大力沉，高扬不敢怠慢，一个滑步避开拳锋。
“怂货。”
男子骂一句，两拳齐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高扬出一只手迅速点向眼前晃动的胳膊，另外一只手用来防备其他人。
果然，高扬与他拆招，先动手的那个又加入战团。另外两个在握拳防备，谨防高扬从他们身边突围出去。其实，四个人的年龄都比高扬大，出手的两个二十出头，修为已经突破聚气。另外两个徒有一身蛮力。
高扬瞅准机会一指点出，接着又返身狠踹一脚。
“啊！”
被点中的小子，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另一个后腿几步，边防备边用手搓揉自己的小腿。他被高扬踢了一脚。一时间，场面一下就凝固了。
“嘎吱，嘎吱……”
听见大车移动的嘎吱声，高扬瞟一眼，见黄老端坐在马背上。回过头，那四个小子动了，却一脸的笑意。
其中一个说：“黄爷爷，我们是玩耍，没动真格。”
黄老没有教训他们，撂下一句便骑马离开。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其实，这句话说的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