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铸器
既然辰砂和松石找到，那么铸器的材料就齐备了。于是，高扬收起灵草便去找陈雨旋。此时她们在后院里聊天，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给他的感觉，女人总有说不完的话。
“你们在聊什么？啰啰嗦嗦，似乎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你出去，嫌我们啰嗦就出去。”
高语瑶才不给他面子。
高扬找陈雨旋，将她说的话当做耳旁风。
“雨旋，我帮你实现歹愿，什么时候一展身手？”
“你说反了。”
陈雨旋反驳一声说：“我为你铸器，付出的人是我。怎么听你的意思，像是我在求你一样？”
“我给你展示的机会。”
“要不要脸？”
吴梦可笑骂一声说：“你怕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这两天有人求着你，你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你说了一句实话。”
“呸。”
“咯咯咯……”
几个女子笑得花枝乱颤，不同的人又展现出不一样的风情。由此高扬又饱了一次眼福。
开了个玩笑，他才问道：“你计划哪天进行？”
“明天。”
陈雨旋展颜一笑说：“告诉你，名字我们都想好，叫赤越，意思是从赤州城到蓬越王朝。”
“那你还不准备？”
“准备什么？模型都制好了。”
“铸剑？”
“你猜？”
陈雨旋不肯说。
高扬不问，而是说：“第一次……我不抱希望。”
陈雨旋翻了个白眼儿。
“既然如此，你还问什么？”
于是高扬就有点尴尬了。
“忙活一天，总要知道点什么。”
陈雨旋赏他一个笑脸。
“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大巧不工，重剑无锋。”
“多重？”
“去去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雨旋哭笑不得，很显然，高扬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她说这句话与她制作的兵器有关。
所谓大巧不工，重剑无锋，指的不是剑的重量，也不是不锋利。而是包含了几重意思，由简化繁，以重克轻，以拙胜巧，看起来笨拙，且平凡，其实已经达到极致的程度。同时说明一个道理，宝剑是人为控制，决定成败的是人，不是掌握在手中的宝剑。
高扬走几步又问：“你确定，你铸的不是剑？”
“相似。”
如此高扬大致可以勾勒出一个模样。
……
第二天，高扬和陈雨旋出门，其他人留在家里，一是跟梁家人不熟，第二是觉得无趣。
走在街上，陈雨旋才告诉高扬。铸器的过程不是一次成型，要分三次进行，第一次是架构，说的通俗点，是为铸造的器物搭建一个骨架。而后进行钝化，稳定器物的内部结构。第二次是解构，将充分钝化的器物进行熔炼，加入一些材料，再一次进行构架，进行钝化。经过两次构架和钝化处理，加入的材料已经充分融合。第三次是定型，加入少量星辰石，在器物内营造细小的空间。若干个细小的空间是用来容纳真气。剑身被蓝晶石覆盖，真气从手柄注入，剑尖挥洒而出，形成一道摧枯拉朽的气流。
说到高兴处，陈雨旋拉着高扬问。
“当你手持宝剑，面对掌控……你想象过这种场景没有？双方交战，剑气在天地间挥洒，所到之处留下道道印迹。当对手追击你时，你卖个破绽，反手一剑将对手斩杀。”
“哼，还你来我往，累不累？激战时不可能出现破绽，否则将命悬一线。想象跟现实脱节！且真气来之不易，怎么能轻易浪费？出现这种状况，我优先考虑的是意念攻击。”
“你讨厌！”
陈雨旋美好的想象一下就破灭。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到梁家。
昨天梁文涛回家说，高扬和陈雨旋可能随时过来……于是，梁明博两兄弟就在家里准备。陈雨旋收集了一些材料，但她没有铸器的经验。尤其是数量，不够的部分需要补足。
另外，离开赤州城去新的驻地，他们不能以此为生。简单说，他们铸的器物达不到别人的要求，大陆中部有千千万万的铸器师。
“梁叔叔，说话算话，今天我要来麻烦你们了。”
陈雨旋一见面就说明来意，她和梁明博约定过，有朝一日铸器，会请求两兄弟的帮助。
“昨天就听说了，你们去灵宝街买蓝晶石和辰砂、松石。就猜测，一两天你们可能过来。这不，已经准备好了，欠缺的是模型。要是数量不够，也准备了门类齐全的矿石。”
“啊，那天问梁文涛，他……”
“他怎么知道，不要说认识，我们铸器他顶多看一眼。”
“难怪。”
这时梁明博才问高扬。
“高扬，你家的宅子找到买家没有？”
“我没问，也不关心。”
“我猜一定很抢手。”
“为啥？”陈雨旋插了一句。
“你忘啦？攻击阵。”
“哦。”
“走吧，去后院。”
进入后院，梁文涛才知道高扬他们来了。
“兄弟，打算铸什么？”
“大巧不工，重剑无锋。你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知道了。”
昨天高扬也被问哑，问黄老才知道是人们常说的一句谚语，具有比喻和警醒双重的意思。
“故弄玄虚。”梁文涛回了一句。
梁明博才问道：“丫头，意思是模具已经成型？”
“当然。”
陈雨旋边回答边取出模型，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高扬第一次见识，接过去看，是一个扁状的物品，形状像剑，表面上覆盖着粗糙的颗粒，两尺长，一端封闭，一端开着拇指大的孔。
“是从这里注入？”
“说对了。”
陈雨旋接过去，递给梁明成。
“叔叔，你评判一下，这个模型能否入你的眼？”
“呵呵呵。”
梁明成轻笑一声说：“形状不错。但你知道的，模型制作是否完美？要由器物来说明。你手里有铸器篇，相当于得到大师的指点。”
“那柄木剑我是请人制作，看上去相当的满意。”
“碳掏完没有？”
“我是反反复复地掏，不会有积炭。”
“既如此，就进行下一步，争取今天完成浇筑。”
进入铸器室，炉台上的炭火已经冒出红蓝色的火焰。
陈雨旋取出矿石。梁明成便动手，在她的矿石及自家的矿石中挑选，然后放入熔炼的瓮中。同时他心里也在担心，他们没有浇铸过大件器物，平时浇筑的都是小巧的灵戒。碳火无法炼化矿石，加热到一定的程度需要真气……需要大量的真气将矿石炼化。高扬帮不上忙，他们体内的真气堪忧！
高扬不了解铸器的过程，今天过来是来观看。
过一会儿，梁明成将装矿石的瓮放在火塘上加热，而后找到两把夹子，再检查旁边的加热炉。加热炉的形状像丹炉，真气通过细管注入在炉中燃烧，达到炼化矿石的目的。至于模型，梁明成将它固定在一旁的架子上。矿石熔炼成浆便从预留的孔洞注入。
“好了。”
梁明成将一切准备好才说：“接下来就是等待了。走，院子里坐，我已经出了一身汗了。”
天气炎热，加上炭火，多待一会儿，谁也受不了。
“要等多久？”高扬问了一句。
“大约一个时辰。”
“然后呢？”
“再用真气熔炼成浆。”
“没事，我可以……”
高扬非常珍惜自己的真气，说这句话是硬着头皮。
“呵呵呵，不行。”
梁明成否认一声说：“你不比我们，体内的真气有限。若是勉强，可能导致体内虚空。也就是说，修为还在，但是会影响你的修炼。修炼不畅，对修炼者来说简直是噩梦！”
“那……就拜托你们了。”
“没关系，你可以补偿我们。”
梁明博开了一句玩笑。
“想要什么？只要我拿得出来，你们尽管开口。”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高扬一听就明白，他们在开玩笑的同时也在表明，他们可以无私，可以奉献出珍贵的真气。但是，一旦走出大楚就需要自己照应！安居是一回事，过得好，才是他们的追求。
于是高扬说：“不用想，最终的落脚地是圣城。”
“那就太好了，圣城虽大，有我们的容身之所，满足了！不过，等待的日子可能有点久吧？”
“或许吧。十年，二十年……总有出头的日子。”
……
聊天的过程中，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
“差不多了。”
梁明博说一声站起来，梁明成和高扬跟着进屋。
两兄弟一人拿着一把夹子，同时夹在瓮的沿口上，同的用力，将瓮抬过去放在加热炉上。
“我先……”
梁明博说了一句便注入真气。火焰将瓮包裹。
梁明成提来一桶水，慢慢将碳火浇灭，再清除烣烬。不然，房间里很快就会变成蒸笼。
高扬插不上手，退出门，跟梁文涛和陈雨旋站在一起。这时，他感觉时间过得异常的慢。
一炷香的功夫，梁明博坚持不住，梁明成替换。
看这情形，高扬觉得自己能坚持一时半刻就不错了。于是他心里担心，万一两人坚持不住，岂不糟糕！矿石损失，都是小问题了。他们耗费了真气，又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那么对他们是打击，对自己是愧疚。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两人用夹子夹住滚烫的瓮，慢慢倾斜。然后看见，熔炼好的浓浆，从瓮中缓缓的流出，注入准备好的模型。直到这一刻，高扬紧张的心情才放松。
过一会儿，浆料从洞口溢出，两人将瓮归位。
“喔，热死了。”
两人丢下夹子往外走，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