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真正的放肆,是这样的
随着褚易话音落下，一阵轮椅转动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
老爷子被人推着，到了囚牢门口。
“你还是那么敏锐。”
苍老低哑的声音，在阴暗的囚牢内，显得突兀又诡异。哪怕是夸赞，也像是恶魔的赞歌，带着股死气。
褚易闻声，盯着他冷冷的笑笑。
“是老爷子教得好。”
“我可没教你悖逆家族，兄弟相残，老三，你放肆了。”
听着这话，褚易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悖逆家族？老爷子有证据？兄弟相残？是我先开始的？自保而已，何谈放肆？”
说着，褚易不禁垂眸，瞟了展凌一眼。
“真正的放肆，是这样的。”
话，几乎是从褚易牙缝中挤出来。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陡然卸了展凌的下巴。他拿着碗的碎瓷片，一个用力，就割开了展凌的一截舌头。
没有完全断，却摇摇欲坠，样子更瘆人。
血，在展凌嘴里泛滥。
褚易抓着那些掉落在床板上的馊饭，就着血，塞进了展凌的嘴里。
展凌拼命的挣扎。
褚易钳制着他，用手死死的捂住他的嘴。
看着展凌的眼神，从惊恐无助，到茫然绝望，褚易冷哼，“跟恶魔过招，最不该有的就是叫嚣，玩折磨虐心的把戏，自以为可以掌控全局，简直是笑话。这就是代价，你记好了，以后别来惹我，不然，你会更惨。”
这话是对展凌说的，更是对门外的老爷子说的。
说完了，褚易就甩开了展凌。
展凌本就虚弱，被褚易打了，又被割伤了舌头，他痛的厉害，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褚易扯着展凌的衣袍，擦了擦手，血色擦不干净，他也不在意，他一步步走向老爷子。看着老人晦暗不明的眼神，有赞赏，却也有失望的眼神，褚易心中嫌恶。
“老爷子，对我的放肆满意吗？”
老爷子稍稍抬眸，浑浊的眸子里，带着一股冷意，“当着我的面伤人，老三，是我小看你了。”
“从老爷子拿这么个废物，妄图教训我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小看我了。”
“是吗？”
老爷子勾了勾手。
见状，推着老爷子的影卫，瞬间上前，冲着褚易出手。
褚易的功夫是还算可以，可是，这个可以的前提是，身体足够好，有足够的力气去支撑，去反抗。可现在他这身子，连对付个展凌，都需要挑选时机，更别说对付影卫了。
知道打不过，索性也没打。
褚易只是稍稍后退，避开了影卫的致命击打，剩下的，他全都硬扛了下来。
一连三拳、三刀……
他全受了！
没了力气，褚易瘫在老爷子轮椅的边上，他依偎着囚牢的木栏，嗤笑着看向老爷子，眼神鄙夷。
“不杀我？看来我还有利用价值啊。”
“虎毒不食子。”
“可有些人，还不比虎豹豺狼，不比畜生。”
老爷子闻声，又看了看褚易，“别管你怎么看我，你是我最看好的儿子，这一点，从始至终都未变过。我希望你能好，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这个家，最终是要交给你的。”
“家？”
看着老爷子，褚易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笑的太大声了，他受不住连连咳嗽。
捂着伤口，许久，褚易才开口继续，“我们这种人要什么家？谈什么传承？早早的都死了，一了百了，也落得个干净。”
“这就是你悖逆家族的理由？”
“悖逆？”
呢喃着这两个字，褚易抓着老爷子轮椅的扶手，挣扎着起来。
“行事由心，谈何悖逆？你是你，我是我，你想当魔鬼，我却没想当你的傀儡。我纵情恣意，乐享余生，何错之有？”
“违背我的旨意，暗杀我的人，这就是错。”
“那算什么？”
褚易一副浑然不在意的口吻，他缓缓倾身，靠近老爷子。
“生死面前，其他的全都是小事，”手伸到怀里，褚易迅速拿出一截木头，就是老旧木床上卸下来的，木头的一端打磨过，虽不锋利，却十分尖锐，像是一把木刀，褚易把木刀杵在了老爷子的脖颈上，“现在，老爷子再谈悖逆，才更应景。”
老爷子喜欢褚易这种狠劲儿。
跟他像。
若是褚易能一直这么狠，他倒是能放心些，可惜，褚易到底是早年送出去的孩子，心不长在他们这。
该狠的时候不狠，该善的时候不善……
错的离谱。
老爷子语气清冷，“老三，我后悔了，当初我或许就不该把你送去褚家。若你自小养在我身边，事情或许不会是今日这样。”
“少废话，我要出去。”
“可以。”
老爷子给影卫使了个眼色，影卫会意，随即走到囚牢尽头，开了大门。
褚易撇开老爷子，捂着身上的伤口，一步步走过去。
门，狭窄阴暗。
可褚易却觉得，那仿佛是一道光，外面天蓝风清，连空气都是新鲜的。他走的很慢，却一步都不愿意停。
恶烂腐臭的味道他闻太久了，他需要那一道光。
哪怕只是一点。
一直到褚易离开，影卫才到老爷子跟前。
“老爷子，要派人跟着吗？”
“你亲自去，”老爷子眼神幽暗，“老四派去锦城的人不见踪影，没有消息，只怕早已经被收拾了。我怀疑老三和佟婳、顾战骁有联系，你盯紧了，若是发现端倪，就把这条线抓到手里。”
“老爷子的意思是……”
“好人他来做，恶人我来当，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配合？只要人抓到手了，不就好了。”
想着，老爷子低声的笑笑。
邪气涌动。
……
靖安侯府。
佟婳给老太君施了针，就让三个小家伙陪着老太君，哄老人家开心。她则由洛氏带着，去挑选了几个合眼得用的人，准备带去镇北将军府。
她们两人正忙着，佟婳就瞧见窗子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顾野鬼鬼祟祟的在探头瞧。
见佟婳看过来，顾野直冲着她使眼色。
佟婳没惊动洛氏，她悄然抽身出来，去了外面。她一出来，顾野就急匆匆的开口，“佟婳，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不能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