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世界二十一 站在正义边缘的刽子手（八十三）

重活一世，姜长明认为那是上天给自己的另一个机遇，于是，姜长明拼了命的想要珍惜这一来之不易的重新开始的机会。

已经知道了背后的凶手是谁，那么剩下的也就是时间问题，只要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结局都显而易见。

对于姜长明来说，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开卷考试。

然而，事情往往永远都不会这么简单，就算是开卷考试，也会发现试题的难度要远超于闭卷考。

姜长明知道了凶手是谁以及他们作案的动机，但是手中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证据，所谓的前世的见闻，如此扯淡的理由也只会让听的人觉得姜长明怕不是压力太大而精神失常。

姜长明尝试着将自己之前所知道的一切给罗列出来，但是，姜长明发现，重生的一个副作用便是之前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

每一次都是，姜长明和林微河他们都是一前一后，姜长明则是后面的那一个。

就算是运气稍微好些，提前的来到了案发现场，林微河他们还是有数不清的方式去逃离现场，消灭证据。

姜长明开始意识到，只凭自己一个人，完全不可能的去阻止林微河他们，更何况，还有‘虞秋行’这样的一个逆天的存在。

林微河他们是一个分工明确的组织，而姜长明却只有一个人，他还要去提防在警局之中的林微河安插进来的卧底。

姜长明尝试着以梦或者是开玩笑的口吻去提到前世今生，大家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的不在意，没人会相信这样扯淡的故事。

有几次，姜长明正巧撞上了林微河他们刚刚结束作案，说不清道不明的，差点儿被当做犯罪嫌疑人，停职待查。

姜长明知道未来，但却没有办法改变未来，命运的轨迹，从来都是充满了戏剧性。

又到了那年的冬天，越是临近姜长明上一世死亡的时间，姜长明的心中就开始越发的不安。

姜长明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好像什么东西一直都在脱离已知的内容。

这一次，姜长明比之前早死了一个月，在有心人的故意引导下，姜长明来到了郊区的一个仓库，一切都是林微河他们上演的‘请君入瓮’的戏码。

‘虞秋行’正面的出现在了姜长明的面前，和第一世不同的是，两个人彼此都没有任何的遮掩。

两个人站在一起，眼神彼此锁定，就像是两个好久不见正在寒暄的朋友，如果可以忽略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的话。

‘虞秋行’对姜长明十分的感兴趣，姜长明给‘虞秋行’所留下来的第一印象则是一个死板且不懂得变通的‘循规蹈矩’者，但是他却给自己带来了很大的惊喜。

有几次，‘虞秋行’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收拾残局，对他来说倒是造成了很多的麻烦。

‘虞秋行’将自己身边的人从头到尾的翻了个遍，为了排除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些可能。

‘虞秋行’想知道，姜长明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的了解自己接下来的动作，简直比自己肚子中的蛔虫预判的还要准确些。

每一个可能性都被排除之后，‘虞秋行’也开始怀疑，自己眼前的姜长明还是不是自己笔下所描写的那个姜长明，还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知道剧本的‘异世之人’。

但在几次故意的试探之后，‘虞秋行’很遗憾的发现，自己并没有遇到同类。

在感觉遗憾的同时，对姜长明这个人也是更加的感兴趣了，未必不能够被自己给成功的‘同化’。

‘虞秋行’一想到这儿就止不住地兴奋，他可是清楚地知道姜长明的人设是如何的，一位就算是死也要坚守住正义底线的队长，这样的人要是被自己给拉进泥潭，万劫不复，这应该会成为自己最满意的作品。

在这一次轮回之中，卧底在专案组之中的人是陆时风，‘虞秋行’就是想知道，当姜长明被逼入到绝境的时候，会怎么选择。

究竟是继续做好人，只不过代价是亲手放过恶魔，去为祸人间，还是成为屠龙的勇士，同时也成为了下一任恶龙。

姜长明的选择让‘虞秋行’感觉到无趣，眼前之人的灵魂和那些在书中按部就班的日复一日的重复每一天毫无意义的生活的人一样。

‘虞秋行’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精心准备的作品上出现了一块儿巨大无比的瑕疵一样，对于残次品，自然是要干净利落的消除。

这一次，姜长明死的要比上一世还要早，甚至还有很多姜长明知道的案子还没有发生。

姜长明只是觉得自己无能，好不容易的得到的重来一次的机会，自己却还是什么都解决不了，自己真的就是个废物。

此时的姜长明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是在虔诚的祈求，希望未来不会像是上一世那般的光景，能够好一些，好一些就够了。

不知混沌的过了多久，姜长明又一次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至此之后，姜长明就像是开启了什么潘多拉魔盒一般，不断地循环往复。

一次又一次，不断地重新选择，但是始终都没有办法找到那条所谓的正确的路，命运是由无数个十字路口所组成的。

姜长明有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拿着自己的配枪，直接的杀掉林微河他们一行人，这一切是不是就这样的会解决了，但姜长明始终都没有下得去手。

而且，十分不幸的是，姜长明每重生一次，自己身边被林微河他们同化的人就越来越多，这一次可能是陆时风和陈莹颖，下一次就可能是郑应遥，下一次就会是别的自己所一起战斗过的好友。

这一次，蒋时擎也加入到了那其中，这也是为什么姜长明总是想要找蒋时擎聊的原因。

每一次都是如此，每一次也都是以失败告终，在前行的路上，仿佛只剩下了姜长明一人。

情况好像在随着姜长明的重生而变得越来越往坏处发展。

就这样，姜长明的内心逐渐变得麻木了起来，他开始怀疑，这样不断重生的生活是不是自己在临死前的一场梦境。

或者自己应该躺在病床上成为了植物人，而那些也只不过是自己大脑的一种反应。

要不然姜长明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解释自己所陷入到的循环之中。

可是，对于姜长明来说，每一次落在自己身上的痛感都是那样的无比真实，什么是真的，又有什么是假的呢。

姜长明察觉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收回了自己的思绪，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苏颜卿。

“我不知道我重生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只是一个觉醒了但却无法抗争的Npc而已，甚至我都在想着为什么偏偏只让我一个人带着那么多的记忆。”

“有无数的人在我面前死去，午夜梦回之时我甚至能够清楚地想起他们的脸、名字以及死状，我想改变一切，但却始终.....”

说到这里，姜长明止不住地开始哽咽了起来，“如果....你真的是神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存在....”

姜长明的眼中充满了无措，就像是刚踏入进社会觉得自己大有作为但却无能为力的成年人，知道有些东西不对，但是却没有能力去改变。

“姜队，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啊。”苏颜卿并没有直接的回答姜长明的疑问，反而是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没有蛋，哪来的鸡，同样的，没有鸡，哪里又来的蛋呢，每一个世界里的人，都是真实的，他们会哭，会笑，也会遇到生老病死，为什么会怀疑自己是假的呢？”

“如果说，每一本小说都可以转变成一个世界的话，每一个世界又会有无数种可能，但是整个宇宙并不是真的无穷无尽的。”

“他们总是说这个世界上有个命簿，记载着所有人的未来，但是那些未来也不过是那些人自己的选择罢了，而那命簿的主人只是一个看客，一个记录者和观察者。”

“没有谁能够主宰谁的命运，只有他们自己才可以，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苏颜卿的话让姜长明一时间停止了悲切，此时的苏颜卿转头看向姜长明，微笑且温和的说道。

“谢谢你，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还选择继续做你自己，能够坚持下去的人都会成为无所畏惧的勇士，值得一个好的结局。”

“其实，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你救了这个世界，你给他们换来了很多的机会，重新选择的机会。”

姜长明好像并不是很理解苏颜卿的话，或许也只有苏颜卿和顾溪知两个人知道，谢若俞存在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什么巧合。

或许，谢若俞真的把姜长明当做成了希望的火种，所以开始一次又一次的透支自己，重启整个世界。

在姜长明第一次觉醒之前，谢若俞应该不止一次的选择重启，到后来不断地透支，再加上这个世界实在是多了太多不该出现的人了，应该早就超负荷了。

所以才会出现了bUG，让姜长明能够保留每一次的记忆。

并且，苏颜卿猜测，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有之前的记忆的人并不只有姜长明一个人。

这个世界啊，拖不了了啊.......

“警告，警告，系统警告，任务者行为与主线任务无关，请尽快消除一切异常因素。”突然间苏颜卿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道尖锐的警报声，让苏颜卿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陌生的警报的声音大概持续了好几秒，最后被小卡好不容易的给制止了。

“我靠嘞，它可真的不是个玩意儿，把我挤走了不说，还给我的系统留点儿病毒，靠靠靠，我要去杀毒。这都是什么啊。”

小卡一边儿骂骂咧咧，一边儿又开始对苏颜卿解释现在的情况。

“你先专心杀毒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可以。”

与此同时，苏颜卿对着姜长明郑重地说道，“放心吧，这一次，什么都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