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交易
“呱咕”——
【雷公咀码头，今天下午6点。】
专案组何组长看到来电显示，略显惊讶，迅速接起电话：“小少爷？”
谢语澈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将mr.S与梁静的交易时间和地点说了出来。
何组长皱眉，同样的消息他们也是刚刚才得到的，那么谢语澈是从哪里获得的一模一样的信息？
谢语澈听出何组长的疑虑，解释道：
“我的线人很可靠，他给我的消息不会有错。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我还不能透露他的身份。至于还有谁另外向警方透露消息，我就不得而知了！”
何组长当然知道谢家小少爷不是个信口开河的纨绔，遂向他表示了感谢。
谢语澈莞尔：“何组长不用客气，我也希望早日将他们二人绳之以法。”
联想到十年前谢家的那场车祸案，何组长心底升腾起对谢语澈的同理心，安慰道：
“小少爷放心，这两个人我们一定会抓获归案的！当年谢家的车祸案，我们已经申请了重审程序。”
谢语澈道了谢，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
何组长：“嗯？”
谢语澈：“mr.S和泰国人近期还有一场交易，因为他们是不经过任何第三方的直接交易，具体时间地点我还不清楚。”
何组长：“居然是双线交易？！”
谢语澈对这些并不在行，既然已经向警方提供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信息便挂了电话。
至于警方接下来该如何部署，由于时间紧迫，何杰快速召集自己的组员展开讨论。
“不管向我们提供信息的那人出于什么目的，既然已经确定这条消息是可靠的，那就直接将人抓回来再说！”
“至于，另外一场交易，想办法从泰国人身上入手，尽快找到线索。”
小眼镜在和组长说完之后接道：“组长！我怎么觉得梁静被mr.S的人给出卖了呢？
他们明显是想牺牲梁静，转移警方的视线，为mr.S和泰国人的交易争取时间。”
何组长赞许道：“你能想到这一点非常不错，但是眼下即便知道我们被他们利用了，也非得顺着他们的意思不可，因为犯罪事实不容争辩。”
小眼镜靠脚立正：“是！”
何组长命令道：“出发！”
……
冬日傍晚的雷公咀周边一片萧肃，偶尔看见几只归巢的水鸟掠过江面在半空里划过几道弧线，此外，便只有秃杆的芦苇丛在寒风中相互碰撞发出的沙沙声。
何组长亲自带队埋伏在芦苇丛里，静静等待。
几分钟后，天色了下来，远处晃起了车灯向码头驶来。
与此同时，江面上传来柴油发动机的“噗噗”声，还有……汽艇发动机呜咽的引擎声。
何组长低声道：“来了！”
组员们同一时间将身体紧贴地面，目光炯炯注视着车灯的光柱，如同一群猎豹蛰伏在芦苇丛，注定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猎捕行动。
汽车的轮胎在砂石路上碾出粗粝的声响，扬起的灰尘被夜晚的江风尽数吸纳，留下隐隐幢幢的虚影。
梁静心神不宁地下车，身旁站着小徐，他默默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又递给梁静。
梁静狠吸了一口，仰头向半空吐出一道白烟，在车灯的映衬下那道烟如有实质，鬼魅似的展开四肢仿佛想要抓住点什么。
“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有我陪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女人的第六感通常很准的。”
“要相信科学！”
梁静嘴角挂着淡笑不再言语，抽完一根烟便靠着车头静静等待。
很快对面便有了动静，两道刺目的灯光正面驶来，车灯两两交汇，在丈许的空间内凭空建立起天然的交易屏障。
小徐的视线在对面两人的脸上稍作停留，便被注意到了。
带头的男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南洋口音对梁静咧嘴一笑：“梁小姐，久仰！我自认也见过无数美女，像梁小姐这么美丽大方的，却没有几个。”
梁静被陌生男人恭维，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您过奖了！”
男人视线扫过小徐，话却是对着梁静说的：“梁小姐，请问这位是……”
梁静也懒得跟男人虚与委蛇，直接道：“他就是mr.S苦苦寻找的失散多年的儿子。”
男人果真露出欣喜的表情，上前一步握住了小徐的手，不着痕迹地递出了一个纸条，又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这才分开：“您和boSS长得还真像！”
小徐不由得挑眉看向对面的人：“他没过来？”
男人有些意外地看向小徐，很快又组织语言道：“boSS临时有事，抽不开身，我以为您是知道的。”
梁静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可以开始了吗？”
男人轻笑一声、懒懒地转过身，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人便拎着手提箱直直地走来，箱子在汽车引擎盖上打开，满箱的纸币在冬日的码头散发着油墨的馨香。
梁静示意小徐验货，一沓一沓的美金货真价实。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徐，问道：“梁小姐，我们的东西呢？”
小徐看了梁静一眼，回到车上取回一个皮箱，同样在引擎盖上打开，向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原本站在男人身后的同伴上前一步，从皮箱中抽出其中一个塑料包装，挑出一点很“专业”地鉴定起来。
半息过后，他对着带头的男人竖了竖大拇指。
一声哨响，芦苇丛中突然钻出十几个黑黝黝的身影，层层叠叠聚拢而来。
男人想也没想，抱着自己带来的手提箱拉着小徐就往码头外的江面奔去，他的同伙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枪支断后。
梁静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收敛，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钉在原地，甚至想不到要逃跑。
整箱的“货物”被警方轻而易举地截留，除了两三个看管人员，大部分警力冲向江边继续追击逃跑的另外三人。
汽艇呜咽的引擎声尖啸着驶过，站在货船船头的谢语澈遥遥地盯着船上的三人，视线和小徐在空中无声的交接。
小徐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心说：【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
随即一道枪响在暗夜里突兀地炸裂。
南洋来的带头男人应声倒下，谢语澈瞳孔紧缩，向身边的小眼镜大喊：“不要开枪，不要开枪！让你们的人不要开枪！”
小眼镜吓了一跳，忙将人带离船头：“嘘！小少爷，您小声点，那些人是危险分子！身上都有枪！”
谢语澈挣扎着继续趴向船舷：“不是的，小徐是我的线人！”
小眼镜闻言惊道：“什么？”
对讲机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呼啸的汽艇在水面上升腾起巨大的火球冲向半空。
谢语澈怔愣的眸子里倒映着橙红的火光，滚烫的气浪将他原地掀翻。
【小徐被我给害死了！】
这是谢语澈晕倒前唯一的念想。
按照原计划，小徐会在警方行动的时候乘坐谢语澈的货船离开现场，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徐居然在最后关头和南洋人一块逃跑了。
警方不知道小徐的底细，将他当成毒贩一道追击。
“他们跑路用的汽艇，怎么会爆炸呢？”何组长闷声道。
没人能回答，专案组一片死寂。
何杰：“交易的资金找到了吗？”
小眼镜呐呐道：“还在打捞。”
何杰无奈地倒气。
“谢家小少爷怎么样了？”
小眼镜：“刚刚醒过来，陈总和方医生他们在医院守着。”
何杰：“你说你好好的让他去船上干嘛？”
小眼镜：“小少爷跟我说要亲自看着他们被抓捕的过程，我看他言辞恳切……”
何杰：“胡闹！记得写检查！”
小眼镜：“是！”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抓捕行动中如果嫌疑人没有落网或者赃款赃物下落不明，都被认定为行动失败。
“报告！”
“汽艇爆炸水域先后打捞出两名南洋嫌犯的尸体！”
“手提箱呢？”
“暂时还没发现！”
小眼镜提议道：“组长，需要扩大搜索范围吗？”
何杰睨了他一眼：“你带人往下游继续寻找，沿途留意小徐的踪迹，他既然是谢家小少爷的线人，那你就多长个心眼吧！”
小眼镜：“组长，你觉得小徐有问题？”
何杰：“他明明是mr.S的儿子，为什么要帮谢语澈？大义灭亲？目前那两个南洋人都已经死了，如果小徐还活着，他会去哪？如果他死了，可谢语澈出现在货船上，明显是打算接应小徐的。”
小眼镜一脸茫然地看着何杰：“组长，你的意思……”
何杰：“先将人找到再说！”
“呱咕”——
一条彩信发到谢语澈的手机里，配图是一个手提箱，看似被江水冲到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