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先放一放
林筠让宋染先回去，“我代替你去支援。”
他已经说服宋染那只大狐狸陪他一起行动了。虽然可能不会那么上心，但是它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足够具有有威胁性。
宋染还是想去梦境领域。
“我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那里是梦魇危机的来源地，但她现在对那里所知甚少。
如果梦境领域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么里面适用的规则是什么？要如何去应对梦魇的攻击？
在系统介绍里她从从碰到过野生的梦魇。
她的梦守出去找吃的都不带她一起，去梦境领域里找别人的时候她也从未遇到过伏击的梦魇。
也不知道是她比较厉害还是怎么样，有些梦魇甚至看见她拔腿就跑。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林筠说。
“嗯？”
她感觉自家老公在忽悠她。
有什么事比保护梦境领域的安全更重要？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她是不可能妥协的。
“我们会捐一大批带有精神恢复效果的干粮和零食给异能治安署。这场梦魇动乱貌似涉及到国外，所以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平息。
治安署的人大概率会长期进驻维护梦境领域的稳定和安全。但是他们的缓释型精神补充药剂实在是太差劲了，这是我们机会。”
这跟宋染之前提出的建议很像，她并不反对。
但是马上她就听到林筠说：“总部会以特研院的名义给的治安署捐赠一大批物资，而物资由我们这里来出。”
“强制性的？”
宋染想了想又跟上一句，“有没有补贴？总部当好人，总不还想着要白嫖我们吧？”
湾菁市特研院不用总部的财政支持，每年还上缴一定份额的资金，这种时候的还要大批物资总要付出点什么吧？
如果几家精神补充药剂的产院一起出，她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权当是上缴义务。但是盯着他们一家薅是什么意思？
精神补充药剂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
“这不会是你提的吧，院长？”
“是我提的。”林筠没有否认，“我只答应了三天的量，为月底内购会准备的量我们先拿一半出来，应该差不多就够了。
以后怎么走，以后再说。
我们民用精神补充药剂的二测结果现在还不错，年中的时候应该就可以申请开放对外出售权限了。
到时候还需要的有人帮我们宣传宣传。如果有机会能接到治安署内的订单，当然是最好的。
年底总院长就要换届选举了，未来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们还是要留一点后手。
宋卫都不一定能继续当选，精神系也并非是强势的大系，此外各种火木水土等传统异能强系的一把手在虎视眈眈。
万一宋染爷爷卸任，新上任的总院长未必不会拿之前被偏爱湾菁市特研院开刀。
“你想让我们的制造厂先独立出去？”
林筠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宋染别乱说。
祸从口出。
“这次物资需求时间紧，我已经请总院长去申请传送门权限了。到时候你直接跟着一起回去，要是有什么落在那里没拿的你就顺道一并带过来。”
“好。”
宋染愿意先把梦境领域的事放一放。
梦境领域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进，但是工厂是未来非常重要的后勤保障，是让造梦师提神实力的有效助力，它的掌控权不能让出去。
总部的那帮老贼不靠谱。如果有一天真要转让工厂控制权，她也宁愿把工厂上交给治安署上交给华夏，也不愿意交给总部的人。
“对了……”
宋染脑海里闪过了阵法测试的图纸，不知道那个能不能派上用场？
精神阵法的图纸他们工厂也有很多囤货。有一部分是为了后期推广的精神阵法测试所准备的，还有一些则是他们本月底准备加入内购会的新内容——利用率更高的精神增益阵法。
“怎么了？”林筠见她犹犹豫豫的，好像还有什么建议。
增益阵法都是范围性的。如果人比较多，每个人平摊下来的成本会比使用精神补充药剂更划算。但是在这个时间点提前把它拿出来……
宋染摆摆手，“没什么，晚点再说吧。”
她可能得回去找郑老师商量一下。
***
郑建设掏出了自己珍藏的小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低剂量的迷魂茶。
这茶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会让人产生飘渺虚幻的幻觉。但是极低剂量的情况下只会产生一种昏昏乎乎的感觉，就像是喝了酒一样。
它代谢比酒快也不会对神经产生器质性的伤害，属于相对安全的酒的平替，就是比酒贵多了。
他浅酌一口，心情好极了。
宋染下午跟他说已经在跟总部谈精神阵法测试的事情了。用不了多久这些阵法图纸应该就会出现在所有精神系异能者的面前。
“呵……”他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老郑我也要出名了！”
当年他加入特调组，心想着他总算也可以光宗耀祖了。
自年幼他就被父母寄予了厚望。年级第一，全市第一，全国第一，加入特研院，进入特调组，一切都是顺风顺水。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快就可以和相恋多年的女友成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但是意外很快就来了。
他记得那次探险考察前他特别开心，因为是到一个天然洞穴里去找一种罕见的植物，他爱人作为植物系方面的专家也跟着一起前往。
他们很少有机会能分到一起执行任务。为了不耽误考察进度，他很少跟她说话，只是在身后默默地保护着她。
郑建设浑浊的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
当是他应该跟她多说两句的，哪怕那时候偷偷跑上去牵牵她的手，也好过……
地震，洞穴坍塌，他的爱人永远留在那里。
全队十一个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两个。他瘸了一条腿，另外一个半身不遂。
具体的经过他已经不太记得了，他只模糊地记得眼前的光亮在一瞬间被掩埋，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他明明是一个优秀甚至顶尖的精神系异能者，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他的异能根本救不了任何人，只能被压在岩石之下看着那些精神场慢慢消失不见。
他受到了非常严重的精神刺激，几乎没有办法再次使用精神异能，只能退回到基层。
之后的那几年在他的记忆里是模糊的，他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浑浑噩噩地吃饭睡觉，浑浑噩噩地打卡上班，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什么都不想干。
陷入了严重的抑郁，他连精神系的工作都无法完成，不得不转往更加养老的阵法系呆着学习一些枯燥无味的阵法知识。
不记得是哪一天带他的老师给他讲到了防护阵法，老师说：“面对的物理性的攻击，我们精神系异能者也并非的不能保护别人。利用好阵法我们也可以为撑起一片安全的空间。”
在那一刻失去的了光芒的眼里突然亮起了光。
那一天夜里他没有再做噩梦，那一天他心爱的姑娘来到的了他的梦里。她说要好好地活下去，要好好地去保护更多的人，不要让更多的人重蹈他们的覆辙，她会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他。
梦的结尾她张开双臂拥抱了他。
郑建设至今还记得那个拥抱，温馨的带着无法言说的温度。她说：“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一个英雄。”
那天醒来之后他哭了一场，当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的时候，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他的生活开始慢慢回归了正轨。好好学习，好好上班，孝敬父母，尊敬师长，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阵法研究上。
研发了新的阵法，带领学生们把阵法建在了华夏各地。当他退休的时候，郑建设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一句，他将带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在阵法领域已经他已经被记入史册，但是心里总是还是缺了点什么。
还有，还有……
他不清楚那是什么，直到宋染说：“这将改变精神系的历史。”他才发现的内心缺失的是认可，作为一个精神系异能者想要得到的正视和认可！
阵法系属于的精神系的分支，但在正统的精神系异能者眼里却始终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派，是天赋不佳实力上不去的造梦师才会干的下等职业。
哪怕后来郑建设带着阵法系挣了很多很多钱，比精神系异能者挣得多几倍甚至十几倍的钱，但他们的地位也只是从不入流变了“土大款”和“暴发户”而已。
尤其是后来大型基建项目日趋饱和之后，收入逐渐减少，他们连说自己有钱这一项也没有那么底气十足了。
作为的一个老牌的阵法师郑建设是看不上微缩阵法的。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他小徒弟搞得那些微缩阵法跟纸一样脆。
但是高昂的建造价格，饱和的国内市场，无法出海建设，这让大型阵法没有了多大的发展空间。郑建设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阵法建得这么牢固耐用。
发展阵法系已经进入了瓶颈，未来该往什么方向突破他也不知道。
虽然郑建设内心不认可他小徒弟把阵法系带着走向微缩阵法得道路，但这个举措至少能让阵法师填饱肚子，不至于穷死。
他想着自己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在湾菁市慢慢搞搞小型阵法，搞点小小的发明，遛遛鸟跳跳广场舞，等哪一天搞不动了就住到养老院去。
没想到！没想到在他即将进入古稀之年的时候他竟然还能再来一次突破。
用宋染说的话就是：“郑老师，您这个伟大的发明将使阵法系的未来和精神系牢牢的绑定在一起。只要精神系还存在，阵法系就有存在的必要。
而且以后精神系的毕业的学生提到您，脑海中必然有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郑建设精神力考核100练》！”
郑建设咂了一口迷魂茶。
“小染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种无法跟人分享喜悦的心情，真是令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