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龙之巅

血魂庄主点了点头，沉默的看着顾香楠接下来的动作。

顾香楠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山水画，深邃的瞳眸立马锁定了一幅画，于是缓慢的走到了画的面前。

庄主等人对视一眼，紧跟着他的步伐。

顾香楠伸手指向面前的这一幅画，“就拿这一幅吧，此名为……神龙之巅。”

“青松云苍，一黑一白，与云端之中对立，此画华美大气，画山便是山，画水便是水，完美的神化。”

“废话，血宗主呕心沥血亲笔画出来的东西，自然与神画无异，还需你来多言点缀？”何玉麟再度嘲讽了起来，他这次前来算是心境彻底不平衡了，只要有机会能够钻到顾香楠“骨头”的空子，他会毫不犹豫上前剔骨。

谁知，顾香楠至始至终都未曾看他一眼，只是轻蔑的带过了一句话。

“不是神画，是神化。”

“血宗主能身处这天地旋涡之中，心境却又能超脱于其外，顾某佩服，只是，这天地旋涡就如同地底下的沼泽，但凡只要沾染，必定越陷越深。”

顾香楠此言，万兽山这俩父子都没有听明白，但血宗主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对视，心照不宣。

血夙哪怕不懂画，可她也能多少猜个七八分出来。

顾香楠继续道：“血宗主，传统的山水画常把云和水作留白处理，白与黑，空与物，白与灰，灰与黑，就是虚实的对比，但实处要实而不塞，要透气，要有活眼，您这条黑龙，磅礴威武霸气，却无画龙点睛之笔。”

“我猜……您这是有意而为之的吧？”

顾香楠停顿了一下，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两人再度对视了起来。

何玉麟本欲开口斥责，谁知身旁的万兽门门主立马阻拦了他，传音道：“你这毒嘴迟早会害了你！”

何玉麟一怔，不明其意，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血宗主没有开口，几人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冷冽了起来，就连血夙都感觉心头不禁冷飕飕的。

“怎么了，父亲，顾香楠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血夙上前乖巧的挽着父亲的手臂。

顾香楠至始至终两人的眼神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退避，最后血宗主眼神突然恍惚眨了一下，旋即笑道：“哈哈哈，顾公子当真是慧眼识图呐，这一幅山水画，已被你看透了八九分，着实是少年才气值取万两黄金。”

顾香楠没有应声，只是略微恭敬的端了端手，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完全不像其余的少年一样活泼，相反，多了许多老成之气。

“顾公子所言不虚，这画中的黑龙，便是本宗，自己。”

“至于这白龙……”

说到这，血宗主的话也开始迟疑了起来，就连万兽门门主都不禁有些好奇。

“无妨，这本是血宗心中事，顾某一时心中盛情，这才多说了几句，还望宗主见谅。”

顾香楠点到为止。

血宗主有些意外，他再一次重新审视起面前的这名来自书院的大弟子。

“看来顾公子这是已经从画中猜到了？”血宗主还想试图问道。

顾香楠轻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微微一笑道：“是，也不是。”

……

半个时辰后，顾香楠离开了宗主大院，一人寂寥的游走于血魂山庄之内。

神魂之中，上一世顾香楠从金色印法上醒来，一脸疑惑的闻到：“方才那幅画之中究竟有何神妙之处？”

顾香楠脚步顿了顿，唇角一撇，笑着道：“你不是自古通今么，怎的，如今一幅画都看不懂？”

上一世顾香楠即便面露窘迫，可那双俊美的脸庞依旧照映着这一生的不凡。

“这神龙之巅确实不凡，可若是像你说的，这血宗画出来的笔法在天城之中文人异术数不胜数，很多人同样能够将其画出。”

“吾只是不明白你所说的那条黑龙之上究竟有何需要画龙点睛之处？”

顾香楠微微有些意外，这还是第一次见上一世的自己如此求问并执着的样子。

“也罢，既然你且问了，我便告诉你。”顾香楠一脸得意，笑意越来越盛。

紧接着顾香楠面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想来你也能够看出，此画名为神龙之巅，黑龙与白龙在这片天地之间争锋，如若我猜得没错的话，黑龙便是这血宗主本人了。”

“黑与白执掌天地，两人争锋相对，看似势均力敌，可黑龙早已黯然失色，甚至失了神韵。”

“这便是你方才所说的，黑龙没了画龙点睛之处？”上一世顾香楠锁了锁眉道。

顾香楠点了点头，“没错，其实我之前并不确定这黑龙是否就是血宗本身，可方才与血宗对视的眼神，我确定了，黑龙就是他自己。”

“原来如此。”上一世顾香楠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

然而，顾香楠在此时却开始愁眉不展，他自言自语的问道：“只是我不清楚，这白龙，究竟又是何许人也。”

上一世顾香楠冷哼一声，“这还不简单，能够力压现任宗主一头的，不就只有传闻中的那位血玉神像，血葬王血祁么？”

顾香楠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道：“不，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

“怎么，如此明显的答案摆在你面前，你反而不相信了？这不像你的作风。”上一世顾香楠说道。

顾香楠缓慢的走到了一边无人落座的亭子中，一番书生气息，伸出手指侃侃道：“你可知何为传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