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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老天,老天,终于和好了

青月不敢再用强,急朝门外喊道:“快请太医。”

江太医就住在端王府,有人跑去传,江太医不过一刻功夫就到了。

江太医只当是青月勾引李觅行房,导致病情恶化。所以毫不客气的将衣衫不整的青月赶出房外。

一顿行针过血,气功推拿。李觅缓过一口气,盯着床幔发呆。

江太医撅着白胡子,边收拾银针边叨叨,

“小王爷才二十一岁,正是青春正盛,怎么如此想不开。现下已经有了血枯之象,若再不自我开解,老朽就是医术再高,那也是救得病,救不得命的。”

青月在屋外听的真切,顾不得江太医的白眼,径直走进卧房内问道:“太医,那该如何救治。”

“你少勾引他行房就够了。小王爷白日在外劳累一天,正需好生休息。你又勾着小王爷夜夜不睡,如何使得。你一个大男人不务正业,专在这样的事情上下功夫,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啰。”

江太医来没多久,只知道青月是男宠,又天天在李觅的房里。只当小王爷血亏气虚,夜不成寐是他的缘故。

青月冤枉,天知道他已经有五个多月没有跟小王爷亲热了。

但也不好解释,只得讷讷的道:“并不曾夜夜……”

江太医气得胡子直抖,“还敢犟嘴,不是夜夜干耗,断然不会有此症候。我看你不宜再住在此房内。小王爷舍不得你,我去禀告老王爷。不然我老头子,也只能辞了这差事。”

青月在今夜之前是日夜盼着离开此地的。

而现在,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能离开,李觅生死相许的深情,深深的触动了他的心。

他给江太医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今后青月一定好好看顾小王爷,不让小王爷劳累一点儿。江太医过两日再看,若小王爷没有丁点好转,青月不用撵,自行离开端王府。”

江太医没反应,正发呆的李觅却身体剧烈一震,转头怒目看向青月,阴沉沉的说道:“谁允许你可以离开端王府的?”

“你若死了,我留在王府干什么。我不但要离开端王府,我还要娶一个美娇娘做媳妇,让她给我生儿……”

青月没说完,李觅已经急怒攻心,一口血喷射而出。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宗盛!”青月惊呆,他只是想用激将法,刺激起李觅的求生欲,不是要气死他。

青月不管江太医气得直翻白眼,迅速扶起李觅,双膝盘坐床上,双掌抵住李觅的后心,为他行气活血。

真气源源不断,比起江太医的推拿之术又要高明许多。不一会儿的功夫,李觅面如金纸的脸色逐渐发红,呼吸渐次平稳。

青月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李觅扶着躺在床上。

江太医马上把脉,发觉李觅的气息果然比刚刚稳定了许多。但仍然指着青月骂道:

“你不要仗着有点功夫,就可以胡行乱为。小王爷金尊玉贵之体,若有损失,你就有再好的功夫小命也难保。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江太医甩手走了,自然有人拿了药方熬药不在话下。

青月把小厮丫头都赶去休息。自己则躺到李觅身边,将陷入沉睡的李觅揽入怀里,闭目休息。

李觅应该很久没有这样休息过了,身边人熟悉的气息,让他陷入更深的梦境。

他恍恍惚惚来到了梅苑,透过洁白的雪花,他又看到了身穿红衣,迎风飞舞的男人,男人眉眼弯弯,跟他说:

“没人看我跳过舞,李朗,你是第一人,务请记住今日”

男人甩动红袖,一纵如仙女一般隐入空中,李觅恐慌,于梦中大喊:“不要走。”

红衣男人没有飞走,他重新落回枝头,他看着他笑,李觅也笑,正要喊男人的名字,男人却一个旋转撒出漫天花瓣,红艳艳的花瓣和白雪一起飞舞,美轮美奂。

李觅仰头惊叹,那漫天的红色花瓣突然化成一条条吐着红色芯子的蛇,向他面门激射而来。

“啊,啊!不要!水隐救我!”

青月被李觅的惊叫声唤醒,

转头发现身边的李觅面无人色,一脸的细汗,正呼呼喘粗气。

“宗盛,我在这,别怕。”青月拍打着李觅的背,轻轻抚慰。

李觅回神,眼神聚焦后看到青月,惊得拼命推搡踢打,青月不防,被李觅拳打脚踢下了床,腰正好磕到脚踏上,不由得“诶哟”一声。

李觅一惊,伸手欲拉,突然想起青月有武功在身,又眼看着青月站起身,行动并无妨碍,因而冷斥道:

“谁让你上来的,滚回你的榻上去。”

青月平生第一次被枕边人踢下床,一时尴尬的之冒冷汗。后腰的疼痛都忽略了。看着像个刺猬一样的李觅,心思电转。

霸王硬上弓也不是不行,伸手点了李觅的穴位,自己想怎样就怎样,李觅也反抗不了。不过一来李觅的身体现在承受不了,二来那江老头一再强调了不许行房。李觅要真被自己给xxoo一番,那老头还不得气死了。

苦肉计?不过,看样子,也不大行,分寸不大好拿捏。轻了,李觅又不傻,重了再把李觅给疼死了,那也不行。

激将法?昨天一句话就把李觅给气死过去了,显然也不行。

青月心中千回百转, 不由得怔怔看着李觅出神。

李觅也是第一次踢打青月,还骂了青月,心中原就忐忑。见青月只是怔怔的,又不回自己的榻上去,也不跟他说话,不由得心中懊恼,咬牙道:

“还不走,快走。”

李觅的意思是赶青月回榻上,而青月正在计较怎么哄李觅回转,听见指令,下意识往门外走。

“你,你去哪里?呕~”

李觅见青月转身向门外走,又急又怒又委屈,刚说完,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青月听见身后动静,猛然回神,转身发现李觅口角溢血。

“怎,怎么回事。”天地良心,他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呢。青月两步跨到李觅身边,伸手去扶李觅,却被李觅挥手打到一边。

“你走!”李觅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外面。

“走去哪里?”青月茫然。

“你刚刚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李觅恨声道。

“我没有啊。”青月看着即将喘不上气的李觅,脑仁一阵阵疼痛。难道生病的人,都是这样无理取闹的吗。

“好了,别闹了。我给你行气。”

青月说着就要上床,李觅却坚决不肯。

“宗盛!你再不听话,我真的走了。”青月无奈的威胁,他感觉这辈子都没干过的幼稚行为,都用在了李觅身上。

“你~”李觅气弱。

青月盘膝坐稳,伸双掌抵住李觅后心,嘱咐道:“静气凝神,感受我的气息流转,不要对抗。”

李觅感受到从青月炙热的手掌,有一股热意涌入肺腑,无比舒适熨帖。渐渐闭上眼睛,任那股气在身体里流转往复。

青月感受到李觅呼吸深沉,应是已经睡熟了,才轻轻收回双手。青月抹了一把额间的汗,疲惫感随之袭来。青月将李觅扶着躺好后,也不管李觅醒来会不会把他再踢下床,便抱着李觅沉沉睡去。

怀里有动静,青月睁眼。

李觅从青月怀里滚到一边,起身准备下床。

“去哪里?武统衙门?”青月问。

李觅不答,径直走到床尾下床。

“不许去。你的身体需要休养,至少一个月不能再去。”青月也起身,拦在李觅身前。

李觅不理,唤人给自己洗漱。

砚台守在门外答应着。

“砚台,你去跟老王爷告假。就说小王爷身体有恙,需要休养一月。”青月吩咐。

砚台哪敢答应,站在门外等李觅的示下。

“拿水进来,我要洗漱。”

早有四个丫头端着水盆,浴巾,热茶等物等在门外了,听见吩咐,径直走进来。

一个丫头上前给李觅整理衣服,另外一个丫头将水盆放到托架上……

青月被完全无视。

“宗盛,你果真要去衙门?不去不行?”

李觅不理,弯腰洗脸。

“好,你去,我不拦着了。我想起来,我有一房远亲在登州,很多年不见了。麻烦小王爷让人帮我打点行囊,我今天就出发。”

李觅洗脸的动作顿住。

青月故意继续道:“哦,只要打点些衣物并吃食和一匹马足矣,银子什么的,就不用了。我自己也少有积蓄,都存在辉丰钱庄,等一下我自去取了,路上的盘缠就尽够了。”

李觅拿过巾帕擦干净脸上的水迹,将巾帕扔回水盆,吩咐道:

“你们出去。”

丫头们退出去。

李觅站在那,看着青月走到榻边,又从搭靠上拿起自己的外衫,自行穿好,就往门外走。李觅抿唇,对门外喊道:“砚台,你……去……”

砚台平常最是伶俐,可这没头没尾的话,一时没能会意。

“爷,您的意思是?”

李觅瞪了一眼砚台,砚台委屈。

“告诉老王爷,我今天不去武统衙门。”

“不是今天,是一个月都不去武统衙门,不止是不去武统衙门,一切公事都要暂停,身体好了再说。”青月站在门口,回头看李觅,完整的补充道。

李觅咬牙不语。

青月抬脚就往门外走。

“就一个月。”李觅情急,声音便高了三度。

砚台低头忍笑,老天,老天,终于和好了。

老王爷被通知李觅请假的时候,先是一喜,又是一惊。

喜的是儿子终于肯休养,身体有望康复。之前他几次苦劝,李觅只是不肯,日日准时出门。让他这个父亲日夜悬心。

惊的是,那个男宠对他儿子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儿生为他,死亦是为他。这个他不能容忍。

那男宠为让儿子留下子嗣,所做的一切,他已经知晓。所以他能容他到今天。但儿子的生死,绝对不能掌握在那男宠的股掌之间。

他是该想想办法了。

霁光阁内。

李觅在青月的盯视下,顺从的吃了早饭,又喝了江太医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的苦药。

“这样才乖。”青月夸奖。

李觅抿唇不语。

“好了,别呆坐着,早上空气好,陪我去花园走走吧。”

青月上前要拉李觅的手。李觅起身避开。

青月也不以为意,当先走出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在碧溪边,溪边花树环绕,一丛丛金黄,淡粉,艳红的花开在四处。

青月想了想,轻咳一声,开口道:

“宗盛,你和那些女人亲热的时候,”

身后的脚步声顿住。

青月回头,看到李觅惊惶的眼神。青月心头苦涩,“你和那些女人亲热的时候,我的心很痛。我甚至自封五感,让自己成为一棵树,一块石头,可我这里依然痛。”

青月捂着自己左胸,看着李觅的眼睛说。

李觅的眼神里满溢着惊惶和痛苦。

青月摇头一笑,“可我从来也没有恨过你,更加没有嫌弃过你。我没有亲吻你,只是因为我心有愧疚,后来没有碰你,也只是因为我没办法面对会知道真相的你。”

你也说了,你是小王爷,是威风凛凛的兵马大元帅,是能和天子平起平坐的并肩王。我怎么会可怜你呢,又有什么资格可怜你。我只恨我自己没有发现你自伤自身,以至于到今日。宗盛,不要伤害你自己,我……。”

李觅睁大眼睛看着青月,眼里有期待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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