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相见的借口
青月和刘玉恒回头看时,发现来人哪里是什么赏花客,分明就是当今的皇上,李觅。
李觅身披一件灰毛大氅,打扮低调,显然是微服而出。
青月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刘玉恒上前一步,躬身跟来人请安,
“臣刘玉恒,参见皇上。”
小翠和红儿,青儿慌忙跪下磕头,
青月也跟着跪了下去。
李觅脸上的神情,不亚于冰雪,他看也不看地上的青月,只对刘玉恒说道:
“保定侯休假半月,就为了出来游山玩水吗?”
“回皇上,臣休假的原因,奏折上写得清楚,也是得到皇上的允准的。只是今日偶有闲暇,出城半日,不想偶遇皇上。皇上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出门赏梅?”
刘玉恒说得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反把问题踢了回来。
李觅哼了一声,
“朕日理万机是真,出门散散心也是真,保定侯有意见?”
“臣不敢,皇上正该散散心,此处梅花开得甚好,恭请皇上赏玩。”
李觅哼了一声向前走,
刘玉恒忙道:
“地上还有跪着的呢,该如何?”
“起来吧,难道还等着朕去扶?”
青月被小翠和青儿一起扶起来,跟在刘玉恒身后向前慢慢走。
整个梅园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脚踏在雪上咯吱声,和天空偶尔飞过飞鸟的鸣叫声。
李觅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向前走,刘玉恒落后半步跟着,青月落后于刘玉恒三四步,丫头们只跟在青月身后。
一行人,因为李觅的出现,呼吸都带着小心,哪里还敢随意说笑。
青月更是一言不发。
李觅走在前面,几次想回头,都咬牙忍住了,
一直走到山脚下的一个缓坡上,李觅才缓缓转身,看着山坡下的梅林问道:
“保定侯,你看此处梅花,和端王府的梅花相比,哪里更胜一筹啊?”
刘玉恒也转身看向梅林,回道:
“回皇上,此处梅花虽占了天然二字,却品种单一,花形瘦小,不及皇上潜邸的梅花有专人照料,花形大且浓艳。
且整个梅苑梅树众多,品种亦多,疏阔有度,秀雅别致。若比起来自然还是皇上潜邸的梅花更加美丽。”
李觅看向刘玉恒,
“哦?是吗?”
“绝无虚假。”
“好,既然如此,朕生辰那日,便在端王府设家宴,皇亲国戚都去,你身后这几个既然遇着朕了,朕就给她们个恩典,那日让她们也去,朕就让你们看看端王府的梅苑比这里到底如何。”
这话说出来,就是圣旨,
刘玉恒当先跪了,青月,小翠,红儿和青儿都跪下高呼:
“谢皇上天恩!”
李觅眼风扫过跪在地上的青月,攥紧了拳头,
“我不理你,你便不理我,我若一辈子不理你,你难道一辈子也不跟我说话?”
心里这么想,脸上便又冷了三分。
李觅走了,
青月等人也没有了逛的兴致。
青月静静地和三个丫头坐在暖车内,刘玉恒骑马,八个侍卫护卫在周围,一起返回侯府。
青月回到房间,便称累了,不许人打扰。
他呆呆地坐在床沿,回想着遇到李觅的一切细节,
李觅没有看他,哪怕一眼。
原来李觅厌弃了他不是错觉,放他走,不过是顺水推舟。
可笑他还以为这段日子,李觅会和他一样煎熬。
自作多情,竟是如此难堪。
青月如是想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李觅放手了,这不正是自己盼望的吗,
还有什么结局是比这个更好的!
李觅回宫后,对青月的恨意和思念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加厉害。
他对青月滔天的恨意,让他无法俯就,
可他对青月蚀骨的思念,又让他很想无限接近,
这两种同样激烈的情绪,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他,尤其在夜深人静以后,他经常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多少次他都觉得自己会就此死去。
今天,当暗卫来报,青月随同保定候一起出城看梅花时,他无法克制想见他一面的心思,他给自己找借口,谁说皇上不能出城看梅花的。
然而呢,结果是什么?
那人全程躲在刘玉恒身后,眼睛抬都不抬。
想到距离生辰那日还要那么久,李觅快要炸了。
凭什么他要等到那日才能见他,
他一定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去端王府。
正在这么想,郡主李熙雯来了。
昨日几个大臣找到李觅哭诉自家儿子追求郡主,却被郡主打了的事情,李觅还没顾得上找李熙雯,没想到她自己来了。
“皇兄,我不管,您再不把那几个纨绔子弟给我撵走,我下次可就真动手了。”
李熙雯一脸烦躁地说道。
李觅斥道:
“什么纨绔子弟,那几个哪个不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青年才俊。你这还叫没真动手,员外郎家的儿子都被你打破相了,你要要杀了他们才叫真动手吗?”
李熙雯自知礼亏,可她是真被缠烦了,这些日子,她被缠的一次都没见到刘玉恒。
但见李觅沉着脸,也不敢硬刚,只得撒娇道:
“皇兄,您别让他们缠着我不就好了吗,我是真的很讨厌他们。他们个个自称文采了得,可跟保定候比,简直幼稚的像玩泥巴的小孩子,您说我能看上他们什么。”
李觅也烦了,
“保定候,保定候,你就知道保定候,天下那么多才俊之士,你怎么就非他不可呢?”
“我就非他不可,他不要我,我就出家当尼姑也不嫁给别人。”
李觅看着一脸坚定的李熙雯,突然想到了自己,
天下那么多俊男美女,自己又为什么非那个人不可呢。
那个人哪里好?
他欺骗他,
诱惑他,
给他下药,骗他和张氏同房。
这些他都不计较,
他却一走了之,抛弃了他。
现在呢,他想他想到无法呼吸,
他呢,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躲着他,避开他。
还有刘玉恒,他凭什么每天心安理得地和自己最想见的人在一起?
李觅想到这些,心里跟开锅了一样。
心里也顿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