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避雨

清晨。

林果起身后就一直坐在洞口石头上，手托脸歪着脑袋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发呆，现在的雨势虽然比昨晚小了许多，但有持续下去的意思。

“唉～这天看起来一时半会下不完雨呢。”

“今天是走不了啦。”

林果有点遗憾的想。

身旁的火堆早已经熄灭，洞里面太黑了，她不喜欢。

林果现在坐的位置亮一些又刚好不会淋到雨，雨只是细丝现在无风也不会吹到她身上。

她无所事事的托着脸发呆，单薄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可怜，尤其是她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声让她显得更加可怜了。

睡醒后她只喝了水，她计划今天万一没收获那她就只吃一顿，现在水多，多喝点水混个水饱没问题。

在把昨天剩余的水全都喝光后，她把手伸出去试探，这会雨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她撑着膝盖缓缓地站起身。

拿上捞网和取水器物走下岩石台阶往水边走去，雨后地面湿滑她小心翼翼地踩着坚硬些的地面走。

“下雨好哇，下雨就有好多蘑菇捡，还有木耳，啧……上次的木耳没晒好都烂掉了。”

“这回蘑菇总不至于全是有毒的，这片地方这么大肯定有我认识的。”

“有了蘑菇，能打个猎物煮个蘑菇肉汤，吸溜……那才好呢。”

林果心里越想越美，肚子就越来越饿。

走到水边一看就皱起了眉，昨天太匆忙只是粗略看了几眼现在看这段水域很宽估计也有点深度的，因为边上不再是乱石子而是泥土了。

即使现在雨停了水流速度也有点湍急水面很浑浊，以水面上冒出的泡泡可以判断是有鱼的，但是看不见鱼在哪儿啊怎么捞鱼，这水太浑浊她也不敢踩下去。

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雨又开始变大，水面上很快泛起水花，没办法只能原地返回。

回到临时营地把小茶壶和锅放在露天岩石上接雨水，翻出昨天的脏衣服鞋袜，将防水的收纳袋直接套在头上。

蹲在洞口用火塘里扒拉出来的灰就着雨水洗衣服，这个方法也是听来的这是第一次尝试，但怎么都感觉没起作用，也不知道是灰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或者她干脆就做少了什么步骤。

“不是……这玩意儿是能去污的吗？”

她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疑惑，努力想想草木灰去污是从哪里看来的，脑子里存了一堆碎片知识，还没等连起来她就已经失去了耐心。

“罢了。”

双手直接就大力揉搓完事儿。

“衣服能穿就行，袜子没味儿就得了。”

起码大部分都洗干净了，只有在野外采集时不小心沾染上的不知什么的植物汁液去不掉也就随它去了！

她生起火堆先把接满雨水的锅架上，洗好的衣服就挂在岩壁凸起的石头上，靠火堆的热气慢慢烘干，没东西晒衣服，现在她也没条件弄点啥。

人一闲下来后又觉得肚子好饿，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检查目前能用上的东西想想看能做点什么。

安全别针

这可以用来做鱼钩，但是她没有可以做鱼线的长绳子，现有的系绳太短够不着，藤蔓绳子太粗挂不上。

把东西翻了又翻找了又找，每每想到一个主意又因为各种原因否决掉，最后她拿着容量500ml毫升的空矿泉水瓶子决定就是它了！！

把瓶盖旋掉，从瓶肩处剪开倒着放入瓶身做成像是漏斗的形状，然后用别针固定住，在瓶身上扎些小孔，这样方便入水，用系绳穿过一个小孔绑紧，等会好拉起来。这样就是一个简易的捕鱼器啦！

“嗯！动手能力max呀林小果！”

她带着新出炉的捕鱼器和一截粗木棍，头上套着收纳袋，冒雨走到河边，在岸上安全的距离立下木棍，系绳一头绑在木棍上，瓶子里放入因为下雨跑到地面上来的蚯蚓，丢入水中，看着瓶子慢慢下沉，她满意的点点头。

“这能行，肯定能行。”

她低头看看浑身湿透的自己，现在是白天，淋雨倒也不算冷，但人也耐不住长时间的体温流失。

“可来都来了，不挖点什么回去有点对不起自己呀，挖点野菜吧！”

岸边，树下，小草坡上，都有蒲公英车前草的存在，她在身体打起颤的时候迅速转移回到营地，哆哆嗖嗖的脱掉身上的湿衣服和鞋子袜子，光着脚用热水倒在毛巾上使劲擦热自己。

再套上仅剩的一件干净上衣，缩进睡袋里坐着喝热水。

当时做好捕鱼器脑子一热就冒着雨去放了，完事儿又满脑子——来都来了，来都来了，现在坐在这里又很后悔，害怕自己感冒发烧。还好脑袋没淋到，她又冲了一包感冒冲剂喝下，才安心的躺下去。

“空腹喝药是不是不好啊，好饿哦，今天雨那么大，吃包泡面没关系吧，味传不出去吧。”

喝完感冒冲剂虽然肚子很饿但她有点昏昏欲睡，再加上外面一直下雨，听着雨声很快就睡了过去。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雨声混合着木头燃烧声，让林果睡了一个高质量的午觉。

等她再次醒来，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天空显得澄净又明朗，林果套上烘烤得八分干的裤子，走出去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味和青草香的空气，伸了个懒腰。

“呜呼——天然氧吧名不虚传。”

她神清气爽的走下去，先在周围捡些木头围在火堆旁烘干水汽，然后兴冲冲的跑去拉起她的捕鱼器。

结果拉上来一入手。

然后她就看着手中的捕鱼器陷入了沉思。

鱼嘛……是有！

但大部分的个头吧……比她的小指还细还小！！

其中就两只稍微大一点的和她昨天吃的差不多。

“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这么一想她又开心许多，她把小鱼都倒回水里，瓶子照样放蚯蚓丢回水里。

“可循环利用这不完美嘛。”

这么一想她又更开心了，就地把鱼清理干净，鱼头和内脏去掉不要，准备拿回去烧个鱼汤喝喝。

回程路上绕个远路想再找点什么野菜，突然从低矮的灌木丛里听见有些高亢的奇怪叫声“关关～关关～”

她顿了一下条件反射想跑。

可转念一想这声音是从灌木丛里传来的，这么狭小的地方，上方还被挺粗一根断掉的树支砸中了，应该没有危险。

她左右看看，躲在一颗大树后远远的观察，从灌木丛的缝隙里看到了艳丽的羽毛。

她立马惊喜的跑上前拨开灌木枝。

“啊哈！这不野鸡嘛！”

哈，它被压住翅膀啦！白捡一只鸡耶！还有几个没破的野鸡蛋！大丰收耶！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林果美滋滋的拿石头拍晕野鸡，拉出它被压的翅膀，抓着它的脚爪倒提在手里，野鸡蛋小心的放进上衣口袋。

野鸡蛋壳呈青灰色，大小只有以前吃过的鸡蛋一半左右。

她加快脚步返回营地前学着以前在菜市场里看到的卖活鸡的阿姨杀鸡的方式，先把野鸡脖子上的毛拔了一小块再划一刀用杯子接血，防止野鸡挣扎用脚踩住野鸡身子，杯子放低一点，把野鸡脖子低下去。

淅淅沥沥的鸡血滴下接了刚好一杯，化一点点盐水倒进去等它凝固。又烧开一锅水，趁滚烫直接淋在野鸡身上，翻来覆去的淋。

其实正确做法应该是用滚烫的开水泡5到10分钟，这样鸡的毛孔就会打开，这时拔毛是最快的，一撸就能撸下，但她现在没有那么大的容器。

淋完热水她拎着野鸡去水边处理，羽毛拔掉头和屁股和内脏去掉不要，走远点挖个坑埋起来。野外动物的内脏最好还是不要吃。当然，在没吃的就要饿死的时候就不用管这些了。

“母鸡就没有漂亮的尾翎呢。”

她带着处理干净后重量大概有个两斤的野鸡肉走回去，烧烤鸡肉味道会比较大所以她选择煮鸡汤来吃，现在吃一半，剩一半明天吃。

等待煮鸡肉的时间她把野菜鸡血准备着，锅太小，一半鸡肉切块放进去看起来已快装满。

随着温度升高水滚开鸡肉慢慢地熟成诱人的颜色，香味也渐渐飘出，闻到这味道的一瞬间她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响。她咽了咽口水，耐心的等待。

煮了有多久她也不知道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用肉眼判断鸡肉快要熟透，她就把鸡血倒进锅里，加一点盐，一点胡椒粉。

等鸡血熟透后就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鸡肉一边吹气一边吃。快速的连吃几块鸡肉解馋后就慢下来细细地咀嚼好好地品尝，野鸡肉好吃但肉有点柴，喝一口汤，汤很鲜。

都没加多少料就有这样的味道已经很棒，比她想象中的味道还好。

久违的肉类！

她脸上带着笑心情雀跃！

一块接着一块的吃完肉，她把鸡汤又架回火上加进野菜和已经蔫掉的野葱。

下过雨有点湿冷的晚上喝一点带胡椒的鸡汤，去去湿气暖暖身子最好啦。

外面天色已经黑下来，今夜星月皎洁，虫鸣彼此起伏。她在一片星月光芒照耀下享受着这几天来量最大的一餐，毕竟正经半只鸡呢！

她吃完半只鸡，喝完一锅野菜鸡汤，这才想起她还有两条小鱼没吃，不过还好就是两条小小细细的鱼，泡一点点的盐水浸着能保持新鲜到明天。

她把剩下的鸡肉也煮熟了盖上锅盖，放在比较凉的地方存放，晚上也比较凉放不坏，明天起来热一热就能吃。

“明天的食物也解决啦！打扫卫生打扫卫生～”

她在收拾调料包的时候，发现盐用得最多，她每次都珍惜地只洒一点点，但就算是这样也去了快十分之二。在找到补充办法之前要尽量省着用。

白糖是一点没敢用，她是完全不会做糖的，以后安定下来了有条件可以试着找找蜂蜜，但什么煮糖啊提炼糖啊这些她都是完全不懂的。

林果仔细的收拾好东西，将鸡骨头用火灰厚厚地掩盖住。再洗洗手擦擦脸，刷个牙。

做完一切事情后她站在洞口里仰头就能看到天空的位置，静静地欣赏天上那璀璨星河，在灯火辉煌的钢铁森林里见不到这么摄人心魄的美景。

在她记忆里只有很小的时候才见过这样闪亮的星星。那时候海边小镇的晚上没有那么多灯火，那时她常常看着灯塔的指引灯光和满天的星星睡在阳台。

她喃喃的感叹……

“好可惜，只有我自己见到这幅美景。”

她仰着脸痴痴地看着，直到脖子发酸才回过神来，她扭扭脖子，走回去准备睡觉，今天吃得很饱，心情美美哒。

“嗷呜～～～～”

突然远远的传来一声狼嗥吓得她魂飞魄散，脸色一下就垮了，快速地躲进帐篷里。她屏气凝神听外面的声音。

“嗷呜～～～～”

狼嗥一声结束后停顿一会才会接一声，但是声音拖得很长很长，而且像是从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传来，不像是狼群间彼此起伏的那种叫法，倒像是孤狼在对月嗥叫。

“哎哟差点以为自己要乐极生悲了。”

她拍拍胸口松了一大口气。

这下可以放心睡觉了。火还在熊熊燃烧着，昨天搭的柴塔有点效果，持续燃烧了很久，她加好柴，躺下安心睡觉。

今夜是个鸡肉味儿的美梦～

沉睡着的林果脸上带着笑，在狼嗥传来时又下意识皱皱眉，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上一些，没有那么苍白了。

第四夜，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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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林果就醒了，洗漱完后准备去打水加看捕鱼器里的收获。

走到草地上时发现零零星星地冒出了些蘑菇。

“哇噢～！”

林果欢呼一声奔到草地上采蘑菇。

雨后草地上冒出的蘑菇一般都是无毒的，看伞面平滑掐开一段看流出的水是清明透亮的闻一闻是清新的菌菇味道，这样的蘑菇都是能吃哒！

林果嘴里一边哼着歌一边采够一口袋的蘑菇后走到放捕鱼器的地方。拉起来一看，失望的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昨天那样的小鱼都没有。

“唉～下次用树棍扎一个大一些的吧，这个实在太小了。”

打好水带着洗干净的蘑菇回去，想到可以把蘑菇加进鸡汤里，她的脚步就变得轻快起来。

蘑菇鸡汤超好喝～！

她一回到就马上拿出昨晚的鸡汤放进蘑菇后生起火煮汤。然后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等吃完早餐就出发。

睡袋帐篷衣服都收好，捞网也带上简易捕鱼器也不舍得丢。

“哦还有鱼呢，用火烤了路上吃吧。”

把鱼放在火上烤成小鱼干，坐下把鲜美的蘑菇汤喝掉。

“蘑菇真是太神奇了，加了蘑菇汤的味道就变成另一个档次的存在了。鲜上加鲜了属于是。”

“一大早就能吃到好吃的真是太幸福啦！”

美美哒喝完汤吃完肉，打了个饱嗝。

“嗝～！”

扒拉一点灰进锅里，把该洗的餐具都拿去水边清洗，野鸡汤是有些油的。

“嘿～！还真有点用耶～洗掉了点油噢！”

看来洗衣服洗不干净，洗个碗筷还行。

再装上一壶水带回去烧开带走。

她计划一路跟着水流往下去寻找河流或湖泊，不凑近只是确定位置后在那附近寻个地方居住，对于居住地她现在规划得还不够完整，想法时常变化。

她想先去看看，或者路上发现了好地方干脆停下来也是可能的。

她目前的想法是桃花源记那样的世外桃源，或者隐在一线天之后的隐蔽小山谷。

像个世外高人一样隐居哈哈哈哈哈。

上山的话最多只能到山腰处，再上去冬天不好过也种不出粮食。

哦说到粮食，碳水是必须的呀。这里虽然有她原来就认识的植物树木，但是大部分她都没见过也没听过，这里有没有麦子水稻之类的粮食作物也不清楚。万一找不到现成的那她就要寻一些禾本科植物试试种植。

想到这里她就苦了脸，这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啊，按年计算的啊！

“咦～好可怕！”

她将烧好的水倒进保温壶，收好东西。把火扑灭，将小鱼干直接放在口袋里饿了直接吃，拿上老伙计（工兵铲）。

“出发！”

瘦弱的女孩背着大大的甚至高处她头顶许多的背包，踏着沉稳的步伐，眼神坚毅。向自己明确的目标走去。

第五天，林果身上似乎有了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