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的孩子呢?
萧窈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觉得头发沉,缓缓睁开入眼是刺目的白,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意识逐渐清醒,随后就是疼痛,全身都在痛。
“瑶瑶,你醒了?”
身边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些不确定的颤抖。
随即一张大脸就出现在了眼前,萧窈皱眉看去,一个穿着脏兮兮衣服胡子拉碴的男人,满眼惊喜地看着自己,这男人是谁?丑成这样是谁家的?
见小女人皱眉看着自己不言不语,满眼的陌生,贺冬晨心中一沉,慌乱地冲出去叫医生。
不一会,裴医生被贺冬晨连拉带拽地拖了进来,“贺小子,你别慌。跑慢点。”
萧窈沉默地看着跌跌撞撞冲进来的两个人,满脸疑惑。
裴医生做了一些检查后,看着萧窈温和地问道,“丫头,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萧窈看着眼前的老头,沉默不语。
裴医生皱眉,指着贺冬晨试探地问,“丫头,知道他是谁吗?”
萧窈还是沉默不语。
裴医生转头看向贺冬晨,思索了一下,“可能是受创后的应激反应。就是一些人从未经历过残酷的事情,突发情况又过于惨烈超过她的接受范围,人体就会自主进入自我保护。”
贺冬晨呼吸一滞,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怎么办?”
看着贺冬晨的样子,裴医生也不好受,“只是有这种可能,也可能是大脑受到撞击后的应激反应,给她点时间或者一些在意的人事,一点刺激她的记忆就会连接起来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萧窈刚才顺着裴医生手指看向贺冬晨,虽然没什么反应,却因为看贺冬晨余光看到了一个婴儿床,她转头看去,小婴儿床里睡着一个小家伙,小家伙睡的正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哼唧哼唧还举起小拳头。
随着小家伙举起的小拳头,黑底红边的手链露了出来,手链上编进去的小铃铛随着小家伙的动作发出声响。
孩子?手链?萧窈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手链,手链……她的脑海中闪出自己开心地编织手链的画面,那是她编的,一黑一白两条……对应该是两条,脑海中画面再闪,她在跟一个男人炫耀,一个孩子一条,系在手腕上谁也偷不了……男人低声应着,他说他一定看着,他给他们系……
他们……两个……应该是两个孩子……
“啊~~~”萧窈捂着头叫出了声。
说话的两人连忙查看她的情况,除了安抚却什么也做不了。
疼痛终于过去,萧窈缓缓抬起头看向两人,“我的孩子呢?”
“窈窈……”
“我的孩子呢?!”带着痛苦地嘶吼打断贺冬晨的话。
萧窈死死盯着贺冬晨的眼睛,再次问出口,颤抖的声音带着易碎脆弱,轻声询问,“我的孩子呢?”
贺冬晨看着萧窈泛红的眼睛,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闭了闭眼,直接上前一把抱起萧窈,就往外走。
裴医生想拦最终却放下了手,想跟着去看看婴儿床里的孩子,他留了下来,他要帮他们看好孩子。
贺冬晨抱着萧窈一路走到楼上无菌病房的法玻璃窗外,“孩子在里面,看到了吗?他现在睡着了,有人专门在这照顾他。”
他又示意她看无菌病房门口站着的两个小战士,“看,他们是专门在这保护我们孩子的,你放心。”小战士刚才就看到他们了,见他们看过来对着他们敬礼,贺冬晨抱着萧窈没办法回礼只好点头示意。
“窈窈,我回来了,别怕~”贺冬晨抱进怀里的小女人,轻声对她说。
“我回来了,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们母子,相信我好吗?”
“窈窈,再信我一次,好吗?我发誓。”
“对不起,原谅我这次没能保护好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窈窈,求求你,再信我一次。”
“对不起,求你……”
随着男人越来越悲泣地低语,怀里的萧窈有泪涌了上来,随后“哇”一声地抱着男人的颈项就哭了起来。
那哭声不大,却异常悲切,让听到的人忍不住眼眶泛泪。
两名站岗的小战士知道之前发生的事,如今听到萧窈压抑而悲切的哭声,心中也是难受不已,眼眶泛红。他们默默地背过身去,给予她默默地尊重。
萧窈哭了一会,抽泣着呢喃,“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怕,你怎么才回来呀。”
贺冬晨就那么抱着萧窈,任她在自己海里哭泣,领口胸前被她的泪水打湿,让他的心揪着般的疼。听到她抽泣地呢喃,他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感受到液体低落在脸庞,萧窈抽泣着抬头,就看到男人泪水顺着男人坚毅的下颚低落,男人就那么紧绷着脸,默默落泪。
一瞬间萧窈释怀了,这个男人也在心疼啊,心疼她心疼孩子,默默承受着……
萧窈抱紧男人,脸贴上男人的脸,“好扎!”
男人的声音沙哑而温柔,“等你看够了,我去刮。”
“嗯……”
夫妻俩就这么站在大玻璃窗前,沉默地看着房间里的沉睡的孩子,没有人再言语,却能感觉到原本的窒息和痛苦被宁静和安心所取代,就像迷路的心终于找到了家的方向。
贺冬晨抱着萧窈回到房间,裴医生还在房间里等着他们,一旁还坐着打水回来的傅玲玲。
看到萧窈傅玲玲很激动,眼眶泛红却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努力扯开嘴角想给妹妹一个笑容。
萧窈给这个姐姐回了个安慰的笑容,然后看向裴医生,“裴医生,我儿子他……”
“你不要太担心,孩子刚出生……受了惊吓,高烧引发的轻度的新生儿肺炎,幸好救治及时。目前没有危险,只是孩子实在太小了,在无菌室更安全。我们也联系了京城的婴幼儿专家,你放心吧。”
裴医生的沉稳和从容仿佛给了萧窈力量,让她揪着的心渐渐放下心来。
“孩子的名字起了吗?”
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为了让大家转换一下心情,裴医生问着。
“还没……想好。”贺冬晨看着萧窈,不愿意移开目光。
萧窈被他看得不自在,白了他一眼,让他把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儿子抱给自己。
接过傅玲玲抱给自己的小家伙,看着他肉嘟嘟地小脸,萧窈心酸又满足。
“那你们赶紧想个名字,起个小名也行。想好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啊~”裴医生跟他们嘱咐一句就出去忙了。
相较于医院里轻松起来的气氛而言,远在G市的一件一格小房间里气氛就压抑黑紧张。
“砰”一个身形削瘦的女人将手里的杯子摔了出去,怒极的她像是一头困兽,在房间里烦躁地踱步咒骂,“废物!都是废物!”
房间里的其他三人静若寒蝉,不敢做声。
女人骂了一会,怒气渐渐收敛,一男人见状,连忙去把刚才女人怒起踹到的椅子扶起,一脸小心地放到女人身后。见女人坐下,他眼睛一亮回身倒了杯水,一脸谄媚地递给女人,“孙小姐消消气,消消气。”
女人傲慢地接过水杯,“哼,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现在不但没影响到姓贺的行动,还把老八折进去了。”
房间里另外两人低着头沉默不语,谄媚男小小的三角眼观察了一下女人神色,尝试着开口,“这事也是点子不好,本来按我们打算找机会干掉姓贺的老婆,如果形势有变就抓他儿子来威胁他。我们还特意准备了接应方案,买通一个小护士抱孩子出楼,出了楼会有人等着跟她把孩子换了,那人带孩子出医院,我们的人在外面接应。”
谄媚男小心翼翼地看看女人,见她并没有发火,接着说道,“没想到那女人命好被人撞见了,老八抢了孩子要走贝那女人拼死缠住,等老八出来就被姓卫的堵了。”
“那接应的人就没想想办法带走孩子?”女人恼恨地质问,
“哎呦我的孙小姐,您交代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不尽心。”谄媚男夸张地喊冤,继续辩解,“老八见保不住孩子,想直接杀掉也能动摇姓贺的心神不是,却被姓卫的阻扰。”
“于是我们就换了第二套方案,老八假意失手把孩子还给他们,放他们放松警惕。然后我们卖通的小护士骗走孩子,一切都很顺利。”
“那怎么失败了?孩子都到手两次了,你们是猪吗?”
“冤枉哦,孩子都换完了,谁知道,谁知道那孩子手腕上绑了个链子,怎么扯也扯不下来,就是这个链子让他们认出了孩子不对,我们的人都要成功了,没想到他们的人正好进医院被堵了个正着,你说这不太寸了嘛。”
“我们真的尽心尽力地去完成孙小姐的吩咐,这,这各种意外和凑巧,我们也是……唉,我们也不求孙小姐原谅,就求您别气坏了身子,那科室我们的罪过喽~”
谄媚满夸张地演技,满嘴的奉承,却让女人很满意,“也算你们有心了。就是浪费了大好的机会,让姓贺的端了我们两个据点,真是气人。”
谄媚男似是知道一些什么,听了女人的话并没有接话,反而是贴近女人献媚地轻道,“孙小姐,帮里昨天新收了两个兄弟,模样身子都是拔尖的……”
女人听了他的话,目光一亮,故作不在意地喝了口水,“既然你这么说了,就叫来吧,反正我闲来无事就帮你教教他们规矩。”
“好嘞,您可帮了我大忙了,那小的就先带他们下去了?”
谄媚男满脸的了便宜的模样,仿佛这是求爷爷告奶奶才得来的好事。
女人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吧,去吧。以后办事聪明点。”
谄媚男鞠躬哈腰地一顿拍马屁加保证之后,给另外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出了门。
一出门,谄媚男便收起了脸上的假笑,神色阴狠,伸手拦住身后要说话的两个男人,冲着不远处站着的两个青年使了个眼色。
两个青年了然点头,跟他们擦肩而过进入房间。
谄媚男就静静站在那里,不一会屋里传出淫声浪语,淫蘼之音不断,才满意地带着两个男人走远。
“大哥,你就不生气吗?”长相阴柔的男人憋不住出声,他早就受不了这鸟气了。
“就是啊,大哥,她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个任人草(一种植物)的骚h,凭什么对我们呼来喝去的。”
另一个眼角有道疤的男人也忍不住插嘴,明明就是她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什么都不懂,还真踏马把自己当盘菜了。
“凭她爹叫松本健太。”
谄媚男也就是黑虎帮的老大,黑虎阴森森地勾了勾嘴角,不甚在意地整理着袖子。
“草(一种植物)。”刀疤男吐了口痰,满脸憋屈。
“你也不用憋屈,现在我们还用的着她,陪她玩玩又何妨。等她没什么用了,随你们玩。”黑虎看着远处笑得诡异。
“好,大哥你说话算数,到时候老子非要好好玩玩,出了这口鸟气。”
刀疤男眼睛闪烁,露出阴狠的淫笑。他早就想尝尝这娘们的滋味了,偏偏这娘们看不上她,哼,他到时候指定好好陪她玩玩。
“狗哥享用就好,被人玩烂的东西我没兴趣。”
阴柔男满脸的嫌弃和不屑,每次看到那个女人他都想吐,第一次见面就一副施恩的样子要跟我来一次,红浪漫外面站街的女人都比她干净。
刀疤男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嘿嘿一笑也不反驳,一脸八卦的凑近黑虎,“大哥,她这……鬼子的种都这么骚吗?”
黑虎嗤笑,“看上的得不到,总得证明一下自己不是?”
阴柔男闻言眼睛一眯,“大哥的意思是……”
他就觉得这次任务奇怪,姓贺都已经带队出发了,杀不杀他女人对于保不保得住据点并没太大意义,抢孩子也是……与其说威胁姓贺更像是泄愤。
刀疤男听不懂,看看大哥再看看老三,也不出声打扰。
“她耍小姐脾气,让我们折了兄弟!”阴柔男阴狠狠地咬牙。
黑虎冷笑,“我们折兄弟?折谁了?”
看到两个兄弟迷惑不解的样子,黑虎笑呵呵地给他们解惑,“老八是她的人,护士是收买的,接应是花钱雇的。这些人跟咱们兄弟什么关系?”
“大哥好谋算!”
“一个母砸种,也想对我们黑虎帮指手画脚?看在她爹的面子上陪她玩玩。再说了,大陆那边跟我们G市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没必要无缘无故去得罪那边的人。”
“还是大哥深谋远虑。”阴柔男和刀疤男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