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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皮囊?

【我也觉得奇怪,周州不是喜欢你吗?】潘多拉不解地问。

喜欢?

喜欢她和伤害她有冲突吗?

当然是完全没有,驼青栾不就是个例子吗?

而且也没有义务规定他必须得帮她啊。

而且帮她对他而言又没有什么好处,周州也是竞选人之一,他驼青栾怕流言蜚语,周州难道就不怕吗?

周州心里其实早就有答案了,那张和盐悉一起入镜的照片传播甚广,他如果站出来,无论这件事情如何发展,他定然逃脱不了责任。

他玩归玩,闹归闹,总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没个轻重。

而且他心里也有一个见不得人的欲望在沸腾,他也想将她拉下来,他每次对上她的时候,总有一种想看她崩溃,看她绝望的莫名其妙的凌虐欲。

好像是她那张漂亮得鬼魅的脸天生赋予她的天赋一样。

从一开始到现在,周州的心态一直在变化,但是从头到脚一直没有变过的,便是这种欲望。

这也是他假装不知道的原因。

已经近黄昏,窗外的车水马龙被染成一片像是迟暮的昏黄色,恍惚间有种末日降临的眷恋意味。

周州看着女孩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细密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白皙的脸上似乎能看到那些细小的绒毛。

昏黄的光错错落落地打在她的侧脸上,有种破败的美艳感。

周州被眼前这一幕美到了。

他一直知道盐悉漂亮,但是平时根本无暇顾及她的美貌,因为她总能顶着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做出一些能够气死他的事情。

一般的美丽,可能会引来人欣赏,但是对于美丽到极致的事物,那就会引来恐怖的占有或者是摧毁。

周州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狂跳不已,他有些后悔,后悔这几天他的所作所为。

他是不是应该帮她的?

但是还没等到他想清楚,很快,车子就开到家了。

“明天早上也要来接我,知道了吗?”盐悉在下车前对着周州留下了一句话。

美人像是没有在意那些谣言,也不在意周州是否有作为。

她的脸上好像很难装载着痛苦的情绪,有也只是表面。

她漂亮的姿态依旧,命令的口吻依旧。

她知道现在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说实话,她其实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

“姐。”齐亦礼轻声唤她,敲响她的房门。

盐悉一下车,就用钥匙开了门,就将自己直接锁回了房间。

“……”

里面没有回应,

“姐,我想和你谈谈,开门。”

齐亦礼见盐悉一直都不开门,眼里有几分暗沉。

是因为学校那间恶心人的事情吗?

如果是…..他不会让驼青栾这个人好过的。

“姐,开门啊。”

齐亦礼持续持续地敲门,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在他以为盐悉不会给他开门的时候。

门突然打开了。

“姐…..”

像是没有想到一般,齐亦礼站在门口有些失声。

只见眼前的美人站在他面前,漂亮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她看上去明显洗完了澡,换上了一身睡裙。

而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写满了冷静,不知道为什么,齐亦礼总觉得那双狐狸眼里有着一种非人的质感。

“进来吧。”盐悉盯着他那双眼睛,对他说。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到她的房间。

他完全没有过踏进属于盐悉这种私人空间性很强的卧室。

如果不是今天盐悉的情绪看上去有那么一丝不对劲,他也不会故意去冒犯她的私人空间。

房间里的装饰没有像齐亦礼想象的一样,他以为所有女孩子的房间都应该是粉色的,因为他小时候看动画片里,女性角色的房间都是粉色的。

他也很久没有看过电视了,而且平日里接触的女性也非常少,几乎是没有。

房间和外面客厅的装饰差不多,有床,也有独立浴室,都是极简风,但唯一不同的是,房间里有一个厚木高大的书柜,书柜的前面是一张有着黑红色调的桌子,上面也有些纹路,看不出来是用什么材质的木料做的。

整个房间有着一股与盐悉身上橘子香味不同的浅浅的苦木香气,就连房间内的地毯都散发着这个香气。

“姐,你是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齐亦礼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房间里,似乎所有的情绪都会被安抚下来。

盐悉没有看他,她站在书桌前,桌面上有着一个银灰色的天枰,桌面上有一些散落凌乱的扑克牌,扑克牌上还有着同样散乱着的不同颜色的筹码。

“你觉得我好看吗?”

盐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去抛给他一个问题。

齐亦礼有些懵,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她看上去没有伤心,难过的情绪,而是问了他一个好像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觉得我好看吗?”

你觉得我的皮囊好看吗?

只见眼前的女孩再度开口,只是这次她没再看着眼前的天秤,而是把目光压在了齐亦礼身上。

“….好看。”

齐亦礼正色道,他感觉这个问题好像很不一般。

她当然是漂亮的,白皙得令人羡慕肌肤,乌黑柔顺的不可思议的长发,还有的就是如同上帝精心设计过的漂亮五官,从世人角度来看,无疑满足了一个美人所需要的外部条件。

就连他齐亦礼这种很少关注他人外表的人,在见到她的第一次,心里还是有感叹过她的美貌。

女孩闻言本来想动作,但是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她再度开口问:

“那你觉得驼青栾喜欢我吗?”

齐亦礼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但是因为这个问题是盐悉问的,在她平静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回答了。

“……喜欢吧。”

话音刚落,只见盐悉细白的手指拎起一个黑色的砝码压在了本来空无一物的天秤的一端。

“周州喜欢我吗?”她接着问。

齐亦礼从中读到了不一样的意味,她这是…..在思考什么吗?

他这才发觉,盐悉平静的眼神深处好像是在放空,看上去似乎在看着他,但其实没有。

“姐….”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那周州喜欢我吗?”

这是?必须要完全回答吗?

齐亦礼再次对上了盐悉的眼睛,盐悉的眼神依旧没有变过。

“……应该是喜欢的。”

天秤的右端再次被放上一个筹码,两个筹码的压下天秤偏向一端倾斜。

“那你觉得他们喜欢我什么?”

盐悉再次把问题推得尖锐。

这个问题……

齐亦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问题却突然一个个接踵而至。

“那他们讨厌我什么?”

“成绩会对我有加持吗?”

“还是说成为权重者的亲戚更重要呢?”

…..

齐亦礼一时间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那些混乱无章的语序,完全没有逻辑的询问,像是一捧凌乱的天女散花。

但是此时的女孩似乎没有想让他继续回答,她的视线专注在眼前的天秤上,她的手指在每每说到一个问句时就对天秤的右端加上砝码。

几十个砝码压在天秤的一端,将天秤压得摇摇欲坠。

在不知道加到第几个时,女孩的话突然停了下来,手指的动作也随之停歇。

她的目光再次转到了天秤左端。

她好像忘了加上什么了。

她又再次抬眼看向齐亦礼,她从齐亦礼的眼眸中发现了自己的倒影。

“姐,你怎么了?今天的事情…..”齐亦礼看见盐悉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以为她被今天的事情刺激到了。

盐悉没有听齐亦礼接下去说的话,她拿起一个与之不同的红色筹码,脑海里却像是突然炸开。

“我就说她长得不如纪瑶吧?你看她那张脸,一看就是那种勾搭人的货色。”

……

“卧槽,你们知道吗?刚刚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洛满满这只猪差点没吓死我,就她那张脸,真是夜晚撞到鬼都没她恐怖啊!”

……

“全级第一又怎么样?谁知道盐悉这种人是不是作弊得来的,就她那一副花瓶样,平时怕不是忙着化妆,忙着勾引男人….”

……

“别笑她了!要是长得这么丑还成绩不好的话,洛满满这种丑货怕不是得马上跑去跳楼算了,她能考年级第一就年级第一吧,也算是这个丑八怪悲惨人生的一丝慰藉了哈哈哈哈…..”

……

皮囊重要吗?

美丽、

丑陋、

美丽、

丑陋、

…..

美人突然笑了,手指上的砝码被轻捻摩挲着。

这不过是你们给我添上的罪名罢了,还有什么道理可言的吗?

但是对她来讲,美丽和丑陋不过是筹码一张。

女孩微微垂下头,露出了洁白的颈脖,难过的表情就像是一朵枯死的玫瑰花。

手指灵活地玩弄砝码,将其重重的压下。

天秤被女孩的大力直接压断,罪孽的底面被覆盖在一片狼籍之中。

商品的属性有改变吗?

正如她在皮囊商店里买的漂亮皮囊一样,只要付出相对应极值就能购买得到。

而世人所追逐着的也只不过是它们所想要追逐的欲望,而皮囊只不过是一种载体,无论是丑陋还是美丽,似乎都凝结着原罪。

还真是biao子笑娼,活得凄凉。

—————————

天台上,两个人前后脚来到这里。

“悉悉,我几乎都处理好了。”

驼青栾主动开口。

他这几天都在忙着压下这件事情,就如同盐悉前几天说的那样,要是这件事情被发现了,他确实不好讨到什么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对眼前这个美人来说似乎算不上威胁,而他自己却被反将一军。

“嗯。”盐悉也只是轻轻撇了他一眼,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这几天,因为驼青栾发的那个帖子,她几乎陷入一片骂声之中,那些她之前在这个学校里她的追求者似乎一夜之间消声匿迹,剩下的几乎都是对她的鄙夷以及那些恶心的黄谣言。

更因为盐悉之前的那场直播,那场出圈的cut,那个帖子几乎是在网上范围地不小讨论了起来,而且热度还在不断增大。

驼青栾要压下这些事情根本不能够自己出面,只能删掉那个帖子,把网上的那些负面言论尽量可能地人删帖,花钱雇佣水军尽可能地控评,而学校里的人,他都几乎将那些能够警告的人都警告了一番,尽可能将对盐悉不利的言论全部都压到最低。

这种对盐悉不利的言论虽然一时之间在驼青栾的一番操作下,减少了很多,但是在学校以及网络上还是有部分的人对她依旧是指指点点的态度。

而经过这次的时间,盐悉在学校也传出了一个背后势力大、很会堵嘴的形象,之前的形象也算是大范围崩塌。

明面上对她恶言相向的几乎没有了,但是暗地编排她的人却只增不减,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也算是被压下去了。

至少在青藤没有再因为盐悉这个事情继续被抹黑。

盐悉见他说完,刚准备走。

“悉悉,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驼青栾垂下了眼睛,他再次抓住了盐悉的手,语气有些绝望地问道,他似乎不敢相信他和盐悉的关系会走到现在如今这个局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他几乎能看见盐悉眼底不加掩饰的厌恶了,和他对她不加掩饰的欲望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在讽刺着什么。

“我们?”

“谁和你是我们?”

盐悉扯开了他的手,皱了皱眉。

她的手腕又再次有些红肿起来,驼青栾这个家伙还真是很喜欢弄伤别人呢。

无论是这次的事情,还是他一直对她做的所有事。

“悉悉….”驼青栾的手被扯开,他心里的不甘心再次沸腾。

为什么周州可以,他就不可以?

“有病就去治疗,不要再像个精神病人一样到处发疯,好吗?”盐悉的眼眸再次染上寒光。

她对于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来缠着她的人完全没有半点好感,更何况他到现在都没有给她正向反馈一波极值。

想到这个,她就更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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