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遗憾

囚妖阁。

这是在人界间作乱的妖怪的最终归宿。

这里分为三层。

一层关着的都是些犯了小错的妖，比如偷东西之类的。在这里待个三年，就可以被送到妖界。

二层关着的是犯了比较重的罪，类似抢劫伤人之类的。在这里关个十年，就可以被送到妖界，但是会留下案底。如果再次来到人间界，会被镇妖司重点关注。当然关的时间因实际情况而变，最多一百年，最少十年。

地下一层关着的都是恶妖，他们大多背负着人命，虽然未必是他们杀的，但都是由他们所做的事而导致的。他们往往不会被立刻处死。这件事由妖族专门的妖来负责，治罪的审判官和执刑的斩首师。

当镇妖司判断一只妖怪会给人类带来威胁的时候，便会发出除妖令，凭借除妖令便可直接斩妖。即使无法杀死也不用担心，除妖令里有着跟踪的法术，破坏除妖令便可发动法术，在二十天之内法术无法正常消除。该法术对人无效。

对于妖的判断，不在于他是否对某一个人造成威胁，而是他会给人类造成什么威胁。

犯罪的妖和犯罪的修炼者不会被关在一起，这是为了避免他们合作越狱。

妖的寿命很长，在这里关个三五十年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因为房间有限，不然可以考虑更长点。

每一只被关的妖都有登记，他们的私人物品会被保存下来，在出狱的那天给他们。如果是过于危险的东西，囚妖阁会扣下来，确定它的危险程度。危险等级低的会返还，危险等级高的则会销毁掉。

说实话，言秋并不喜欢这里，虽然这里环境很好，但是旅途太远，而且有很长一段距离需要自己步行。

囚妖阁重兵把守，只有携带镇妖司的令牌才可以通行。

言秋出示了令牌，进入了囚妖阁里面。

来到前台。

“你好。”

一个长相斯文，带着一副银色细框眼镜，胸前右侧的衣服上挂着一只蓝紫色相间的蝴蝶。

他名叫无生痕，是囚妖阁的阁主。

“阁主别来无恙啊。”

对于无生痕，言秋还是尊敬的。

无生痕笑道:“说吧，见何人？”

“一层，贾若。”

可以直奔主题，就很轻松。

无生痕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块古铜色令牌，把他交给了言秋。

这是囚妖阁的通行证，有了它，就可以去看望犯人。当然每一层的通行证都不一样，不能通用。

“谢了。”言秋接过令牌，“你们就先在这等着。”

言秋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几个白耀分司的人也跟着来了。

几人点了点头。

言秋给守卫看了令牌，便进到了囚妖阁的深处。

这里装修的很好，可以说是最豪华的监狱了。

囚妖阁没有灯，只有蜡烛作为照明物，蜡烛的亮度丝毫不输给电灯。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的蜡烛永远烧不完。

这里的囚笼是用特殊材料制成，是一种名为囚凰铁的矿石制成，该矿石极其稀有，一般都是有市无价的。囚凰铁的硬度很高，而且囚凰铁存在灵力，所以在此基础上建立法阵根本不用担心灵力会不够。

据说囚妖阁由第一任阁主建立而成，整个囚妖阁的材料都是由他一人所出。

每个牢笼都设有三个法阵，分别用来抑制灵力，弱化力量，屏蔽法术。

言秋来到了五百二十四号牢笼，他要见的人就关在这里。

贾若坐在椅子上发呆，他的身体在告诉外人他还年轻，但他的容貌却已经苍老，头发已经变得斑白。现在的他就如同一棵枯死的树。

守卫给言秋搬了一把椅子。

言秋坐下来看着他。

但他好像没有听见周围的动静，或许周围的动静无法惊醒他的神经。

言秋用手敲了敲铁笼，“贾医生。”

他没有听见敲击声，他听见了一个他熟悉的名字。

贾医生。

是谁？

不记得了。

是我吗？

大概吧。

贾若像是被人从睡梦中拍醒，他看向言秋。他感觉熟悉，但他不记得了。

或许他对言秋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九年前，那个他没能救下来的孩子，让那个孩子成为了实验的牺牲品。

“是我，七十五号，言秋。”言秋提醒了一下。

贾若睁大了眼，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言秋。他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真实的疼痛告诉他这是真的，那个孩子没死。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贾若问道。

“木归他…死了，死在了海边，自焚的。”

贾若并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是吗，他原来就喜欢海。”

一个曾经喜欢海的人，最后死在了海边，这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吧。

“那…那些孩子呢，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精神已经恢复了正常，可以正常的生活了，现在都在上学。”言秋回答道。

“嗯，那就好，那就好。”贾若不自觉的搓手。

“当初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言秋问道，这便是他此行的目的。

贾若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地下实验室毁坏之后，我和阿云就带着木归跑了，我们四处躲藏。木归每天都在被火焰折磨，而且精神上也出现了问题，为了不让他被人发现，我们搬了很多次家。”

“后来我们发现，只要把木归放进冰水里，就可以减轻他的痛苦。他以为我们是他的亲生父母，以为我们要杀了他，所以他开始反抗。一开始只是挣扎，后来演变为用火焰攻击我们，但这种情况只出现在我们要把他放进水里的时候。”贾若叙述着，“后来镇妖司的人与我们联系，我去接应镇妖司的人，阿云则留下来照顾木归。”

说到这，贾若低下了头，“可我们回去时，木归消失不见了，屋里只有灼烧的痕迹，阿云……她被烧死了。”

贾若双目暗淡，他的灵魂已经出现了裂痕。迟早有一天，他的灵魂会彻底破灭，只留下一具空洞的身体在人间。

言秋离开了牢笼区。

“言哥。”

开口说话的名为顾玉。

言秋把令牌给顾玉，“去吧，处理干净点，别留下痕迹，特别是脖子上。”

“明白。”

无生痕就坐在一旁看书，仿佛什么也没听见。镇妖司的事他不过问，仙盟的事他不会去管。他只是囚妖阁的阁主。

“谢了。”

无生痕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自己的书。

事情解决后，言秋来到了一处墓地。

云似锦便葬在这，虽然只有几根被烧焦的骨头。

言秋还记的“手术”那天，云似锦在手术室门口用嘴型跟自己说的话。

她说“活下去”。

我的回答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