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色下的挽留

翌日清晨，六点的起床号开启了新的一天，寝室到教室的路上布满了揉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学生。

早读，万恶之源，对于所有的初高中都是极为重要的开始，一个强迫所有人都必须发出声音的时间，无论你是否记得住自己刚刚念出的文字，只需要大声的念出来就是好孩子。可大家实在太困了，声音总是在蚊子哼哼与振聋发聩之间来回的转换，声音的高低取决于老师拍桌子的震动幅度与频率。

许宁总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说自己失眠难以入睡，真是奇怪的病，就像他现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热的天气，为什么徐梦瑶穿着一件防晒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热吗？她明明已经出了那么多汗，这才刚刚早上而已，到了中午，岂不是要中暑？女人真是难以琢磨，不分年纪。不过她都为自己带了心爱的豆沙包，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关心一下脑子有泡的同桌的。

“哎，梦瑶姐，你中午打算装病出门吗，捂那么多汗干嘛？，你要是出门的话能不能带上我，我给你拎东西啊。”

徐梦瑶翻了个白眼，“装你个头，我每天都能出门，干嘛非得装病，你脑袋被门挤了吧。”

“既然不出门，干嘛裹那么严实？”

徐梦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禁俏脸微红，暗啐了一口，随即微怒。

“你少管我，一天天的啥都你想问问，啥你都好奇，管那么多干嘛，我给你管家了工资了吗？”

随即继续背书不再理会，她当然知道很热，可是这不是怕再出现昨天的尴尬情况嘛，而且发生了那种事，装也要装装样子，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很轻浮。只是转念一想，这样好像确实有些呆呆的，万一真中暑了岂不是成了笑话，于是瞥了许宁一眼，面无表情的褪下自己的外套。许宁见她终于把外套脱了，虽然没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就是了，不过自己也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呵，黑色的，还防着哥是吧，无所谓，能看的哥昨天都看的差不多了。

啧啧啧，想不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身材这么好，可惜了，可惜快毕业了才发现，不然，嘿嘿嘿．．．．．．

许宁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有些痴汉相。表情逐渐显得有一丝猥琐，而徐梦瑶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不用猜也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准没什么好事，直接一脚踩了过去，再狠狠的碾了两下。

许宁瞬间清醒过来，虽然吃痛，但是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暗地里悄悄发力，将自己的脚从某人三十六码的小脚下拯救出来。随着一声铃响早自习就在两人的打打闹中结束了，这两年，无数个早晚自习都是这么结束的，或者不止自习。

下课铃并没有唤醒少年少女的天性，除了少数自己要去厕所的，大部分的学生立马蔫了起来，趴在桌子上抓紧时间补觉，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格外的需要睡眠，好像总也睡不够似的，当然也有一部学生已经开始刷题或者准备第一节课的内容了，也总有那么一些人，好像自己不需要睡眠一样，对此许宁表示很羡慕，但是如果让他获得此项技能，那他大概是不乐意的，如果连觉都不能睡，人生岂不是少了一半乐趣，那是万万不行的。

许宁既没有睡觉，也没有学习，因为觉在早读的时候就补够了，而自己现在又不用考虑高中的事，完全可以不再学习，虽然自己以前也不怎么学习。

坐在许宁前面的李想转过头来，兴高采烈的向许宁展示着自己的最新作品《火柴人历险记第二季》，你还别说，虽然这小胖子学习不怎么样，但是在画画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只是用铅笔，两节课的时间就能画出一个小故事出来，每次都会迫不及待的给许宁展示，而许宁也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并会催促他不要断更，继续努力，他作为第一个粉丝，有权利监督作者更新。

对此，李想也表示没有异议，并表示自己会努力更新，争取在晚自习之前把第三集更新出来，而在他努力更新的时候，不希望收到外界的打扰，许宁立马狗腿的表示，什么话，保证作者有一个良好的创作环境，是粉丝义不容辞的责任，你只管放心大胆的更新，我给你放哨，保证比监控好用，必然不会让你被打扰，必要时刻甚至可以自爆帮你吸引老师的注意。

李想很感动握着许宁的手说有你是我的福气，许宁表示哪里哪里，这是作为粉丝应尽的义务，只是如果你下次再画着画着自己偷着笑，且越来越大声的话，别说粉丝，耶稣来了也保不住你的，而且还是在班主任的课上。

李想尴尬的表示上次是意外，是自己太投入了，没有控制住，而现在自己已经成熟了，在各个方面都很成熟，断然不会再发生这种事的。对此许宁挑了挑眉毛，一脸坏笑，开始了今天的漫画欣赏，且旁边有原作者的解读，只是简单的黑白简笔画，竟然也看的津津有味，俩人还时不时的交流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在探讨学习。

徐梦瑶也看过李想的简笔画，她也觉得李想画的挺不错的，只是作为学生，她觉得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她劝过李想，也提醒过许宁，收敛一点，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可以不用怎么努力就能保持年级前十的成绩，很多人光是为了不退步就必须非常努力的去学习，自己不学就不要老是影响别人。

只是她在劝李想的时候，李想本来就不是很在乎，一门心思的想做个漫画家，现在又有了许宁这个狗腿帮闲在旁边添油加醋，许宁还说她在扼杀中国漫画的未来，如果人人都和她一样，中国漫画什么时候能出头，才能赶超日韩，并希望她就算不支持也不能扼杀一个漫画家的成长，李想就在一旁小鸡啄米，气的徐梦瑶一整节课都没理他。而她在提醒许宁的时候，许宁的反应就更强烈了，原话是这样的。

“瑶瑶姐，我与你相识多年，原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想不到你也误会了我，这世上哪有什么天才，不过是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努力罢了，我能保持前十的好成绩，靠的不是我的聪明才智，而是我的努力啊瑶瑶姐，靠的是我无数个夜晚在被窝里挑灯夜读，无数个凌晨才堪堪睡去，你看到我白天睡觉，那都是因为我的夜晚都用来学习，睡眠严重不足，当然这也是为了麻痹我的对手，让他们大意，你看到的不努力，都是我放出的烟雾弹啊。我原以为哪怕所有人都误会了我，还有你会真正的理解我，透过表象，看到我真正的努力，想不到连你也难逃其咎，这让我何其的伤心，哎，人生无奈，知己难求，知己难求啊。”

一边说着一边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做西施捧心状，缓缓摇头，模样真是委屈极了。直到徐梦瑶问他挑灯夜读用的白蜡还是红蜡，他脱口而出白蜡。呵，被窝里点蜡烛是吧，不怕熏着自己是吧，随即徐梦瑶心安理得的揍了他一顿。

伴随着急促的上课铃声响起，教室立马安静了下来，第一节是班主任老王的英语课，学生时代的班主任威慑力不亚于暴怒下的老妈，大家都很给面子。

楼梯处处传来皮鞋上楼与钥匙链碰撞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咳嗽，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出现在了教室门口，拿着保温杯的老王走进教室环顾一周，事实上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环顾一周，因为老王有着严重的青光眼与斜视。

斜视，这对大家的判断产生了严重的干扰，你以为他没有看你，其实他正在看你，你以为他看着你的时候，事实上他可能方向偏了六十度，许宁就吃过大亏，在一次晚自习的时候偷偷玩手机，老王在讲台上坐着也在看手机许宁听到一声咳嗽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眼，正好跟老王来了个对视，一瞬间许宁脑袋直接炸开，心跳如擂鼓，耳边只剩下心脏跳动的声音，手机是徐梦瑶的，万一被收走了，就算她不怪自己，自己也会很难为情，正在许宁还在纠结的时候，他竟然叫了自己右边隔着过道的一个学生的名字，而他在叫他的时候甚至眼睛都像是看着自己。这件事过后许宁决定绝不在老王的课上搞什么小动作，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心脏受不了。

老王一上来就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明天要拍毕业照，大家今天该洗头的洗头，想换衣服换衣服，省得你们拍完了才知道后悔，可别怨我没提醒你们。”

一石激起千层浪，教室里立刻嘈杂起来，大家议论纷纷。是啊，要拍毕业照了，马上毕业了，初中生活结束了，大家的人生轨迹可能可能要经历一次改变，虽然大多数的学生都会选择继续读高中，但是还有一些人大概就要辍学离开学校，结束自己的学生时代，而就算要上高中，也不会是同一所高中，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何时，兴奋之余又有些伤感，不过这点伤感并不会冲淡大家的兴奋之情。

只有徐梦瑶好像格外的伤感一些，因为她知道，其他人或许还有可能考上同一所高中再次相遇，但是自己和许宁是不可能再上同一所高中的，家里不会同意自己一个人去市里念书，想到这里徐梦瑶有些难过，再看看许宁那一脸没心没肺无所谓的表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颇有一片丹心喂了狗的愤懑，直接伸手对着负心汉的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才算稍稍解气，只剩下许宁一脸委屈的看向自己，这次是真委屈，不是装的。

老王拧开杯子喝了口水，缓缓拧上杯盖，这才制止了大家的继续讨论：“好了好了，离中考也没几天了，该收心的也该收收心了，毕业照就是你们在学校参加的最后一次活动了，这最后一段时间，就不要做什么难度太大的提升题了，我们要回归基础，做一些简单的题提升一下自己的自信心，今天我们讲一下上周考试的试卷，讲二十分钟，剩下的时间给你们自习，不会的上来问我，来，把上周的试卷拿出来，我们先看阅读理解．．．．．．”

距离晚自习放学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教室里已经逐渐开始讨论明天毕业照的事情，声音由小变大，后来便与下课一般无二了，同学们三五成群，对于很多人来说即将到来的是第一次正式的离别，无论是否准备好，这都是他们必须要学会的一件事，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女生们大概在讨论明天到底穿什么裙子，戴什么发卡，男生不会讨论这些，起码明面上不会，只会嘴上满不在乎的穿上自认为最帅的衣服，以最漫不经心的姿态希望接受别人的赞美，可惜大多数穿搭在女生看来，就真的以为他们不在乎，于是在她们的认知里，男生就是会更洒脱一些，不在意细节，这个认知可能会伴随她们一生，或者直到遇见一个在穿搭上技能点加正确的男生。

“瑶瑶姐，你明天穿啥嘞？”

许宁还是没有放过自己的同桌，当然，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答案就是了，不过谁让咱们的许大官人比较闲呢。

“没想好，不就是个毕业照吗，穿今天的衣服不是就挺好的，怎么，你希望我穿啥？”

出乎意料，徐梦瑶回答了这个无聊的问题。许宁立马谄媚的凑上来，贱兮兮的笑道：“真的？我说穿啥就穿啥吗？那必须是超短裙啊，真男人不会有其他的选择。”

“哦？是吗？短裙，多短才算超短啊？”

看着徐梦瑶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许宁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立刻义正言辞的回复道。

“我觉得瑶姐无论穿什么都美丽动人，至于超短裙什么的，我看完全没有必要嘛，我也不是很想看，瑶姐你是了解我的，对于大多数男人的这种陋习，我一向是深恶痛绝的，呸，羞与为伍。”

虽然知道他是自己开心，徐梦瑶还是觉得开心，如果有人愿意逗你开心，你没道理不开心，况且是能让自己开心的人。

这时李想的同桌赵新月也转过头来加入了讨论，小妮子不高，小脸圆圆的，鼻尖上有几粒小雀斑，煞是可爱。尤其是一双眼睛，格外的灵动，每次许宁被徐梦瑶欺负了，就喜欢逗逗她，小姑娘也很配合，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大的一双眼睛为什么笑起莱能眯成月牙状，看着就让人开心，所以许宁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姑娘，不只是他，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她，新月不是天赋型选手，但是却非常努力，每天除了去厕所就是在学习，基本上都是第一个来到学校，最后一批离开教室的人，成绩虽然很好，但是算不上顶尖，甚至比不上某位上课睡觉的好学生，幸好小姑娘心思单纯，不知道什么叫做气馁，还会经常找许宁讲题，这让徐梦瑶十分不忿且心疼。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小姑娘有不会做的题，都会转过身来问许宁，有时候转过身来看到许宁在睡觉，就会等到他醒了再问，这样的好姑娘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可惜只要她一转头，不管许宁是不是在睡觉，都会被徐梦瑶一脚踹起来，让他赶紧给小姑娘讲题。

赵新月每次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许宁不在乎这些，很乐意给她讲，至于徐梦瑶，她就更不在乎了，她巴不得许宁把自己会的都交给赵新月，好让世界还有公平二字。徐梦瑶不仅一次的说过许宁，但凡有人家小姑娘一半努力，年纪第一的宝座也不至于拱手让人，对此，许宁一笑了之。许宁很喜欢看徐梦瑶跟赵新月聊天，一个御姐一个萝莉，看着就很养眼。

“瑶瑶姐，要不我们明天穿裙子吧，我们上次逛街买的裙子还没穿过呢。”

小萝莉还是很期待明天的。徐梦瑶没有回应，倒不是要拒绝她，只是，只是上次心血来潮，买了一条，颜色很鲜艳的裙子，自己在家穿都觉得有些艳了，穿到学校来，饶是以徐梦瑶的脸皮都觉得有些羞涩。

“月月，你上次买的裙子很好看的，一直都想看你再穿一次的，明天你可以再把头发梳起来，然后再别上那个兔子发卡，然后．．．．．．”

小姑娘还是太单纯，三言两语就被徐梦瑶带骗了话题，忘了再提醒她裙子的事。放学回到家的徐梦瑶，打开衣柜，看着那条长裙，并没有拿出来，躺在床上的徐梦瑶，看着没有关闭的衣柜，想着与某人的离别，有些惆怅，想着他看到自己穿上这条长裙的反应，嘴角又不自觉的翘起，最终，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不要在年少的时候遇到太惊艳的人，不懂得怎么表达喜欢，不愿意轻易离开，时间会添加一层滤镜让美好变得惊艳，变得无可替代，变成唯一，变成以后再也遇不到。

对于许宁来说，毕业照那天的徐梦瑶，便是以后再也无法忘却的人，哪怕是后来的徐梦瑶，都无法再带来同样的震撼，少年在年少的悸动无法复制。第二天走入教室的一袭红裙，亭亭玉立，长发及肩规矩的束在身后，未施粉黛的鹅蛋脸带有一丝羞红，虽然羞涩，但是还是高高扬起头颅，不肯低下，露出修长雪白的铂晶。

虽稚气未脱，却显得格外楚楚动人，长裙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呈现出来，从锁骨往下突然高高隆起，资本傲人，到了腰间又猛然收缩，那堪盈盈一握，裙摆过了膝盖，露出半截小腿，修长笔直，肤若凝脂。少女特有的青春洋溢，与红色长裙的成熟气息，形成剧烈的反差。别说许宁有些呆了，班里很多男生眼睛都有些直了，从未想过平时低调内敛的徐梦瑶今天竟然这么大胆，更没想到人家打扮起来原来如此动人，不知道班级里以前有没有班花，可是在这一刻，没有人可以与她竞争。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捶胸顿足，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发现，错过了一朵娇艳红玫瑰。虽然许宁觉得就算他们早些下手，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许宁其实早就知道徐梦瑶是个美人胚子，只是没想到她展现的这么突然。在所有男生羡慕嫉妒的眼光中，徐梦瑶缓缓的走向自己的座位，看到许宁还在盯着自己，徐梦瑶的耳朵已经开始发热

“看够了没，再这么盯着我看，小心我把你的狗眼睛抠出来。”

温柔美好止于此，还是那个骄傲的小孔雀，一开口，熟悉的味道就回来了。许宁只好尴尬的挠了挠头，顺便伸手把前面小妮子故作夸张的下巴合上，一脸嫌弃的在她身上擦了擦刚才碰到的口水，不出意外的收获了赵新月的一个白眼。随后转过头笑道。

“看肯定是没看够的，毕竟很少见你穿长裙，而且是颜色这么鲜艳的长裙，不趁现在多看几眼，我怕毕业以后就看不到了，毕竟别人穿长裙，可没你好看，你说对不对啊瑶瑶姐。”

对于许宁的阿谀奉承，徐梦瑶很是受用，算他识相，不枉自己鼓起这么大的勇气。

毕业照的拍摄如约而至，徐梦瑶无疑是人群中最亮眼的一个，就连老师都觉得有些惊讶。一抹红色永远定格在了初三（2）班的毕业照之上，也留在了许多人的心间，挥之不去，年少懵懂之间，一抹红色的连衣裙填满了最后的初中生活，也在许宁的青春里，徘徊不去。

晚自习放学后，徐梦瑶并没有着急回家，今天拍完了毕业照以后，学校对于初三学生的管理明显更松懈了几分。徐梦瑶说想在操场转转，许宁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便陪着她在操场上漫无目的的转悠，夜晚在操场上转悠的大多都是情侣，藏在各个角落里。

徐梦瑶一身红裙很是吸睛，引得路过的学生频频侧目，她不喜欢这种目光，便找了一处灯光昏暗的台阶坐下，也不在乎是否会弄脏自己的新裙子，许宁陪她坐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心事吗？看你好像不太开心。”

徐梦瑶双手抱着膝盖，把脑袋埋在臂弯里，一只鞋子来回的碾着脚下的小树枝，也不说话，但是无论谁看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许宁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她大概还是想劝自己不要去市里上学，但是以她那骄傲的性格，应该是不知如何开口。其实去市里上学这件事，许宁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间俩人一个双手抱膝，一个单手托腮，两两无言。

随着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也变得越来越安静，只余下有些不舍得分开的情侣还在腻腻歪歪，或许书上不停嚎叫的知了也看不下去了，不停地催促那些人赶紧回到宿舍，把这个夏天的夜晚还给自己，呵，恋爱的酸臭味。徐梦瑶在将身边的小树枝全部碾成了粉末后总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一定要去吗？五中不是也挺好的吗，你喜欢我穿裙子的话，我在高中可以经常穿给你看啊，我们一起去五中好不好，我，我不太习惯跟别人做同桌，还是比较喜欢跟你一起。”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比蚊子呓语强不到哪里去，这句话说完后，便把脑袋扭向了另一边，不希望他看到自己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听到徐梦瑶的话，许宁几次想要回答，却总是张了张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知如何作答，最后无奈的化作一声轻微的叹息。伸出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

徐梦瑶听到了那一声叹息，也就明白了他的回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肩膀无声的抽动，脚下碎成粉末的树枝被上方滴落的液体再次黏合在一起，希望它们不会再有分开的一天。而徐梦瑶在那天过后，便再也没有穿过红色的长裙，那件曾经惊艳少年的红色长裙，被她放在了衣柜的最底层。彻底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