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旅途的尴尬

不止是许宁他们高中，许多高中都选择把这个周五当做新生的第一个假期。所以虽然许宁他们晚出发半个小时，依旧可以看到公交车站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都是外国语的校服。17路公交车已经连续过去了三辆都没有停，上面已经塞不下其他人了，满满当当的像是长方形的沙丁鱼罐头。当又一辆车在面前驶过，只有寥寥无几的幸运儿有幸成为这辆车新的客人。拥挤不堪的车厢仿佛随时都有爆开的风险。就算如此，大家依旧挤破脑袋想要上去，所以许宁加郭亦涵这两个小矮子挤不上去也情有可原。

许宁无奈的看着郭亦涵，郭亦涵也是一脸无辜。没办法，她也不知道今天回家的会有那么多人，看这样子，估计再来三辆都不一定够。许宁跟郭亦涵商量了一下，决定去上一个公交站乘车，或许会好一点。于是俩人拎起包向着反方向走去。

来到了学校的上一站，一样有着不少的学生，看来与他们抱着同样想法的不乏其人，不过好在比学校的那一站确实少了许多，公交车上的空隙也多了许多。许宁与郭亦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了上去，向着终点站的汽车站出发。汽车上，以学生居多，大家都在讨论着学校发生的或是有趣或是无趣的事，也在讨论着回家后想要吃些什么，许宁与郭亦涵也在讨论高中的老师，物理老师讲的太快了，有点跟不上，地理老师讲的啥也听不懂，英语老师倒是讲的挺有意思的，数学这次留的作业有些难了，诸如此类。

许宁都笑着一一回应，他并不是一个耐心极好的人，但是对于郭亦涵，他好像希望她多讲一些，再多讲一些。听着她的喋喋不休，看着她的头发随着声音动作不断起伏飞舞，说到兴起处一条马尾辫简直要飞了起来。郭亦涵面对许宁滔滔不绝的吐槽着，如她在班级里的时候一样，像是一只忙碌的花蝴蝶，总是旋转个不停，总有她凑不完的热闹，或者自己创造热闹。少女特有的体香传递到许宁的鼻子里，很好闻的味道，不知道用的什么洗发水，许宁一直都很疑惑，难道真是体质问题吗？为什么女生身上的味道总是很清新好闻，越是好看的女生越是如此，男生只要三天不洗澡，就会有淡淡的汗味。此刻闻到郭亦涵身上的味道，许宁竟然久违的有些害羞脸红，感觉自己像个变态一样，有些无语。看到许宁的脸有些红，郭亦涵还以为是车厢里人太多，有些拥挤，闷热。于是便问许宁是不是有些难受。

“怎么了，是不是太热了，看你脸都红了，还有两站就下车了，你要觉得难受我们就提前下车，下去走走也行，反正也不远。”郭亦涵的眼睛看着许宁，语气亲切且温柔。

许宁摇了摇头“我没事，晕车，老毛病了，今天也比较热，所以才有些不舒服，马上快到了，没事的，坚持一下就好了。”许宁拒绝了郭亦涵的好意。

郭亦涵见他不愿意下车，也就没有再坚持。用手背轻轻的摸了摸许宁的额头，发现只是有些烫，但是并没有发烧，也就放下心来。郭亦涵这亲昵的动作让许宁的脸庞更红了起来，随即扭过头去不再看她，眼睛望着窗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下一站，汽车中心站，需要下车的旅客请到后门等待下车。”到了，车厢的广播中，传来悦耳的女声。

“走吧，我带你去买票。人还挺多。”郭亦涵领着许宁在车站里来回穿梭。在又一个半小时过后，俩人终于坐在了回乡的大巴。夏天很热，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司机还没有打开空调，又热又闷。许宁的确有晕车的毛病，尤其是夏天的大巴车，这令人窒息的气味，在许宁上车的第一时间就觉得倍感不适，强压下腹中的不适，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司机还是打开了空调，随着一阵阵冷风吹来，许宁的不适感才稍稍缓解。

郭亦涵也看出了许宁的不适“你晕车好像很严重，要不要我去给你拿一个呕吐袋？”

许宁赶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可以坚持“没事，我坐车前一般都不怎么吃东西，所以也不会想吐，没事，你不用担心，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好了。”

“聊会儿天吧，这样就没那么难受了，下次坐车前吃点晕车药。”

“嗯嗯，行，这次回来的时候我肯定带一些。”

“对了，你这次打算什么时候会学校，要是时间差不多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在车站碰面。”许宁问道，虽然还没有到家，但是他已经希望回来的路上也与郭亦涵一起了。

“不知道啊，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你不用等我，怎么，弟弟怕一个人回学校太孤单吗？”郭亦涵还是习惯性的调戏一下许宁。每次许宁听到这个称呼都有些想翻白眼，吗明明差不多大，总想着占我便宜是吧。许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个人回来并没有丝毫的问题。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大巴缓缓离站以后，许宁的注意力就放在了窗外，他坐车的时候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窗外，欣赏沿途的风景。目的地自己很清楚，但是沿途的风景却总是不一样，有时候只是一个眨眼，就是不一样的景色，有些让人流连忘返，忍不住多看两眼，有些则平平无奇，让人倍感无趣，可是无论景色如何，司机都不会退回去让你再看一遍，所以能看到什么全凭运气，盛开的桃林闯入眼帘，是运气，臭水沟扑面而来也是运气，没有一丝准备，好的坏的都是景色，路是司机选的，目的地确实自己定的，你当然可以选择不看，可是这样的路途，还有什么意义？许宁不喜欢闭眼，对于旅途的风景，他全然接受，他很享受这种没有准备的相遇，是惊喜还是臭蛋都能带来情绪的波动，让你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鲜活的人，这就是拆盲盒的快感。你去长白山看雪就只能看到雪，而如果你只是去长白山，或许你还能看到群山高耸入云，群猴沿袭奔走，飞鸟凌空而起，温泉渺渺如仙。不带目的地去旅行，或许可以看到更多的风景。

大概是许久不坐车的缘故，许宁的晕车症状没有减轻，没有坚持多久就靠窗睡去，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躺在柔软的床上，明亮的阳光直射窗台，也映在他的脸上，经过窗纱的阻隔已经不显得刺眼，暖暖的，很舒服，房间里还点着熏香，是从未闻到过的味道，很好闻，很清新，不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很奇怪，到底在哪呢？这个味道，好像是郭亦涵身上的味道，是了，是在放假回家的车上。

放假回家？

我什么时候已经到家了？

不对，我在车上？

梦境戛然而止，许宁意识到自己睡着了，于是也就醒了，这一觉睡得挺舒服的，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不是窗外的风景，而是被衬衣紧紧包裹的半圆，弧度饱满。

嗯？？？一定是哪里的打开方式不对，许宁再次闭上眼睛，过了三秒又睁开，还是没变，如此反复两次后，许宁终于认命，脑袋悄悄的发力，试图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脑袋从郭亦涵的肩旁上挪开。鬼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靠在郭亦涵的肩膀上睡着了。

真是笑死，上一次这么尴尬，还是在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