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结打开
听着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嗓音，许宁不觉间跟着轻轻哼了起来，许嵩的歌听起来总是那么舒服，不过相比他的曲，许宁更喜欢他的词。一听就是个有故事的人，【玫瑰花的葬礼】【灰色头像】【庐州月】，都让许宁佩服他的才华。可以说许宁的初中是在许嵩的陪伴下度过的，许宁以前喜欢唱歌，也很会唱歌，因为对于他这种学生来说，早读如果都用来背书可就太无聊了，可惜后来突然地变声期让许宁错愕不已，变得不自信起来，所以现在许宁唱歌声音都很小，用的假音。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不希望自己在大众面前出丑，所以他不会去赌的，在这个更大的城市里，自己只要会学习就好了不需要会唱歌。
许宁在许嵩的歌声里，缓缓入梦。或许只有在梦里他才敢用自己的声音去唱。
晚自习放学，又到了练歌的环节。许宁与赵晚星又练了几遍，其实大概就是这样了，赵晚星一直都觉得许宁有些放不开，不过现在的效果也差不多，只希望到正式表演的时候，许宁的声音可以大一些。由于今天赵晚星早点回去洗衣服，所以早早的留下许宁一个人在教室里练习。许宁抬头看到赵晚星已经离开，而郭亦涵今天也没有过来，好像在前面不做行业，许宁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一边哼着歌一边掏出了练习册，这就是他的习惯，在写作业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哼歌。当然，有人在的时候不会。
郭亦涵确实在补作业，她不像许宁那么聪明，可以早早的就把作写完了，有时候几道题写完，一节晚自习就过去了，她又是个性子执拗的，今天的作业必须今天写完，可是数学这东西，不会就是不会，除了写个解与浪费两张演草纸以外，自己好像什么也做不了。郭亦涵有些泄气，原来自己并不如自己以前认为的那样聪明，以前有这种想法可能只是因为自己的初中比较一般，所以好像毫不费力就可以在班里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到了高中以后，郭亦涵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努力了，可是两个月下来，自己也只是从三十多名变成二十多名，如何不泄气，反观许宁，好像每次放学都是第一批走的，看起来也不算特别用心，可是每次考试都没有出过前五，所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
这还真是冤枉我们许大官人了，如果郭亦涵知道许宁以前的学习态度，就知道现在的许宁对待学习有多认真了。许宁甚至连老师要求的课前预习都做到了，这在以前，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郭亦涵看着自己眼前那一道沉思良久都没有头绪的数学题，还是决定去问一下许宁，不然仅凭自己是没什么希望的。只是自己昨天那么调侃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记仇，应该，不会吧？
算了算了，不管了，大不了被羞辱一下呗，总不能为了尊严连成绩都不要了吧。郭亦涵起身向着许宁走去，蹑手蹑脚的，打算先观察一下他心情怎么样。
郭亦涵走到许宁身后，看到许宁也在写作业，正好是自己不会的那一题，那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先看看他是怎么写的，如果看懂了，自己岂不是可以不用再低声下气的求人了？想到这里，郭亦涵打定主意不作声，等着许宁把解题步骤写完整，自己好偷师。
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许宁坐在座位上哼着小曲写作业，郭亦涵在他身后弯腰观看，默不作声。其实在刚靠近的时候郭亦涵就发现了许宁在哼歌，不用猜也知道他在哼这两天一直练习的那首《素颜》。因为这几天一直听许宁与赵晚星排练，所以一开始郭亦涵并没有在意，可是慢慢的她发现有些不太一样，好像，每一句都在调上，其实许宁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有磁性，只是不够自信，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很有艺术天分的孩子，只知道自己的声音不如以前那么清脆，所以也自然而然的觉得不如以前好听，那次在初中的时候自己唱着唱着直接失声了，引来周围的同学一阵哄笑，所以许宁从此再也没有在人前唱歌。他不想再听到别人的嘲笑。
可是郭亦涵默默地听许宁唱完两首歌后，惊讶地发现，原来许宁唱歌其实很好听，原来前两天许宁都是用的假声，怪不得调子一直上不去，是故意的吗？可是郭亦涵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会唱歌的人为什么会装作不会唱歌呢？郭亦涵想要问问他为什么，但是又想先听他唱完，所以没有打扰他，许宁唱歌在忘词的时候就会自己胡乱填词，以免影响连贯性，只是声音会小一些。
所以为了听清许宁到底在唱什么，郭亦涵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直到快将耳朵贴在了许宁的脸边。郭亦涵没有注意到随着自己越靠越近，她的头发已经先她一步靠近许宁的脸庞。夏天的晚风透过窗户在教室里调皮，在它围着郭亦涵的头发也转了一圈的时候，许宁感觉脸上有些痒，伸手抓了一下，并扭头看去。许宁抓郭亦涵头发的时候，郭亦涵也反应了过来，同样扭头望去。这一下俩人的距离大概只有两张演草纸那么近，其实两人扭头的时候，两张稚嫩的脸庞已经碰到了一下，只是俩人都愣住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后退。
最后还是许宁反应过来，一个后仰，手肘撑着凳子，身体几乎与桌子水平了，耳朵迅速升温，红色向着脸庞延伸，他实在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竟然站着一个人，还靠那么近。
“你干嘛？”除了这句话，许宁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看着郭亦涵，眼睛已经快要喷出火来。
郭亦涵清醒过来，也是后退了两步，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面对许宁的责问，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凶什么凶，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不小心嘛。搞得好像你吃了多大亏一样。吃亏的应该是我好吧。当然郭亦涵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如此说。
郭亦涵调整了一下情绪，平息了一下心情，回应道“没干嘛啊，我有一道题不会，所以想来问问你。”
“那你来了也不出声，站后面干嘛？”
“我这不是看你在写作业，不敢打扰你，所以打算等你写完再问。”
“那你等就等，靠那么近干嘛？”
“我想看看你怎么写的，没戴眼镜看不清，所以离近点。”
许宁无语的看着郭亦涵，指着她正架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撒谎都这么没诚意。
“那你眼睛上戴的是什么？俩玻璃片吗？”
郭亦涵很自然的摘下近视眼镜“哦，你说这个啊，这是平视镜，没度数的。”
郭亦涵越想越气“你咋这么多问题，你讲不讲？你不讲我问别人去了。”
许宁一时语噎，环顾一周，这教教室里一共就剩他们两个人，你想问谁？看着许宁投过来那狐疑的眼神，好似在看傻子一样。郭亦涵受不了了，扭头就走。许宁赶紧叫住她。他可不敢再惹她，这妮子相当的记仇，这要是让她走了，回去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其实许宁想太多了，郭亦涵现在确实没有这心思，她还处于刚才的尴尬里没有走出来，可是许宁一点台阶也不给，一直在拆台，所以郭亦涵不想再跟他说话了，直男不配跟姐交流。愿世界没有直男。
许宁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给郭亦涵腾了一个地，看她那一脸的冷若冰霜，许宁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说错话了，可是这也不能怪他啊，换谁扭头看见一张人脸贴着自己，都会吓得不轻的吧，自己这反应已经很轻了。
许宁接过她的作业详细的给她讲着每一个步骤，一遍过后，看她没什么反应，得，白讲了。压根就没听进去好吧。此时的郭亦涵满脑子都是“很尴尬，他凶我，凭什么？碰了没？”压根就没听许宁在说什么。许宁只好用手指轻轻敲敲桌子，示意她回一下神。总算把她叫了回来，郭亦涵这下更尴尬了，好在这次许宁并没有再问她在想什么，耐着性子给她又讲了一遍。郭亦涵表示可以了，就开始在作业本上将过程写一遍。
接下来的几分钟俩人都没有说话。郭亦涵将那些念头都赶了出去，不再纠结，碰到了就碰到了，又不是故意的，所以自己初吻应该，不，肯定还在，这算哪门子初吻，而且看许宁的反应，应该是没有碰到，实在是刚才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根本没有注意到。许宁也不知道，只觉得惊慌中好像碰到了一片温凉柔软，但是也不确定。抱着不想就不会尴尬，她不提我就不提，她提我也死不承认的想法，许宁继续保持沉默。
“你刚才唱的什么？”郭亦涵将作业写完后问道。
“哦，‘素颜’啊，你知道的，这两天不是一直在练吗。”许宁头也没抬，回应道。
“跟你这两天练习的时候不太一样。”
许宁沉默了，没有回应她，他知道郭亦涵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用自己声音哼的歌，所以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如果她说不好听的话，自己大概会永远丧失人前唱歌的勇气。郭亦涵见他迟迟没有回应，以为他没有听到，就在她打算重复一遍的时候，许宁说话了。
“怎么了，很难听吗？那是我自己哼着玩的，所以就不太认真，所以跑调也是很正常的事，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唱的太多了，所以嗓子有些哑了，听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不过休息两天就好了，等嗓子好一点就不会......”
“没有啊，我觉得很好听，所以很好奇你练习的时候怎么不这样唱？”郭亦涵打断了许宁的碎碎念。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会儿话这么多。
许宁怔怔的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
“你真的觉得好听，不是在哄我开心吧？”许宁依然无法相信，这夸赞自己的话出自这个经常损自己的丫头之口。
郭亦涵觉得许宁有些奇怪，自己只是实话实说，反应这么大干嘛。
“我骗你干嘛，你看我很闲吗？是真的啊，所以你为什么练习的时候不这样唱？”
“你确实很闲。”许宁脱口而出，随即脑袋上挨了一下。
嘶~，是不是胸大的女生都喜欢用暴力使人屈服。挨了一下的许宁不再招惹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她说实话，将自己不愿意用真声唱歌的原因说出来。果然引来郭亦涵无情的取笑。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这种一直喜欢端着的人也有这么丢人的时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很好奇你当时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很好玩，想看你出丑可不太容易。”
对于郭亦涵的取笑，许宁选择无视。“我什么时候端着了，不是一直都挺正常的，你不要乱说好吧。”
“每次看你讲题的时候就感觉你跟个小老师似的，在讲台上屁股扭来扭去，还一本正经的，不就是端着吗？”
许宁？？？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老盯着别人屁股看什么？许宁已经有些无语了。
郭亦涵见许宁不接话，随即继续说道“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啦，有些女生呢就很喜欢你讲题，觉得可有魅力了，还很可爱，你可是人家男神哦？想不到吧，所以我昨天晚上才会叫你男神啊，不过我肯定不是这么觉得的，明明你那么小。男神起码得一米七八吧，而且你在我这里没有滤镜，哈哈哈哈，是不是后悔跟我一起回家了，男神？”
许宁现在一脑袋的问号，完全不知道郭亦涵在说什么。“你再说什么，完全听不懂。”
“杨怡欣啊，她在我们宿舍说的，说你是她男神，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叫她过来跟你说。”郭亦涵一脸坏笑的建议到，那表情，许宁完全相信她做的出来。
“别别别，我信我信，你说啥我都信，求你了姐姐，别折腾我了行不行，看在我给你讲过这么多题的份上。”许宁赶紧求饶。
见许宁这么识趣，郭亦涵你也就放过了他。不再聊这个话题，劝他自信一点，他的声音很好听，唱歌也很不错，虽然称不上天籁，但是也很不错，所以不妨大胆一点。
“你那时候，只是因为变声期比较突然，现在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所以不用担心会突然失声，而且小时候的声音都比较稚嫩，童音不分男女，不代表长大后声音就不好听了，我觉得你现在的声音就很好啊，我没听过你以前的声音，但是我很喜欢你现在的声音，很好，真的，你相信我。”郭亦涵鼓励道。
听到郭亦涵这么说，其实许宁也渐渐开始相信她了，不然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取笑自己的机会的。既然她这么说，那看来自己的声音，也许并不难听，或许，可以试试也说不定。无非是再出丑一次，引得哄堂大笑。会不会，有没有可能，是郭亦涵为了让自己出丑故意哄骗自己，让自己出丑，她好在一旁取笑？好像，不无可能啊。算了，古有周幽王为搏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今我许宁为搏郭亦涵一笑在人前出糗？不对不对，人周幽王与褒姒是夫妻关系，我们这算什么，想到这里，许宁也笑了起来。
看到许宁笑了起来，郭亦涵还以为他终于放下了心结，也松了一口气，不枉自己出卖了杨怡欣。还是值得的。随即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少年自当肆意开怀，少女眉眼温柔，如明月，姣姣却不刺眼。可让少年看个仔细，又百看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