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上月,心上月
元旦晚会还在继续，不过已经进入了尾声。大家都有点累了已经，虽然很好奇许宁与郭亦涵怎么出去了这么久，但是现在的杨怡欣并没有多问，因为马上就轮到她了。
“为我加油姐妹”轮到杨怡欣了，她与郭亦涵打个招呼就上了。
郭亦涵自然是有求必应，大声喊道“怡欣加油！”喊完还要晃着许宁的胳膊，意思是要他也喊。许宁实在是拉不下脸，只能尴尬的鼓掌，假装没看到。郭亦涵看许宁装不知道，也是有些鄙夷的看着他。许宁继续视而不见。认真欣赏着杨怡欣的街舞。
不愧是练过几年街舞的，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杨怡欣的舞姿轻盈又充满力量，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洋溢，将晚会推向了最后的高潮，压轴出场的节目往往不会让人失望。现场已经有人欢呼高喊再来一个，杨怡欣也很给面子的又跳了一段，大家才意犹未尽的尽情鼓掌。初冬时节，杨怡欣额头竟然冒出了一些汗，看得出来她也很卖力，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了大家。
一舞终，也宣布着晚会的结束，热闹结束，地下只剩一片狼藉，破碎的气球，彩带，散落的瓜子壳，布满了整个场地。兰琬琰立刻从大家的贴心玩伴转变为严厉的班主任，安排人手收拾残局，打扫卫生，将桌子搬回原位，不要影响明天上早读。大家自然是不敢违背的，自顾自的将自己的桌子，书本搬回原来的位置，许宁将自己的东西搬完后，也过去帮郭亦涵也搬了一趟，在此期间，俩人并没有说话。为了不显得太突兀，许宁还帮齐书夏也搬了一趟，在此期间，俩人也没有交流，但是许宁发现郭亦涵在一边偷笑，许宁不经意的瞪了她一眼，但是郭亦涵依旧我行我素，一副你拿我没办法的表情。在许宁帮自己门下两位门生都搬运完毕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搬完。众人很快也将卫生打扫完毕，随后班主任宣布放学，今天玩得很累了，回去早点休息，明天照常上课。大家顿时哀嚎遍野，兰琬琰见大家不太乐意回去，就问大家是不是想晚点再放学，那就整点放学，大家顿时没有意见了，纷纷表示今天有点累，想休息。于是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教室，以防兰姐姐反悔。许宁被邱良俊与罗星宇一起拽着离开了教室，离开教室之前许宁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郭亦涵也在望向门口，她笑着与许宁挥了挥手，许宁便心满意足的，兴高采烈的，反手一手一个，拽着邱良俊与罗星宇一路哼着小曲跑回了宿舍。搞得邱良俊与罗星宇都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小子突然发什么疯。晚会唱了一首歌是值得这么开心的事吗？不过今天大家都很开心就是了，于是也陪着他一起哼哼哈哈的跑了回去。
许宁自然是开心的，郭亦涵成了自己的小徒弟，虽然不是女朋友，但是许宁很满足，况且如果她成了自己的女朋友，自己反而要忐忑几分。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关系，现在这种关系挺好的，比原来亲密几分，又不至于到尴尬的地步，进退都有余地，好像还不错，许宁这么想着。只是想着想着就觉得，会不会齐书夏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非要叫自己师父，许宁摸了摸下巴，虽然这么想有点自恋，但是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哈，那自己到时候应该怎么拒绝呢？果然还是不要跟女生走的太近了好，会有很多麻烦事。在许宁为之叹气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起自己与郭亦涵走的也很近，果然不论男女，双标都是一样的，对于自己喜欢的总能做到视而不见。
另一边郭亦涵与杨怡欣也挽着胳膊回到了宿舍，杨怡欣很开心，可能是因为运动让人快乐，郭亦涵也很开心，原因自然不言而喻。杨怡欣后知后觉，终于想起来问为什么郭亦涵跟许宁出去了那么久。“我们去其他教室转了一下，看看人家在干嘛，又去操场上转了一圈呗，有点冷，所以走得慢。”
听到郭亦涵不紧不慢的回答，虽然杨怡欣还是有些狐疑，但是郭亦涵很快的转移了话题，问她的舞蹈学了多久，在哪学的，难不难之类的。杨怡欣不再多问，与郭亦涵边聊边回。郭亦涵确实不想在今天晚上的问题多聊，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在天台面对许宁的时候好像比较容易冲动，月光洒在许宁身上的时候，有些冷，郭亦涵觉得有些心疼，明明自己与他咫尺之遥，却又觉得远在天边，他只是站在月光下，却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么遥不可及。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霓虹与来往的车辆，眼神里没有一丝向往，尘世的一切好像都与他无关，可他明明那么小，郭亦涵想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他一旦安静下来，就显得那么孤独，如潮水般涌来，没有将他淹没却快要将自己淹没，令人窒息。所以郭亦涵不敢再看，扭头也看起了霓虹灯。直到他开口询问自己在看什么的时候，那种孤独感又如潮水般退去，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可是郭亦涵知道那绝不是错觉，所以她想要了解他一点，明明自己是最早认识他的，也是与他接触最多的，聊天的机会也绝不算少，可是好像并不了解他，仔细回忆以往的聊天，好像都是自己在说，大多时候都是他安安静静的听自己说，偶尔插嘴也只是让聊天继续下去，自己以前傻乎乎的还觉得跟他聊天很开心，搞了半天原来都是他在哄自己，自己还觉得挺舒服？真讨厌这些脑子好使的人，骗起人来都是那么轻松写意。
所以当他提及要自己叫他师父的时候，自己其实并没有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因为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装的漫不经心，但是凭借女人敏锐的直觉，她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小心翼翼，以及眼睛里的闪躲与期待。那么温柔的月光下，郭亦涵不想看到少年的失望，太煞风景。
天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月，怎么能忍心看到月亮蒙尘。月亮与少年，都应熠熠生辉。
......
元旦晚会是寒假前最后的疯狂，往后的日子一如既往，大家依然为了提高成绩而努力着，有人依然为了考试而哭泣着，也有人好像放弃了自己，依然在最后一排摆烂着。这枯燥又乏味的高一生活。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所以只需要一点点异样就能引发学生巨大的关注，你无法想象高中生对于学习之外的事能有多好奇。大概只要不是学习，大家就能提起十二分的气力。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校园里传出学生见鬼的传闻，这种灵异传闻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导致大家晚上上厕所都是结伴而行，女生更是不敢往暗处走了。这种灵异传闻与一般的校园轶事可不太一样，大家可以就其他事引发激烈讨论，各自发表看法。可是这种灵异事件，大家聊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那不自觉压低的声音，那时不时的回头一看，为这空穴来风的奇闻平添了几分诡异气氛。这时候要是有人从后面拍拍你的肩膀，我相信你会立马跳起来骂娘。
许宁就是如此，在他聚精会神的听其他人讲那些校园故事的时候，还有一些小时候的奇奇怪怪的故事，不管是家里老人讲的也好，自己编的也好，在这种大环境下，在这诡异的气氛衬托下，现在被绘声绘色的讲出来，都只会让人更加沉默多想，在大家还沉浸在故事当中，在许宁试图找出找出故事的漏洞的时候，当然这种鬼故事处处是漏洞但是只要披上灵异的外衣，一切都会显得合情合理不容置疑。而此时的郭亦涵见这边围了那么多人鬼鬼祟祟的，连许宁都在这里一言不发，自然是十分好奇，想要凑过来一探究竟。
随手拍了一下许宁，与他打个招呼，然后明显感觉到许宁浑身一颤，整个人差点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许宁的确被这一下拍的心跳加速，气血上涌，差点动摇了自己坚定的唯物主义信念，只想骂人，抬头看到是郭亦涵后才勉强咽下那些难听的字眼。
“你干嘛，吓我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想吓死我啊，小心把你逐出师门。”
看着许宁那一脸的幽怨，郭亦涵自然是毫无悔过之心，只是很少见许宁这个样子，觉得甚是有趣。“行行行，把我逐出师门以后就没人管着您老人家了，多自由，多快活。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不敢违背师父意愿。”
许宁没接这一茬，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抚一下差点跳出来的小心脏，不愿意搭理这个罪魁祸首。谁知郭亦涵不依不饶非要问个究竟。于是许宁告诉她，最近的传闻。看得出来郭亦涵在听到鬼故事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想跑了，只是自尊心作祟加上本身好奇心比较重，虽然脚步在无声的后退，耳朵却是支棱的很精神。这导致大家都起了逗逗她的心思。一边说的煞有其事，一边压低声音故意制造紧张的气氛，鬼故事这个东西，一旦有女生参与进来，意思就不一样了，大家的目的会变得单纯而统一，就是吓唬在座的女生，男胆子反而大了起来，不管事后怕不怕，这一刻都没有一个怂的。大家把最近的传闻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并提醒郭亦涵女生晚上就睡在楼上，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因为事情发生地点就在厕所，而厕所都是上下连通的，所以脏东西可能通过管道爬到上面去，说不定现在就在女寝的厕所呢。别说郭亦涵了，许宁都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你狗日的别只顾一时痛快啊，你说厕所都是通着的，那岂不是说教室这一层的厕所也有可能，虽然知道他在吓人，许宁还是觉得有点太吓人了，这要是晚点自己课间要去厕所，那得多小心翼翼的。郭亦涵已经被吓跑了，边跑边骂那些男生缺德。看着样子，这几天她都不会单独去厕所了。留下一堆男生在原地哈哈大笑。
许宁看他们笑的那么开心，也是有些无语，于是便问他们“快上课了，你们要不要去趟厕所？有没有一起的？”
想起刚刚的发言，大家也是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也有些不敢去了，都打着哈哈说自己不想去了，让许宁自己去吧。
看着这些只图一时痛快的家伙，许宁知道指望不上他们，但是自己确实有些想去厕所了，于是扭头看向邱良俊，良俊确实是个仗义的，起身陪着许宁一起去了厕所。
两人慢悠悠的走到厕所，碰巧厕所的灯坏了，还没来得及换，所以显得有些漆黑，好在今天的月亮依旧很亮，倒是不至于看不清地面。这几天厕所确实与往日不同，往常这个时候根本没有蹲位，许多学生的习惯就是上课之前去厕所，下课之后去厕所，吃完饭后要去厕所，睡觉前也要去个厕所，这就导致厕所的空间总是显得那么拥挤，位置总是不够用。而今这空荡荡的厕所反而让许宁觉得十分不习惯，想必是因为这几天的谣言愈演愈烈，倒是大家去厕所都没那么积极了。许宁的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作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他心里自然是不信那些传言的，只是现在气氛到这了，多少还是紧张一下尊重一下。许宁想着赶紧放完水回教室去，远离这是非之地。
在许宁悠哉悠哉放水的时候，看到坑位里还有一丝火光，许宁以为又是哪位同学抽完烟没有掐灭的烟头，于是调转枪口，瞄准射击。一下就熄灭了，正在为阻止了一场火灾隐患而沾沾自喜的许宁，突然发现这烟头好像有点黄，好像不是烟头，低头仔细望去，靠，这不是黄纸吗？不是，谁在厕所烧着东西啊，不嫌晦气啊，而且这东西是烧给死人的啊，在这里烧什么意思？许宁正气愤着气氛着，突然反应了过来。
？？？？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