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好啊！

离开快餐店大约20分钟后，冯世顺着魔女之吻和巴麻美告知的位置完成汇合。

此时巴麻美站在商场三楼和四楼之间的安全通道内，身边漂浮着一只使魔……嗯？一只？

可为什么他一直收到两只使魔的信号？！

冯世凑过去一看，发现两只使魔黏连在一起，像是一只硕大的蝙·蝠，只不过扇动的不是翅膀，而是20cm长的耳朵。

结合在一起的使魔身体上只有嘴和耳朵，除此之外眼睛、鼻子、手脚等器官统统没有，两者连接的地方生长出密密麻麻的丝线。

那些丝线有节奏地收缩，如同搏动的血管，冯世隐约觉得用不了多久两只使魔要就会融为一体，变得更加强大。

“发生什么事了？”冯世好奇地问。

巴麻美不大确定地说：“我刚才在追踪一只魔女，它们俩告诉我你在附近，然后和我一起进了结界。”

“当时它们跟在我后面，我一直在攻击其他使魔，没注意它们，后来魔女把我们踢出结界逃跑了，那个时候我再看它们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了。”

冯世想了想，提出一个假设：“该不会是它们吃掉被你打残的使魔然后成长了吧？”

巴麻美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

冯世耸了耸肩，决定回头让自己的魔女之躯尝尝别的魔女和使魔是什么味道，看看能不能吃啥补啥。

“接下来怎么办？”

冯世把决定权交给经验丰富的巴麻美，没有过多考虑，巴麻美果断地说：“继续搜寻，我能感到那只魔女还在超市里，这里人员密集，魔女很可能诱发巨大的灾难。”

冯世一口答应，退到巴麻美身后，示意巴麻美带路。

巴麻美举起灵魂宝石左走走，右转转，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

有些不对劲。

忽然她把灵魂宝石往冯世的方向一比，宝石的亮度和闪耀频率瞬间达到最大。

不用巴麻美说，冯世也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

灵魂宝石只能确定一个大概的方向，魔法少女和魔女越近，灵魂宝石闪耀的亮度和频率就越大越快，除此之外，魔法少女没有别的通用手法寻找魔女。

也许少数魔法少女能通过自己独有的魔法追踪魔女，但绝大部分魔法少女都是按照灵魂宝石的指引满大街小巷乱转。

再加上灵魂宝石设计之初就没考虑魔法少女和魔女能和平相处，以至于巴麻美的灵魂宝石现在和冯世卯上了。

“我来吧。”冯世闭上眼，鼻翼微微抽动。

他闻到了奇怪的蔷薇花香，像是蔷薇精油和鱼油混合的味道，香中带腥，像是层层叠叠的薄纱从上方垂落，越往下面越是松散。

“跟我来。”冯世睁开眼，带着巴麻美沿安全通道向上跑去。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超市顶层，一扇厚重的铁门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为了防止误入，商场特意用两指粗的锁链缠了好几圈圈。

可惜这些阻碍对魔法少女和魔女等同于无。

拦下准备掏枪的巴麻美，冯世右臂触手翻涌，一截锋利狰狞的骨刃自袖口延伸，宛如恶魔的怪诞手爪并拢成刀。

轻松斩断铁链，冯世推开门，一股厚重的腐朽气息从门的另一边涌出来，空气长时间不流通积累下来的霉味和灰尘让两人打了几个喷嚏。

冯世搓出一只口罩递给巴麻美，自己也带上一个。

捧着还在蠕动的口罩，巴麻美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玩意儿戴在脸上还是一枪崩了。

就在此时，巴麻美忽然瞪圆了眼，咬牙切齿，像是看到什么让她痛恨不已的景象。

可她眼前只有昏暗的空间，无数巨大的黑影起起伏伏，猩红的信号灯闪烁，仿佛怪物巨大的食道，又如无数鬼魅隐藏其中，眯着猩红的眼窥视两个卑鄙的闯入者。

“快走！出事了！”

来不及多解释，巴麻美抛下口罩冲进黑暗，冯世抓住半空中的口罩紧随其后。

随着两人深入，时空逐渐变得扭曲，在踏破某条界线后，虚妄的墙纸被一层层撕落，露出下方最为癫狂的现实，梵高发狂后的绝笔。

无数枯槁的使魔自破碎的墙纸中爬出，蒲公英毛球般的头颅面露狰狞的笑容，麻杆般的躯干扭曲抽搐，挥舞着漆黑的剪刀。

它们是自绝望中诞生的精魄，攫取憎恶和怨恨成长，钟情于惊恐和死亡。

现在它们发现了猎物！

如此期待，渴望着绝望的尖嚎，使魔狞笑着从四面八方向两人扑去！

然后一头撞在翻涌的墙上。

一张张脸从熔融的墙面浮现，透着莹莹绿光的眼球凝视呆滞的使魔，无数嘴角上扬，似是嘲讽。

好巧啊！小老弟，你也喜欢尖叫？

蒲公英使魔惊恐地嘶鸣，成百上千干瘪的人手应声破墙而出，热情地抓住附近所有的使魔，温柔地拿走它们手中的剪刀，坚定地将它们拖入墙中中，随后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像是吃饱了，翻涌的触手收缩，在冯世身后凝聚成一个焦黑的人形。

如影子有了厚度，又像烧焦的尸体，无数黑烟似得纤毛在在人形表面翻滚。

人形墨绿色的眼睛凝视冯世，随后双手环绕过冯世的脖子，身体顺势倒下，趴在冯世的背上。

丑与美，善与恶，生与死在冯世身上交织，便如他的魔女之吻，对立又彼此交融。

巴麻美下意识握紧枪，哪怕知道那是冯世的魔女形态，她依然忍不住认为那个鬼东西下一秒会拧断冯世的脖子。

摸摸魔女之躯的脑袋，冯世对巴麻美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背后的魔女之躯表情同步，吓得巴麻美忍不住后退一步。

冯世强忍捂脸的冲动，故作淡定地把魔女之躯按到身后巴麻美看不见的位置，然后问：“麻美，我们已经进入魔女的结界了，接下来去哪找事发地？”

巴麻美回过神来，歉意地笑笑，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人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