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觉醒

美树沙耶香的电话只掀起小小的波澜，就连这点波澜也很快被晚宴上热闹的气氛所掩盖。

大家热热闹闹地吃饭，热热闹闹地聊天，热热闹闹地逗小萝莉，听妈妈级的典子阿姨传授人生经验，全然没注意冯世和莱恩顺势完成交易最后一环。

不，也许在其他魔法少女看来，这次聚餐不过是活动的延伸，她们只要欢迎新成员，加深彼此的感情即可。

可不管是莱恩还是冯世都是生意人，不管友谊有多深，该拿到手的钱也不会少一分。

正如真理所言，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东西不需要等价交换呢？

只不过是代价不同罢了。

所以当莱恩同意为冯世提供军火后，两人的交易便进入到下一个阶段，即冯世为莱恩一家提供安全保障。

尤其是在了解世界背面的残酷后，莱恩可不想自己和家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魔女嘎嘣脆，又或者女儿被qb骗去当魔法少女。

他的女儿才7岁啊！岂可修！

这时候就轮到冯世和他的魔法少女团队出场了！

冯世连广告词都想好了：

【您还在担心家人被魔女蛊惑吗？

冯氏魔女之吻为您提前占位，彻底杜绝其他魔女找上门的可能！

您还在担心您的家人被困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吗？

带头大鸽全市在线，见泷原没有它们找不到的地方！

还有多位魔法少女竭力为您服务，时时在线，只要您还在见泷原，您的安全就能得到十足的保障，再也不用担心来自魔女的威胁！】

正如冯世所言，他在给未来铺路，这一次不过是初步合作，同时这也是一次尝试，即将魔女的力量用于赚小钱钱。

毕竟他也是要挣钱养家的嘛！

毕竟魔女能力的产物大多需要魔力维持，难以作为商品出售，但副产物可不一定。

尤其是冯世的魔女之躯拥有强大的生物活性，若是能运用得当，制造出可以稳定遗传的生物反应器，进而制造各种药物，那收益定然是极好的。

就是天花乱地地吹，从投资商那套取研究经费，反正制药这个行业几十个亿砸进去也不一定溅得起水花，没成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冯世心里算盘打得叮当响，而莱恩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

还是那句话，他有钱，超级有钱，雇佣个魔法少女保安队和玩一样，更别说冯世描绘地未来值这个价。

于是冯世得到了运转团队的资金，一众魔法少女则得到了未来，而莱恩为他和他的家人买到了安全，还和志筑家加深了合作。

大家都很开心，再次证明了资本的力量。

所以没有钱还想当魔法少女？tui！没看到初代萌王身边那只超级有钱的知世吗？

但冯世终究不是全知全视的神灵，不可能预料所有事情，哪怕这件事就发生在他眼皮底下。

巴麻美支开其他人，笑眯眯地揉揉怀里的奈奈子，轻声问：“能不能再和姐姐说一下你雪之下姐姐的事情啊？就是你说和冯世哥哥长得很像的那个。”

小萝莉歪着头看这个超级大的姐姐，纠结了一会，最终在棒棒糖的攻势下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好！”

*

*

房间没有开灯，巴麻美趴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双手在闪亮的键盘上操作，手机界面不断更新信息。

有些事情不会在新闻上刊登，因为有些人不想让它被公之于世，但有心人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在晚宴上无意间听到奈奈子说冯世和一个叫做“雪之下逢世”的姐姐一模一样后，巴麻美再难以无视过去的种种矛盾。

忽然，一则报道吸引了巴麻美的注意力。

这则报道的主要内容为：雪之下家族的长女雪之下逢世因为天然气管道爆炸不幸身亡。

巴麻美仔细浏览，最终在报道的一角找到了雪之下逢世的死亡日期，恰好是她遇见冯世的那一天。

巴麻美抿了抿嘴，想起冯世说他来自天朝，便又打开翻译软件，将“冯世”和“逢世”翻译为中文，仔细辨析两者的发音。

不论她怎么听，两者的发音都一模一样！

这一切已经不能用巧合形容了。

一条清晰的逻辑链在巴麻美脑中形成——雪之下逢世向qb许愿成为了魔法少女，从“逢世”变成了“冯世”，而冯世是魔女，那也就意味着……

巴麻美脸色忽然苍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她的心脏缓缓收缩，最终让其难以跳动。

……那岂不是意味着魔法少女会转变为魔女？！

这可怕的猜想一旦形成就再难停息，巴麻美不断回忆，想要证明这个结论的错误，可得到的一切记忆却反过来佐证了这个猜想。

为什么qb和冯世都不愿意告诉她灵魂宝石污秽到极致会发生什么？

因为会变成魔女！

为什么魔女杀之不尽？

因为猎杀魔女的魔法少女会变成魔女！

难以言喻的恐惧攥住了巴麻美，神采迅速从少女明媚的双眼中退去，只留下茫然和无助。

开什么玩笑？！

如果魔女都是魔法少女变来的，那她岂不是杀人犯？！

她都做了什么啊！！！

混沌的污秽迅速增殖，快速吞噬澄黄色的灵魂宝石，提比慌乱地从被子里滚出来，吸附在灵魂宝石上，延缓污秽增殖，可却难以平息巴麻美心中的绝望。

什么正义的伙伴，什么足以自傲的信念，不过是一场骗局！

她只是一个杀人犯，而她最终也将会变成魔女，被其他人杀掉！

“呕！”

强烈的反胃感一下子窜进脑门，巴麻美捂住嘴，眼泪不住地滚落。

“这真是太可笑了……”

巴麻美呜咽着，空着的手去不自觉伸向门口。

即便如此，她还是渴望着。

“谁来……救救我！”

仿若听到了这无力的呼唤，房门被一脚踹开！

冯世逆着光闯入房中，蛮横地突破黑暗，一把抓住巴麻美伸出的手，顺势将她拥入怀中，随后十指紧握。

灿烂的光芒在他身后延展，仿若庄严的冠冕。

于是再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千百万的触须扎入灵魂宝石，“坎”之卦文全力运转，却并非侵蚀，而是建立联系，施与救赎，竭尽所能地扫荡黑暗与绝望！

轻轻拭去巴麻美眼角的泪珠，冯世凝视女孩的脸蛋，温柔地说：“别怕啊，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哽咽着，巴麻美死死抓住冯世的手，不肯放松，却沙哑的揭开心中的伤痕：“可我杀了很多魔女，她们都是魔法少女……”

“放屁！”冯世嘶声咆哮，两只手捧住巴麻美的脸，力气大得惊人，在少女稚嫩的脸蛋上发出啪得一声！

巴麻美一下子哽住了，冯世的粗口和巴掌太过震撼，把她打蒙了，从肉身到心灵。

直视巴麻美的双眼，冯世极为认真地说：“你给我听好了！当失去理智的时候她们就已经死了！那不过是兽欲的躯壳，是和僵尸一样的怪物！”

“它们杀人！你救人！”

如此肯定，冯世大声宣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你应该为此感到自豪，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

“可是你也是魔女……”

“人和猪都是哺乳动物，你和猪是同类？！”冯世好气又好笑，不由加重手上的力道。

“呜……痛！”巴麻美泪眼兮兮地嘟囔，却无从抵挡冯世的手在脸上作乱，只能含泪忍耐，

可内心却不可思议的安定下来。

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即使身处险境，也会有人不顾一切来救她。

真是……太好了！

泪水又止不住，巴麻美攥住冯世的衣服，扑在少年怀中嚎啕大哭。

冯世身体僵硬了一瞬间，旋即放松下来，轻轻揽住巴麻美，轻轻拍女孩的脊背，温柔地重复：“放心好了，我就在这，哪都不去。”

真是，太侥幸了！

幸好他早早暗示，让巴麻美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幸好他的使魔到处都是，他才能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幸好是巴麻美自己推断出背后的真相，如果直视魔法少女堕落为魔女，巴麻美受到的冲击绝对会比现在大得多……

最容易击垮一个人的永远是自己，尤其是巴麻美这样固执太久的人，过去的信条已经化作精神支柱，一旦垮塌就意味着绝望。

而魔法少女最缺少的恰恰是重拾希望的时间。

好在这最艰难的一关已经过去了。

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