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水火金沙滩

次日，云霄和林红娇带着江旭、单子勋等众将骑马出了西城门，一路向西，察看沿途地形。

行了半日，前方一条小河挡住去路。云霄叫来向导询问，向导曰：“此河名叫金沙河，下游河面平坦，河水冲积出大面积沙滩，名叫金沙滩，冬季河水干涸，夏季河水较大。”

林红娇道：“走，到下游看看。”

众人沿河而下，不到数里，河床平坦， 大片沙滩在阳光照射下星光点点。河边的芦苇已经枯黄但却十分茂密。

众人又把四周仔细看了一圈，将地形特征熟记于心才返回泉城。

凉国集结十五万大军，在大将军呼图壁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向陈国边境杀来。到达丹城后 ，呼图壁令赤邪为前锋，拉乌为副将，带五万人马朝泉城扑来，又令柯丹为第二路军主将，带领两万人马向麻城杀去，自己率八万人马坐镇丹城以为策应。

话说赤邪带着五万人马一路南下，眼看离泉城只有两天路程。赤邪召集各营校尉到大帐商议，如何夺取泉城。

拉乌道：“将军，末将在泉城驻扎数月，对此地甚是了解，泉城以西十五里有条河，名叫金沙河，冬季河水干涸，河床平坦，便于大队人马通过，现在已是深秋，我军可从此地直插泉城，杀他个出其不意。”

赤邪点头道：“走金沙河比走北边大路要缩短多少路程？”

“能节省多半天左右。”拉乌答道。

“报——”这时探马来报，在北面官道靠近麻城隘口处发现陈军兵营。

“将军，我军若从官道前行，必然会被陈军发现，不如取道金沙河直取泉城。云霄刚刚得到泉城不过十几日，金沙河冬季枯水他未必知晓，正好打他个出其不意。”拉乌道。

“嗯，言之有理，你马上派出探马前往金沙河察看。全军就地休息，只吃干粮，待探马回报若无异常便全军出发，直取泉城。”赤邪下令。

当日后夜，派出去的探马回报金沙河河水几近干枯，人马皆可通行，并无陈军踪影。

赤邪大喜，令全军拔寨出发。

此时天还未亮，凉军行出数里便有后卫来报，后方辎重遭到马匪偷袭，损失了几辆马车的物资。赤邪令加强防卫继续前进。

又行数里，后卫再报辎重被马匪袭击，如此反复几次，天已大亮。赤邪怒道：“派一队铁浮屠断后，杀了这帮马匪。”

校尉领命带着铁浮屠前去断后。

赤邪心中疑惑，这是哪里来的马匪竟然如此大胆，敢劫大军的物资，不会是陈国派出的游骑吧？若是游骑那云霄肯定就知道了我军的路线，奇袭就毫无意义了。

正想着，铁浮屠校尉回报已将马匪冲散，击杀数人。

赤邪问道：“你可看清他们确实是马匪？”

校尉答道：“禀将军，末将看清楚了 确是马匪，和我们剿过的马匪偷袭手法、作战方式都一模一样，杀死的几人从里到外的衣着我都仔细看了，确是马匪，有的还是我们凉国人。”

赤邪消除了疑虑，骂道：“这帮吃里扒外蠢货，老子早晚端了他们的老窝，全部发配到北疆充军。”

被马匪不停骚扰，大军走走停停，直到过来晌午才到金沙滩，从半夜到现在，走得人困马乏，人和马都挤到干涸的小河边饮水，乱作一团。

拉乌道：“将军，此时人马已乏，天色已晚 ，到达泉城已然天黑，我军不善夜战 ，不如在此安营扎寨，埋锅造饭，让将士们休息一晚，明日再出战。”

赤邪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局面，也感无奈，点头道：“传令就地扎营，全军整休，放出哨马，加强警戒。”

“是”拉乌领命而去。

经过连续数日的行军，凉军早已疲惫不堪，当晚睡得死沉。

半夜，赤邪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忙问发生了何事？左右来报，营地走了水。

赤邪急急出了中军大帐，只见营地多处冒起了火光，火势沿着干枯的芦苇迅速蔓延，营地一片混乱，有人高喊快到河边打水救火。

赤邪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急令左右集结人马，放弃营地。

可人马已乱，都挤在河边打水，根本没人理会。

“轰隆隆”就在这时，小河上方传来阵阵响声，由于天黑，什么都看不清，有人停下手中的活，努力想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暗之中，隐隐出现一层白色泡沫，还有树枝杂草，平推而来，刚开始速度并不快，待到士兵能看清时高达两米的洪水突然从后面卷来，激起的浪花铺天盖地，如猛兽出笼。

“快跑啊，洪水来了。”

“快逃命啊—”

人挤人、马挤人，人叫马嘶，瞬间就被洪涛吞没，什么帐篷、马具、兵刃都成了要命的东西，将人缠住、把人碰伤不计其数。

赤邪的中军账地势较高，见势不妙，上马带着侍卫便跑，不出数里，黑夜中突然亮起一片火把，火光中一员银甲小将率先杀来，赤邪心惊不敢迎战，策马朝黑暗中跑去，身后喊杀之声不断。

眼见一队人马落荒而逃，云霄也分不清哪个是赤邪，因为慌乱中凉军都没穿铠甲，夜色又重，云霄干脆取弓搭箭，一招“三圣弓”三箭齐发，射向逃兵。

赤邪奸猾，边跑边回头盯着云霄，火光中见云霄取弓在手，便将身体伏在马背一侧，只听两声惨叫，左右随从掉下马去。赤邪吓得魂飞魄散，加鞭逃窜。

云霄也不追，指挥士卒一路掩杀，凉军死伤无数。

柴宝从上游带兵杀来，沿着河边一路射杀，将爬上岸的和困在水中没被淹死的统统消灭。云霄有令，对于凉军绝不手软。

赤邪逃了一夜，及至天明见没有追兵才松了口气，看了看身边，跟着自己逃出来的只有千余人，不禁仰天长叹，沮丧至极。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尘土飞扬，一队骑兵杀到，正是才旦带的旋风寨五百骑匪。

赤邪咬牙挥动双刀应战，一番冲杀,赤邪和拉乌不敢恋战，突围而去，回头看看，身边已不足千人。

赤邪哭喊道：“我与云霄两度交手，两度兵败如丧家之犬，我还有何面目见陛下、见师父。”说罢就要举刀自刎，拉乌急忙抱住赤邪。

“将军不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仇不报就是死也不会瞑目啊。大丈夫顶天立地，绝不可自寻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