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连环劫

第二天一早，定边将军单雄飞亲自提审钱方圆。

钱方圆跪在地上，将买画的经过如实说了一遍，只是他只知道郭刚姓郭，名字却不知道，平时都叫郭兄弟。

“大将军府上原来姓郭的府兵多了，鬼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郭兄弟？再说与此相似的画，前几天拍卖出了上万两银子的高价，人尽皆知，而你说你是昨天以四百多两银子买的，难道那姓郭的是傻子？如此低价卖给你，买卖凭证呢？”单雄飞不屑的问道。

“我有当时他寄卖时的字据。”钱方圆忙从怀中掏出字据呈上。

单雄飞拿着看了看道：“这是你立的字据，也只有你的画押，能说明什么？看来都是你一手策划的，难道还想抵赖？速速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钱方圆愣住了，是啊，字据是自己写的，也只有自己的画押，这可怎么办？情急之下，钱方圆脱口而出：“那云府又如何能证明此画就是他们的呢？”

单雄飞怒道：“还敢抵赖，来人，给我大刑伺候。”

“且慢。”这时在一边旁听一直没说话的林红娇站起来道：“单将军，就让钱老板死个明白，以免说他是屈打成招。”

林红娇上前道：“借将军笔墨一用。”

师爷准备好纸墨，林红娇写好后先拿给单雄飞看，又当众拿给钱方圆看。

林红娇问道：“这上面写的什么你可认识？”

钱方圆答道：“不认识。”

林红娇道：“这便是此画上的落款，写的是“坐莲菩萨像，神游恭绘。”此画乃我义父赠予我收藏，我因喜爱，便时常临摹上面的字，时间久了便揣摩出了是什么字，这些古字，当世能认识的人没几个，更不要说会写了，如不是我的画，我怎么能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说完叫人将画卷打开，让众人对比，果然与落款一模一样。钱方圆傻眼了，此画是云家的已毫无疑问。

“就算画是云家的，但不是我偷的，定是姓郭那小子从云家偷的，喔，不对，他说是他在云府当府兵时，云大将军赏赐的。”钱方圆似乎找到了线索。

“放屁，老子跟随大将军多年，上阵杀敌出生入死，大将军也没赏赐过我如此贵重之物，他一个小小府兵，何德何能？大将军会如此重赏？”单雄飞骂道，似乎又觉得当着林红娇的面说这些话有点不合适，让人误解为自己在抱怨大将军，急忙改口道：“大将军向来以军功为重，从不随意赏赐，你休再狡辩。”

“将军，小的没有狡辩，那姓郭的的确是这样说的，小人请将军派人捉拿姓郭的，只要拿到此人便真相大白。”钱方圆现在只能力求自保。

“那姓郭的我自会派人去查，就是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人还是你杜撰的。但即使此画不是你偷的，你买赃卖赃亦是犯法，先打入大牢，若拿住了姓郭的，就判你边关服苦役十年，若没有姓郭的这个人，就判你偷窃充军北关，永不得回。”单雄飞当堂判道。

钱方圆吓得瘫倒在地：“求将军饶命，求大小姐开恩啊，小的真是冤枉啊！”钱方圆不甘心啊，哪怕是被判苦役十年，自己的老婆孩子怎么办？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店怎么办？

林红娇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钱方圆，向单雄飞求情道：“将军，只要失物找回来了就好，看在钱老板有老有小的份上，能不能从轻发落。”

钱方圆见林红娇帮自己说话，感激万分 连连磕头道谢。

单雄飞想了想，道：“既然林小姐给你求情，那就失物物归原主，罚你赔赏云府白银一千两，便可免除牢役之苦。不知钱方圆你可愿意？”

“小人愿意，愿意赔赏。”钱方圆急忙答道，平日里讨价还价、开口闭口生意人的做派早抛得无影无踪。

案子算是结了，钱方圆惊魂未定回到铺子，一病不起。

过了十多日，钱方圆才慢慢缓了过来。

“掌柜的，不好了，那老头来取画来了！”伙计跑进后院来叫钱方圆。

“哪个老头？”钱方圆刚问出口就想起来了，他收了虞仕杰的定金，这几天连惊带病，他几乎把这事忘了。

钱方圆急忙来到店里，看着虞仕杰连日赶路一脸疲惫的样子，他愧疚道：“虞老先生，您来了？可是要让您失望了，真是十分抱歉。”

“怎么了？画你卖给别人了？”本来兴致勃勃的虞仕杰脸瞬间沉了下来。

“您别生气，听我慢慢给您讲。”钱方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合着那画不是你的啊，那你就敢拿来忽悠我？害得我一个老头子来回奔波，骨头都快散架了。”虞仕杰气得要死。又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从怀中取出字据道：“既然你的画没有了，而我又取来了银两，那是你违背了承诺，按照字据上你自己写的，你得赔我两万五千两银子，外加我付你的定金，一共是两万五千二百两银子。”

钱方圆一听，头都大了，瞠目结舌看着虞仕杰，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钱老板不认账吗？”虞仕杰问道。

“虞老，您看我也是受害者，我被那姓郭的骗走四千五百两银子，又赔赏云家一千两，我哪还有钱赔给您啊，我把定金还给您，你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钱方圆恳求道。

“那不行，我一老头，为了这幅画命都差点没了 ，你把我当猴耍啊？”

“反正我现在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钱方圆耍起了无赖。

“是吗？那好，我去报官，看你们陈国还有没有王法。”虞仕杰说着就要带着两名童子离开。

钱方圆一听要报官，早吓得半死，才好不容易摆脱了官司，又要去见官，这不是不疼的手指往磨眼里戳吗？正所谓：奸商怕见官，见官全白干。

“罢了、罢了，虞老爷子，您也不用报官了，我赔赏您，但我手头是真的没有现银了，这店里的古董，您看上什么拿什么吧，随便拿。”钱方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眼发直，嘴里还在念叨“随便拿，随便拿。”

虞仕杰也不客气，指挥两个童子尽照着值钱的古董拿，童子拿不下了，他又挑了几样抱在怀里，放下字据道一声：“对不住了钱老板。”转身离去。

店伙计在一旁也不阻拦，看了看痴呆的钱方圆，他也挑了几件古董揣在怀里，出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