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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民国谍影(24)三合一

民国谍影(24)

“老周!”林雨桐就接话, “查rb间谍查糊涂了, 老邱我敢担保,绝对不会做背叛党国的事。”

“不会背叛国家我信,但是会不会背叛党, 这就不好说了。”周一本凉凉的道, “都是干这一行的, 应该很清楚,这行踪必须要能说的清楚,要有完整的证据证人……要不然, 谁都能怀疑。我这可不是信口开河, 更不是挟私报复, 规矩就是如此。”

林雨桐一副不好接话的样子,只摇头:“不会!都不要急着下结论。老邱怕是忙别的要紧的案子的去了。情报处工作性质特殊。”

“正是因为特殊,才更要查清楚来龙去脉。”周一本又怼了林雨桐一句, 但人家的话是:“我是就事论事,不是针对你啊林站长。叫我说,林站长就该在自己的岗位上, 要不然,这站里可不就是一手遮天吗?”

吴先斋脸色更难看起来, 周一本这是将他呢!这只手遮天的人是他,邱香山是他的学生, 将来还会接替他的站长职位……那这要是邱香山的问题说不清楚,他也休想脱开干系。

四爷就朝周一本摆摆手,叫他适可而止。

周一本干脆起身, 往靠着墙的长椅上一躺,“先睡一觉,他恐怕没那么快回来。”

不大功夫,周一本的鼾声就响起。楚秘书进来添了好几次茶,到了十点,甚至弄了几笼蒸饺两样小菜进来:“都吃点吧,今晚还不知道要等到几点呢。”

除了周一本闻见香味起来吃了三笼之外,就没人动了。

一直等到了十二点四十多,楚秘书才急匆匆的又进来了:“邱主任回来了,下面的人打来电话,说是堵到邱站长的车了,如今正在来站里的路上。”

林雨桐把杯子递给楚秘书:“帮我沏杯浓茶,不习惯熬夜了。”

四个人一人一杯浓茶,半杯子茶叶半杯子水,喝到嘴里直发苦。

这一等,就又是半个小时。邱香山这才莫名其妙的被请到办公室。林雨桐注意到他的鞋上还沾着泥。

邱香山一进来就道歉:“对不住啊站长,我不知道站里出大事了,都等着我呢……”

林雨桐心里翻白眼,蠢了知道吗?多大的事啊,离了你不行?吴先斋是摆设?这里在坐的都是摆设吗?

她这边是隐晦的垂下眼睑,吹着茶叶沫子。那边周一本就是冷哼了:“是啊!您不在,好多事都没法办,这不是都等着您呢吗。”

邱香山一副懒得跟周一本计较的样子,扭脸去问吴先斋:“站长,出什么事了?”

“你这一天的,辛苦了!”吴先斋将杯子放下,“这是忙什么去了?”

“也没什么……”他刚这么说,四爷就轻咳了一声。邱香山知机的顿住了,隐晦的看四爷,四爷给他打眼色,朝吴先斋那边暗示。

邱香山明白点了,就道:“也没什么大事……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打算弄清楚之后,单独跟你汇报的。”他将‘单独’两个字咬的特别重,想来站长能明白重要性。

那边周一本又是一声冷笑:“既然要单独汇报,那咱们耗在这里做什么?走走走!走吧,别耽搁人家的正事!”说着,还真就起身了。

吴先斋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办公室内外就彻底的安静下来了:“看看!看看你们的样子!w员长说要精诚团结,你们团结了吗?相互猜忌,狗咬狗一嘴的毛,谁的嘴脸好看了?”

林雨桐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站长这一句‘狗咬狗’是用的真好!”她蹭的一下起身,一脚将凳子踹开,“在家呆的好好的,非被叫来,来了就成了狗了。您呀,爱骂谁骂谁,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

吴先斋先声夺人制造出来的那点气氛,叫她抬手给毁了。

她当然知道吴先斋不是骂她和四爷的,但谁叫她是女人呢,谁叫她一直不来站里,任何事里都没她的影子,她觉得不爽了,无理取闹又怎么了?何况她是有理取闹的。

周一本本来就不爱受着窝囊气,林雨桐的作为,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口,“咱们这辛苦的钻山沟沟……人家失踪一天还成了功臣,无辜的人倒是得跟着挨骂,张嘴说话成了狗咬狗,那还开什么会呀,您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就完了!”

吴先斋被连着呛了,第一个是林雨桐,他太没太在意,毕竟她本就是一个不能以常理猜度的女人。可等周一本这么大的反应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事情比想象的要糟糕。他好像对平津站失去了掌控了。只这四个下属,这四人里,已经有两人直接呛声了,邱香山更是以站长的心态自居。金汝清看着是站在他身边最亲密的,可别忘了,他跟林雨桐这个副站长那样的关系,是随时可以隐在林雨桐身后的。情势从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样的?若是邱香山这件事解决不好,事情只怕还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到那时候,想升升不上去,想留无法掌控全局,那才是最糟糕的!

“林站长也别生气。”四爷起身去拉林雨桐,示意她别轻举妄动。他知道,她是觉得今晚的事情绊住邱香山,想这么拂袖而去说不定还能借机去一趟娘娘庙。可这风险太大了。他暗示性的在她胳膊上拍了拍,“都是担心邱主任,也都熬了半晚上了,都有些焦躁也是难免的。要不,在长椅上靠着,那里舒服。”

林雨桐顺势就被‘摁在’长椅上,然后轻哼了一声。

没走!这就好。

吴先斋就看林雨桐:“你是副站长,平时修养身体也就罢了,如今这非常之时,这站里,里里外外的也就剩下二三十号人了,这像话吗?况且,把咱们的邱主任忙的满城都找不到踪影,这也是咱们作为上峰的失职啊!事情多,责任大,但这事情不能都叫邱主任去办,责任不能只叫邱主任担着,对吧!”

这回总算找到节奏了,将矛头只对上了邱香山。

便是对着周一本,他也尽量做到和颜悦色:“知道你那边的事情要紧,也没叫人通知你。怎么样了?事情有了进展了!”

虽然是态度和缓了,但这话却是软中带硬,言下之意,我没叫你回来,你怎么擅自跑回来了?先是擅离职守,再是不听调令。而那不用说出来的还有,你在站里留着内线呢。你这是想干什么,信不信明儿我就把你的暗线给你拔了。

只要还在站长这个位子上,就有权利处置下面的人。毕竟,对上汇报的话语权在他手里,不是每个人都跟林雨桐似得,敢仗着功劳跟上面硬着来。

吴先斋重点点了邱香山,暗地里点了周一本,又对林雨桐示好,请她到站里正常工作,然后,这个眼看就要谈崩的局面,就又这么回到了‘正轨’上来。

而此时,邱香山意识上,今晚上的事情不对,这怎么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朝前走了两步,站长到底是他的老师,两人的关系也一直很亲密。这次的事情真的很紧要,“老师……请您给我五分钟单独向您汇报的机会……”

可这五分钟闹不好就成为这说不清楚的五分钟了。

吴先斋就看向其他三个人,问邱香山:“如果你觉得林副站长、金主任、周队长中有不可信之人,那你先把这个人指出来,然后咱们进里面单独谈。”

邱香山面色一变,要真有这样的事,自己也不会等到现在。况且,干这一行的,牵扯到的都是秘密。凡是秘密,当然是越少的人知道泄密的机会就越小。这跟参与的人多与少没有关系。

他跟吴先斋默默的对视了半分钟,见对方并没有退让。那就只能是他退让了,“既然如此,那么……”他说着,就一顿,转身走到门口,左右看看,然后吩咐:“楚秘书,你在门口呆着,哪里也不许去,一秒钟都不许离开,更不准任何人靠近。”

楚秘书在外面应了,邱香山这才回身来,将办公室的门关了,又叫林雨桐:“林站长,你还是坐到你的位置上去吧,今晚说的事情,只怕跟你有直接的关系。”

林雨桐心里咯噔一下,她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是查到了肖驭跟林家的关系了吧。

要是这样,这种状况又有些出乎预料了。

她只做不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问说:“是又有来刺杀我的rb间谍了?”

邱香山摇头,看着林雨桐:“之前,我的人在火车上,抓了一个人……”

这话一出,别管是真的假的,几个人都朝他看过去。四爷和林雨桐做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来,跟吴先斋和周一本的表情一样,茫然中带着几分愕然。

军tong不是杂牌军,他有成熟的体系和管理。任何人必须在这个划定的圈圈内动作。便是周一本,暗地里搞情报消息,假借的名义还是不在职的外勤人员,其实不算是内部的正式人员,称之为线人也未尝不可。就这,有了rb间谍的情报,他也跟吴先斋说过的。汇报的多少这个可以有弹性,你可以选择性的汇报,但你不能不言语。

像是抓人这种事,跟你邱香山有什么关系吗?

你们情报处便是真查到什么要紧的情报,你先得告知站长,再由站长决定,是马上收网还是继续观望,你可以给意见,但你并没有决定权。不管站长怎么决定,但执行人都得是行动队。如今你不管上面,不管跟你协作的其他部门,擅自将人抓了,这么长时间,今晚上不逼问都不能知道。这个人关押的地方还很神秘,因为撒出处那么多人,愣是没找到邱香山所在的位置。

吴先斋能不拍桌子吗?他冷笑连连:“邱香山,你这是想干什么呀?”

造我吴先斋的反吧!

这个事情邱香山就是理亏,他也没打算就这个事情再说什么,正不知道从何说起,四爷就来给他递了个梯子,“现在这个办事程序的事,反倒不是要紧的事……这个回头再说也行,关键得是,邱主任这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抓了个什么人?”

“还用问吗?肯定是工党。”周一本就道:“要是rb人,他早邀功请赏了。如今国工联合抗r时期,他这么神神秘秘的,抓的不是工党能是谁,这事要是叫工党知道了,必是要抓住这个事情做文章的。别说上面会过问,便是平津的那些文人学生,也会跟着闹一闹……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情。w员长现在对工党都不能这么做的!”

“那这也得看是抓的是什么人,此人身上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邱香山冷笑,然后看向吴先斋,“若是此人是来做军中将领的策反和联络工作的也不该抓,那我无话可说!”

什么?

“做军中将领的策反工作?”吴先斋愕然:“情报可靠吗?来源可靠吗?”

这种时期,他不觉得工党有策反**将领的必要。

“消息来源可靠,是咱们早前埋在工方那边的棋子发回来的消息,再不会错的?”邱香山这么说。

早年埋下的棋子?

四爷和林雨桐隐晦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错开。

吴先斋就问说:“是言安的顽石被你唤醒了?”

言安的顽石!

“不是!”邱香山低声道:“是华东的香草。”

又出来一华东的香草!

吴先斋指着邱香山:“你知道不知道,派出去八十一将,指留下这两个了。这些年,再难都不敢唤醒他们,你怎么敢的?戴老板有过批示,此二人不许动,需要的时候,归总部直接管辖。你这是……”

“站长,我冤枉!”邱香山急道:“不是我唤醒了香草,是香草直接发报给咱们的。”

“对方主动联络的?”吴先斋也不敢等闲视之了,“那这事你就该先汇报。别说你不能擅自做主,便是我也不能。这事得跟老板汇报一声的……”

“这不是事关重大吗?我也不知道香草是谁,只听您说过一次。他说的是真是假,这总得抓住人再说吧!”邱香山低声道:“主动联络咱们……往好了想,那就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冒险行事。往坏了想,是不是他暴露了……”

“他暴露了?被工党发现了……然后工党叫咱们去抓他们的人?”脑子没毛病吧!周一本这么怼了一句。

吴先斋指着周一本:“你先别说话,叫他把话说完。”

邱香山就鄙夷的看了周一本一眼,回过头来才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也许不是香草不是被工党抓住的,而是被rb的间谍发现了,反制了香草。利用香草让她来调动咱们对付工党……”

吴先斋朝后一靠,手不停的敲着桌面,这种可能性小,但未必就完全没有,“你继续说。”

“要弄清楚这一点,我们就得弄明白,我抓住的这个人是什么人。”邱香山就道:“因此,我又向对方发报询问此事。”

“香草怎么说?”吴先斋急忙问道。

“他给了我这个人一些资料……”邱香山就道:“他应该是能接触到工党的一些机密的。”

这些资料里只怕就包括肖驭出身临川,跟林伯仁学艺这件事吧。

因此,秋香山才说此事跟桐桐有些瓜葛。

四爷将茶杯端起来,转了两圈突然问了一句:“邱主任的顾虑是有道理,但我也想多嘴的问站长一句,这个香草真的就可靠吗?”

什么意思?

四爷将杯子放下:“我是假设一种最坏的可能性,那就是香草当初被选进军tong的时候,就还有另外一层身份。比如说,他本身就是rb人的间谍,又被咱们阴差阳错的派出去了……说实话,他提供这个消息,什么策反军方将领,在如今看起来着实太荒诞了。工党怎么会在这种时期这么做?这不是授人以柄吗?更何况,意义又在哪里呢?工党一向爱惜羽毛,不是两党你死我活,就犯不上这么贸然而动,不用细想都知道,这很没有道理。如果邱主任抓到的这个人,他此行的目的,是跟rb的活动有重大关系的话,那么,就基本可以确定,香草要么就是被r方控制了,要么就是被我不幸料中。他本就是r方间谍。如果是这样,那邱主任的做法也是为了保全站长,保全站里。毕竟,这个笑话闹得有点大。但要真是这样,还真得多亏了这次的事情,要不然真到了交战的时候,用他的情报指挥咱们,那才是真坏了。”

这话里听起来像是给邱香山开脱,但这开脱的话细想,却叫人不由的汗毛竖起来。因为他说的这种假设,比香草被r方间谍控制了应该更接近真相。在工党的地盘上,谁控制了谁,那是不存在的。所以,这最不敢想的,反而越可能是真的。

邱香山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要真是这样的纰漏,站长,你……”

“我怎么?我怎么升的上去是吧?”吴先斋收起了脸上的那一丝慌乱,继而坚定了起来:“想升官发财也得看时候,这种情况下,我吴先斋要是还想着个人的那点事,如何对得起党国?对得起老板的栽培。倒是你,邱香山。你不是怕我升不上去,你是怕我升不上去腾不出位置叫你跟着不能动窝!大事是怎么耽搁的?就是被你这满肚子的小算盘给耽搁的。”他豁然起身:“抓的人是谁?如今关在哪里?走!现在马上就走,过去看看。”

“现在?”邱香山看了看手腕上崭新的瑞士表,“这都半夜了,这个点咱们一动,只怕惊动的人就多了。”

“还是你那点小九九。”吴先斋冷声道:“若真被咱们不幸料中了,香草此人靠不住。那就得赶紧证实这一点,报给总部。你别忘了,他是能直接给总部发报的。这种事情,发给总部,然后由总部再发给咱们,这才是正常的程序。他不该醒的时候醒来,偏偏还不按程序走。这只能说,他要你抓的这个人一定身负特别重要的使命,为今之计,得先你弄清楚这一点。或者说,你已经弄清楚了?”

“没有!”邱香山咬牙,“这个人不好对付,他一直坚持说要见城外协同驻防的工党代表……”

“走!”吴先斋再不犹豫,“怕惊动人就用你的车。咱们几个就挤在一辆车上就好。你的车在城里最近跑的很频繁,不必担心有人会多想。”

那就只能如此了。

不要司机,邱香山自己开车,吴先斋坐副驾驶上,那后面只能四爷坐中间,林雨桐和周一本坐在两边,挨着车门。

半夜坐车出门,这可真不是好体验。越是靠近湖边的路,越是不好走。车停在林子边上,有专门守着的人迎过来,手里拿着的不正式伪装车用的布。

一步一步倒是做到了极致。从这里再过去每一个路口都昼夜有人守着。还别说,幸好没冒险前来,要不然可能就要跟吴先斋一行碰到一处了。

说实话,吴先斋今儿的决定,叫林雨桐挺意外的。这跟那个一心只想着升官发财的人压根不是一个人一样。

因此,从湖上下来上了小岛,站在娘娘庙的脚下要网上走的时候,林雨桐还是站在了吴先斋的前面,“我跟在邱主任后面,站长跟在我后面吧。大半夜的,下面的人冒冒失失的,可别出什么事。”

要论起保镖,林雨桐这样的绝对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吴先斋‘恩’了一声,稍微让了让位置。

果然,一路往上,邱香山走的小心翼翼,而且一路都在喊着:“是我,别开qiang 。看清楚了,是我,把qiang都收起来。”

不用问也知道,他大概下令,在某个时间段,只要靠近这里的人,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可直到进了娘娘庙,守着的人qiang也没有放下。

他一个巴掌抡过去:“听不见吗?”

“万一您要被挟持了呢?”这人还振振有词。

林雨桐一把拉住邱香山:“别动手,他该被嘉奖才是。做的很好!”

邱香山没有在这些小事上纠缠,而是朝里面指了指:“人就在里面。”直到这个时候了,他才扭脸跟林雨桐道:“之前忘了跟林副站长说了,只怕他是您的一位故人。”

“我的故人?”林雨桐皱眉,“能称之为我的故人的,都死绝了。”

邱香山做了‘请’的姿势,“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哦?”林雨桐轻笑一声,跟着吴先斋就往里面走,一时之间还真没看清楚这个人的脸。

这见房间只有一个火把照明,火把还在角落里。而这个人背光被绑着,就那么直直的的绑在庙里的柱子上,林雨桐还闻见了一股子血腥味。她不由的皱眉:“老邱,你用刑了?”

邱香山随意的‘哦’了一声,“此人嘴太硬,我这不是着急吗?”

四爷喊外面,“再拿几个火把过来。”

火把一个个的拿进来,将整个空间照亮堂之后,林雨桐才看向被绑着的人。此时,他的眼睛睁着,直直的的看向林雨桐,眼里带着几分愕然。

看见真人了,林雨桐对上号了。照片上确实是此人。

那么,他确实是肖驭。

二此时,她不能说不认识。肖驭看见她的那种愕然和不可置信根本就骗不了人。因此,她一步一步的朝前走,不确定一般的叫了一声:“肖驭……师兄……”

肖驭微微愣了一下,不该这么称呼的。她一直是叫他肖大哥的。什么时候叫过肖驭?又什么时候叫过他师兄?

更重要的是,她怎么跟这些人在一起,她不是已经入团了吗?她不是已经马上要入d了吗?她不是因为给师父复仇死了吗?

来不及细想,他轻笑了一声:“师妹,我以为我很快会见到你……还有师父,没想到见你倒是真见到了,但却是这种情况之下。”

林雨桐看了看对方的伤,就喊邱香山:“叫人松绑!立刻马上!”

邱香山亲自过来将牛筋一样的东西给割断了,这才默默的退到一边。肖驭双腿麻木,林雨桐撑着他坐在地上,叫他靠在柱子上。这边林雨桐起身,将大衣脱了,将肖驭包起来:“师兄,怎么回事?”

“我要见我方代表……”肖驭还是这种说法。

林雨桐就道:“师兄,我不瞒你。我说的话,你总是该信的吧。”

“桐桐从来不说假话。”肖驭笑了一下,“我知道的桐桐是不屑说假话的。”

“好!”林雨桐就道:“邱主任是收到消息,说是你是来策反我方将领的……所以,这才抓了你来。这不是他的初衷。我们也意识到,我们可能被人给利用了。所以,这才来找你,希望你能配合。这是对你我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肖驭一听,便明白这其中意思。能清楚他,且知道他的行程,目的又是为了阻止他的行动,那就是说,组织内部出现了大问题。此人的危害,不仅是对于我党,只怕还有军tong,那么此人很可能是rb间谍。

他惊疑不定的看向林雨桐,见她点头,然后就听她道:“如今大战在即……我斗胆一猜,师兄此行,只怕是为了战略情报的,可对?”

肖驭再次眯眼看林雨桐,林雨桐的手隐在他的胳膊下面,重重的捏了一下。这一下,叫他心里一震。那个邱主任并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可师妹一张嘴就道出来了。若是不捏那一下,他最多只以为她聪明,可适时地的捏了他那么一下,他一下子便明白了,她还是她,还是那个师妹。能这么快的找到自己,只怕也是她在背后出力了。

那一瞬间他鼻子一酸,话却冷硬:“师妹还是这么聪明,窥一而知十。可惜这么聪明的人……”

“师兄,信仰的事,咱不提好吗?”林雨桐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就道:“不管咱们现在分属什么阵营,此刻,我们的两方的利益总是一致的吧。”

“我不信他们的话,但我信我师妹的话。”肖驭沉吟了片刻就道:“没错,我是受上级指派,前去取一份从rb作战部发出的针对平津地区的作战情报的……结果……半路上被你们的人抓来了。本来事情很简单,只要将我带去军tong总部,那我就能确定,抓我的的人是谁,既然利益没有冲突,我又何必坚持不说……这么神神秘秘的,我怎么能确定,这位所谓的军tong邱主任,确实是你们jun统的人……”

对呀!这逻辑上是对的。这么神秘,对方当然能以为邱香山是别的什么来路了,如果不是真的军tong人员,那岂不是要暴露工党在r方的特工人员。出于对同志的保护,他是什么都不能说。

所以,还是邱香山做错了。

都不用他们问,然后人家直接就说了。而且,正是预料到的最坏的一种情况。如今不管怎么说,都得先报总部。

吴先斋就出来,也叫了几个人出来,商量这个事情到了如今该怎么解决。

“先回去,报总部,听上面怎么说。”吴先斋先定下调子,然后就其他四人,“你们的意见呢?”

四爷就道:“人也得马上带走,赶紧就医。情报一旦发出去,什么可能都会发生。万一叫工党截获了消息,知道人在咱们手里,那很多事情咱们就很被动了。倒不如做事敞亮一些,误会就说是误会,只要人没事,想来事情也闹不大。如今不是咱们左思右想前思后想斟酌利益得失的时候,战局千变万化,耽搁这几天,怕是已经耽搁大事了。”

吴先斋就看周一本,“你怎么说?”

周一本点头:“战事大如天。城外的工军,人家能打便打,打不了人家往山里一躲,化整为零,还能保存实力。可咱们呢?占着平津的是咱们,若是战事不利,再丢了平津,事情会比现在能想到的还要糟糕。”他朝里面瞥了一眼,“我对工党的态度一向是鲜明的,但不得不说,这个工党还真有点特别,还真就不能杀。”

吴先斋点头,“那就意见一致了?”

几个人都点头,吴先斋就看邱香山:“安排吧!马上将人接回去,安置好,请最好的大夫。”

林雨桐也站在门口跟肖驭说了一声:“师兄好好配合,我先走一步。”

回去的路上,邱香山又扭脸问林雨桐:“我之前得到消息,说是他跟林副站长的的父亲林伯仁老先生学艺,想来,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

“老邱啊,你想说什么呀,我又多了一条通工证据呗,能说点新鲜的吗?”林雨桐看着已经已经有些蒙蒙亮的天,“你现在还有工夫想这个,我要是你,这会子就祈求,最好局势没有往最坏的情况下走。”

邱香山单手把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松了松领口,“这个,不至于的吧。”

谁知道呢?

到了站里,吴先斋就往总部发了电报,结果总部的回复还没有回来,猛地,天上的飞机轰鸣,由远及近。最初还以为是侦察机,马上就走了呢,谁知道才这么想了,轰隆一声,整栋楼都被炸的颤了两颤。

林雨桐蹭的一下拉着四爷就往远离窗户的地方隐蔽,“坏了!r军队对平津发起总攻了。”

吴先斋喊道:“解散!解散!”

解散能去哪,哪里也去不了,密集的炮火落在民宅,落在城里的街道之上。

正要走,站长秘书室的电话叮铃铃的响了,吴先斋和楚秘书都不在,四爷过去一把接起电话:“喂!”

“找林雨桐。”那边有个冰冷的声音。

林雨桐就在边上,听出来是冷子秋:“怎么了?”

“你赶紧撤离隐蔽!”冷子秋就道:“回天无力了,城防司令部决定弃城……”

“什么?”为什么呀?

“□□库炸了,每个战士只有随身的弹药,很快就打完了。”她的语气很匆忙,“这边已经开始撤了,我也要走了,你保重。”

没弹药可打,那就不打。直接走人,如此,省的r军炮火平津城,在他们看来,这是对百姓最大的仁慈。

如此险恶的情况,他们这种在册的有名有姓的军tong 特工,被人抓住就是一个死。

林雨桐看见空空如也的办公楼,怪不得都跑了,家里都有家属呢,如今不光是自己要躲,还得拖家带口的躲。

四爷那边,也有金家一大家子呢。

林雨桐拉着四爷刚要走,电话又响了,里面是四爷熟悉的声音——孙朝发。

孙朝发只说了一句:“家里人都安顿了!”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这是说金家人他帮着安置了。

林雨桐抓了电话:“叫他的人去接肖驭。”

可电话抓起来,只有盲音,再然后连盲音也没有了。电话线被人切断了。

这里是真的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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