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盘菜
熊刚端着第一盘菜，咽着口水朝席间大喊。
“开席！！！”
“第一道菜！灯影牛肉！”
随后子侄们将一盘盘牛肉都摆上桌，第一桌都是长辈，一个小子刚伸出筷子，为首的老者立刻开口。
“先别急动筷子，谁知道这牛肉的来历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旁边一个妇人翻了白眼嘟囔。
“穷秀才每次吃饭都要卖弄，知道的话就赶紧说。”
老头哈哈笑笑也不生气，伸出筷子夹起一片牛肉开口道。
“这肉可有讲究啊，你们看。”
大家透过牛肉看向太阳，果然就像灯影。
老头这才笑道。
“据说啊，在古代的时候，有个大官因为得罪权臣被贬，到了乡下他去了一家小店喝酒，当时点了盘牛肉，这牛肉切的片薄味香，入口无渣。这大官吃的格外高兴，当即就给这道菜取名灯影牛肉。灯影也就是说这牛肉薄，就像皮影戏的幕布一样。”
“这不还是牛肉嘛！”
有个小伙不服气，老头却摇着头。
“非也非也，这牛肉是普通牛肉，但这刀工却并不普通啊，当然，你们这些普通人根本不明白，我这算是对牛弹琴啊。”
气氛有些尴尬，好半天后。
“来，大家动筷子。”
一个老头笑着扬了扬手，率先夹起一片牛肉，结果对面的老头立马呦呵了起来。
“不得了啊，这牛肉都切的能看见人影了……”
其他人此刻也纷纷好奇的夹起牛肉看了起来。
“这刀工可厉害了啊，怪不得叫灯影牛肉呢，你们瞧！”
一个小伙子拿出打火机点着火放到牛肉背面，众人一看都是惊叹不已。
结果有鸡贼的，趁他们都好奇呢，直接把牛肉都给干光了。
“第二道菜！夫妻肺片！”
胖子一扬手，第二道菜上桌。
夫妻肺片的鲜、辣、香，配合螺纹式的摆盘，再淋上红辣椒油，宾客们最后的矜持都没了。
长辈那桌，老头还想和大家客气，可大家根本就没和他客气，菜还没放稳当，好几双筷子已经伸过来了。
三下五除二，一盘夫妻肺片直接空盘。
“第三道菜，三鲜肘花！”
……
“第四道菜，尖椒皮蛋！”
……
“第五道菜，风味土豆丝！”
……
“第六道菜，凉拌芝麻菠菜！”
……
“六道凉菜上完，三荤三素，接下来是三热，第一道，红烧排骨！”
“第二道，仙养醋鱼！”
“第三道，油爆黄金虾！”
“最后一碗，仙养米碗！大家吃好喝好，孝子谢孝喽！！！”
胖子站在饭棚前喊的这几嗓子，那真是绝了。
王帆甚至怀疑这货上辈子0很可能是宫里给大臣们传话的太监，明明是个胖子，说话都是男人味，可一扯开嗓子喊，立马就又尖又细，而且还有非常耐听的旋律在里面。
王帆甚至在想，要是当初让这货站自家店门口招揽客人，或许生意会好很多吧？
最后一道菜上齐，主家开始谢孝，不过此刻尴尬的情况也出现了，十二席，十二席全都放着空盘，每一桌吃的都跟牛舔了一样干净。
虽然这代表了对厨师的认可，可也侧面让主家脸上不太好看。
因为按照规矩，主家谢孝时都要问一句，吃的咋样？菜合不合胃口。
可现在特喵的连菜都没有，还用问吗？
所以李叔只能关切的问一句，吃饱了没？
王帆此刻汗都下来了，因为系统刚发来提示，他的满级厨艺已经过期了。要是李叔让加菜，那可就砸锅了。
还好，这些客人最终还是比较礼貌的，纷纷表示菜很好，也都吃饱了。
最后李叔带一种子侄来到王帆面前，这是要谢厨了。
三个头磕完，一条好烟一瓶好酒奉上。
“小帆，这次可多亏你了，想不到你厨艺这么好，怪不得在市里能开大饭店呢，原本胖子说你的饭店连市里领导都要预约，我还不信，嘿，现在信了！”
“呵呵，李叔客气了。”
两人握了握手，李叔看了眼厨房，表情略微有些尴尬的问。
“那啥……没给我们准备饭菜啊？”
听了这话，王帆啊了一声，刚开始做的时候他把主家这桌饭就给忘了，毕竟没做过大席，按规矩等宾客吃完，主家和子侄们还有一席。
还好，李叔讪讪笑着摆摆手。
“没事没事，没准备就算了，呆会我让他们将就着吃点剩菜……”
“叔，没剩菜了……”
旁边一个子侄表情都抑郁了，早上因为王麻子的事他就没吃上酸汤面，中午见饭菜这么好，口水都下来了，结果现在别说没准备了，连特么剩菜都没有。
此刻李叔也有些尴尬，不过无所谓的摆摆手。
“没关系，呆会咱们去完王麻子家，叔请你们去镇上大酒店搓一顿！！！”
……
出殡结束了，王帆知道，李叔肯定得找王麻子麻烦，不过这和他没关系。
接下来，王帆和胖子帮忙又给李叔家打扫了卫生，等送完所有宾客，这才和胖子回了家。
王帆父母去世后，妹妹因为上学的缘故就住在了胖子家，他自己这三年除了回来上坟之外也很少回家，所以家里基本上算是半荒废状态了。
到了胖子家，胖子父母都在废品收购站忙活，妹妹还在学校没回来，家里就剩胖子爷爷一个人。
“熊爷爷好。”
“哦，昨晚就听说你回来了，又是做大席又是当司仪，忙坏了吧？”
熊爷爷笑的很慈祥，他们两家的关系说起来有些复杂，简单一句话就是，当初王帆的爷爷救过熊爷爷，后来两个老头还拜过把子，甚至胖子爹妈的媒，也都是王帆爷爷在世时给说下的。
“快去洗洗吧，瞧你们两个脏兮兮的，洗完了过来陪我喝点。”
熊爷爷笑着拉两人进了里屋，客厅茶几上放着切好的酱牛肉，还有瓶绿脖西凤酒。
“爷，您是没看见，王帆这次可露脸了，厨艺厉害，哭丧也棒，我去洗个脸，呆会和您细说……”
胖子抓了块牛肉塞进嘴里，随后一溜烟跑了。
王帆跟着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又找了胖子一件衣服套上，这才坐到了桌上。
“熊爷爷，我敬您一杯，感谢您照顾小顺子。”
“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欠你家的情，三代人都还不完，行了，不说这些了，喝酒。”
爷几个喝了两三杯后，熊爷爷这才问到了正题。
“小帆啊，熊刚说你饭店出了点状况，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你也去废品收购站上班吧，毕竟是咱自家的买卖，受不了欺负，有稳定工资，熊刚这几年天天都念叨让你去陪他呢。”
王帆还没开口，熊刚先蹦起来了。
“爷爷，你可能还不清楚情况啊，就凭王帆这手艺、这哭丧……我们搞个大席承包公司，那还不赚翻了啊！他简直就是天生的丧葬一条龙专业户啊！他……”
见爷爷瞪自己，熊刚立马安静下来了，讪讪的笑了笑，然后还是不死心的给爷爷讲。
“真的，骗你是孙子！王麻子早上放了李叔鸽子，差点耽误事，还好王帆顶上去了，他不但能说，还能哭，而且唢呐吹的简直绝了，连乐队的唢呐师傅都夸他厉害呢，你要不信我让王帆现在就给你吹一首，你听听再说……”
给活人吹《孝子泪》，这是不想活了吧？
果然，胖子刚说完，慈眉善目的熊爷爷就举起了铁拐杖。
还好，这时候李叔提着好烟好酒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