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被打了
眼看张母虎虎生威的棍子,就要落在孟建兰的身上。那架势,好像不把她打骨折,就不罢休似的。
孟建兰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莹白的手掌伸出来,举起迎上去,眼见就要落在她的手腕上。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你们在干什么?”
孟建兰头也不回,一下就把棍子狠狠攥住,“哐当”一声,又把它甩至桌角。
这凶猛的力度,棍子的余力尚未消停下来,又从桌脚弹到张伟菁的脚腕处。
“啊啊啊啊啊!”
张伟菁刚才被撞到的膝盖还未停止下阵痛,这次又雪上加霜,被棍子撞击到了脚腕的脆弱之处。
她不明白,自己都没有动手,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她再也忍不住了。
从小到大,在张母的保护,和兄姐的谦让下,从未受过这样委屈的她,顿时捂着疼痛之处,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动手归动手,总是打我干什么啊?!”
“哦,不小心失手了。你妈抡起来的这棍子,就是喜欢往你那边弹过去,可能也知道你妈护着你吧。这谁知道呢?”
孟建兰随意敷衍了一句。
这种轻慢的态度,还有心疼女儿受的伤,霎时让张母失去了理智,红了眼睛。
“啊啊啊啊!我不打到你,就白当你一回婆婆!!”
这愤怒得像狮子一样,毫无理性的张母,顿时让刚进来的张伟业,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大步一迈,挡在孟建兰前面,一双大掌稳稳地锁住了张母挥打过来的手。
“你们在干什么?!又为什么这般打闹起来?”
他冷眸一垂,定定地看向张母的眼里。
“我只是离开了一上午,您为什么总是要闹出点事情出来?”
张母这才发现张伟业的回来。
她一把甩开张伟业禁锢住的手,愤怒至极地指着孟建兰。
“来得正好!大伟,她一点规矩都没有!你刚刚也看到了,她不但不尊重我,还打你妹子。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教训她一顿?!”
说着,她又恶意地露出一抹笑容。
“要打到她赔礼道歉,发誓以后不敢再动手为止!”
张伟业眉头慢慢地锁了起来:“您是不是忘了,明天就是我们回门的日子了?在家里已经闹腾两次了,你觉得这样很好吗?”
张母恶狠狠地瞪着藏在张伟业身后的孟建兰。
“这小婊子,不要脸的!是不是勾得你迷得找不到三魂七窍,连自己爹娘都要扔到一边去了?!”
说着,她就作势哭闹着要往地上躺倒。
“老头子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哪!你一甩手就走了,剩下这个不孝子,既不顾自己亲娘,也不顾自个儿亲妹子,一颗心哪,就偏到那个狐狸精那里去了啊!老天啊,你怎么不打个雷劈下来,给这个小兔崽子看看哪!”
这一番唱念做打的,看得孟建兰简直是眼界大开,叹为观止。
她前世虽然婚姻不幸,但好歹公婆是个讲究体面的人。有再大的意见,也好歹会顾忌自己的脸面。
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市井泼妇无赖模样!
一时,她只是新奇地探出头来,兀自研究般地看向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不休的张母。
张伟业原本还在头疼不已,但看到孟建兰丝毫不以为意,还兴致勃勃地等待张母还会做些什么出来的模样,顿时啼笑皆非了。
他摇了摇头,不理会张母的撒泼耍赖,径自看向一旁摸着膝盖的张伟菁。
“伟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来说!”
他沉声喝问,知道只要有自己这个心眼多的小妹在场,肯定少不了她挑事的份。
张伟菁身子往后一缩,她向来比较怕自家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哥哥。
小的时候,他可没少背着自个妈妈,在背后收拾她。
她眼神怯怯地看向自己妈,希望得到张母一向以来的袒护。
“你看妈干什么?!有什么是不方便说的吗?”张伟业沉下了脸,继续问道。
“你嫂子不是个爱无事生非的人,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才导致这场冲突。你也不希望,就这样含含混混过去吧?”
张母听出来了,自家这个好大儿,可是隐约站在自己媳妇身边去了。
她顿时怒气冲天,“唰”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好你个张伟业!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你就是这样回报你妈的吗?生养你的老娘,你嫡亲的妹子,就在你面前,被这个女人公然地打了。你竟然还要站到她那边去?”
她越说越觉得是这样,鼻孔都喷出一口粗气。
“我现在就出去,叫大伙儿给我评评理,再告到厂里妇联那边去!看他们管,还是不管!”
这时候,孟建兰在旁边凉凉地来了一句:“我好害怕哦!快点去,快点去!顺便让大家见识见识,是哪家还没出门的闺女脸皮那么厚,眼珠子净盯着自己嫂子的东西不肯放!”
“还没出门子呢,就恨不得把娘家所有的东西,搬到自己未来夫家去了!”
“正好让郎警官看看,他将要娶进门的媳妇有多厉害,绝对是揽财的一把好手!”
张伟菁原本还以为她要低头求饶,但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随着这番话说到后面,她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的得意的笑容,不由慢慢地僵硬下来。
她可是知道,自己对象郎熊英,是一副光明磊落、不容家人有瑕的性格。
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
她打了个寒噤,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
她是费尽心思,使尽了千方百计,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性格,才让郎熊英喜欢上自己,并让他答应娶自己过门的。
眼看临门就差这一哆嗦了,她哪能让自己这一两年的功夫白费了?
想到这里,她忙不迭地使劲扯了扯自家妈的袖子。
“妈,算了,我们不要理她,不跟她一般见识。我们还是进去吧。”
张母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好不容易抓到孟建兰理亏的时候,她怎么会甘心就这样放过去呢?
“这怎么能行呢?我觉得,还是要找厂里的妇女主任过来,正好让大伙儿来看清楚某些人的真面目啊!”
孟建兰的声音凉凉地响起,她看似“好心”地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也免得继续这样闹得鸡犬不宁,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