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神魔亦不可挡
贺青平是贺家家生奴才,从他爷爷那辈开始,便在贺府替主子们劳心费力。
他在八岁的时候,就被分到贺二少院里,起初做个打扫小厮,后来许夫人见他机灵,便叫他跟在贺二身边伺候。
他已经不记得初次见贺二少是个什么光景了,只知道贺二少从小就是个钟灵毓秀的天之骄子,容貌斐然,文采绝绝,不论在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所在。
世人皆爱二少爱到发痴发狂,贺青平见过许多痴情男女,为二少做出很多惊天动地的丑事出来。
可这个白芷,却不走寻常路,贺大少是丰神俊朗,可是在贺二少跟前,那份俊朗显然是要打几个折扣的。
主子遭此羞辱,他这个做奴才的心中自然愤愤然。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肢体僵硬的叩响了门扉。
门内传来“请进”的声音,贺青平带着一股怒气走了进去。
木屋阴暗潮湿,视线有些昏暗,贺青平却被躺在床上的白芷晃了眼。
白芷通体雪白,淋雨后感染风寒,整张小脸更是惨白如纸。
像被雨打风吹后的海棠花,娇弱不堪,却又惹人怜惜。
白芷瞪向了这个浑身散发着恶意的奴才,晓得此人是贺知山身边的贴身仆从,想到雨中他头也不回的那一幕,心里堵着一口气,恶言恶语道:“我的琴怎么了?修好了吗?”
贺青平怕她认出来,故意换了语调说话:“少爷说这琴无法修复,特命奴才把琴还回来。”
白芷眼睛一红,看向那架琴,上面分明有剑砍的痕迹,定是贺知山执剑砍断的琴弦,一时间难以自抑,泪珠潸然而下。
“他分明是故意的!这琴被他弄坏了,我不要,我要他给我修好!”
“少爷说他修不好。”
“是他亲口答应给我修琴弦的,大男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怎么能言而无信?”
白芷咬着嘴唇,一张脸越发的惨白,刘嬷嬷看的不忍心,抹了抹眼泪。
“你替我转告贺知山,这把琴什么时候修好了,什么时候还回来!”
说完,把被子拉到头上,蒙头闷哭。
贺青平抱着那架古琴,气的发疯。
你还好意思哭!明明喜欢贺家大少爷,却还要和二少牵扯不清,这不就是水性杨花吗?!
他贺青平虽然是个奴才,可是奴才也是有脾气的,当即抱着那架古琴又回去了。
并且一五一十的把白芷和刘嬷嬷的那番话重复给了贺二少听。
雨已停,天边出了一道彩虹,彩虹透过窗扉,投下斑驳的暗影。
贺知山方才饮过几盏梅花酒,意识迷离,斜靠在软枕上,双目紧闭。
“她是这样说的?”淡淡的问句。
贺青平愤愤道:“是,那个白芷喜欢的是大少爷,还说大少爷是嫡长子什么的,二少,她太过分了!在温泉山庄的时候,她分明就已经失去了贞洁,竟然还妄想着高攀贺家门楣,这样的女人,连给少爷您擦鞋都不配,还请少爷以后别为了这种女人醉酒伤心了。”
贺知山仍是闭着眼,淡淡的命令道:“把琴放下,你出去。”
贺青平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闭上了嘴,乖乖的出去了。
他走后,贺知山方才睁开双目,眸中蓄势已久的泪花,在眼眶里转悠了半圈,又被他的意志力给压了回去。
费尽心机,想要的不过是那一抹虚浮的荣华而已。
正如贺青云所说:白芷这个女人,是个俗不可耐的俗人。
而他贺知山,出生起便站在雪山之巅,鄙视一切世俗之物,怎么却被这么一个俗人给蛊惑了心智!
小的时候,贺老三不过是作弄了他一次,就立马被他报复了回去,他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圣人君子。
白芷是如何待他的?
这是第几次践踏他的尊严了?
贺知山冷笑着凝望窗前的一株红花,突然伸出手来,把那支含苞待放,花蕊还带着雨珠的花骨朵给摘下。
“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神魔亦不可挡。”
他漆黑的瞳仁里满溢着邪狂的笑意。
这场雨后,白芷是真病了。
病歪歪的躺在床上,每日喝着刘嬷嬷的汤水,却一点都不见好,身心疲乏到了极点。
这日清晨,白芷正坐在梳妆镜前梳洗,突然发现首饰盒里多出了一条发带。
这条发带最末端缝制着一圈云纹图样,用手摸上去,有凹凸起伏的触感,这样的触感立刻唤醒了她故意遗忘的记忆。
温泉山庄和她共度九夜的那个骗子!
曾经就是用这样一条发带遮住了她的眼睛。
白芷的头皮都要炸裂了。
那个伪装是贺二的骗子现身了?而且还摸到了她身边。
连日以来的丧气变成了恐惧,她颤抖着身体环顾四周。
那个骗子是如何找到她的?又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把这条发带放到她首饰盒里的?
难道骗子就潜伏在黑暗中窥探她?
她提着心吊着胆,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宁,以至于连夜里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重生以来,最后悔的事莫过于没有查清对方身份就急着爬床,这件事如鲠在喉,每每想起,白芷就恨。
可是这也不能怨谁,她虽然活了两世,但是两辈子加在一起的见识,怕是都比不上富家千金,出身决定眼界,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而且,当初她也是足够谨慎了,甚至还拿着扇子登了贺府的门去确认身份。
贺府那个叫灵犀的丫鬟,信誓旦旦说那扇子就是贺二少的,还毫不犹豫拿出五百两银子,在那种情况下,她理所应当的以为温泉山庄的那位就是真的贺二少。
谁知却是个假冒的!
“哎。”寂静的夜里,白芷又叹了一口气,“他要是敢现身威胁我,我就报官!”
“报官?你舍得吗?”
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出,捂住了她的嘴巴。
白芷一惊,瞳孔瞪的老大,望着那张从黑暗中探出来的脸庞,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漆黑的夜里,白芷依然看不清骗子的脸庞,但是他那股熟悉的味道,就像海水一样,瞬间将她淹没吞噬。
贺知山掐了掐她的大腿,打趣道:“你腿怎么绷的这么紧,别紧张呀,我这个老情人来和你幽会,你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