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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这个想法也太荒唐了

一点点的火苗,就点燃了她心底潜藏的疑惑。

为什么每次和他共处,都是在昏暗的视线里。

她尝试着回想黑夜里他的轮廓,有一部分确实和贺知山是重合的。

难道真的是他?

白芷在朱五爷这里坐不住了,急急的赶回飞星观。

画楼正抱着一个小巧的铜炉,远远看到她便跳了起来:“阿芷姐姐,你身上有没有好吃的?”

这小半天都在清理铜炉底的灰烬,她都累死了,也饿死了。

白芷从街上带了两个梅干菜扣肉饼回来,没来及的吃,便递给了画楼。

“阿芷姐姐,”画楼吃着饼,突然好奇的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锁骨,“你这里怎么了,是被蚊子咬的吧?”

锁骨那儿密布着斑驳的痕迹,都是昨晚那骗子的杰作。

白芷面皮一红,哄她:“对,昨晚上有好多蚊子。”

画楼笑嘻嘻的道:“二少爷的静室里头也有蚊子,”她边说边比划,“二少爷的这,这,那,也都是蚊子咬的痕迹,还有二少爷的手掌,有好多牙印子呢。”

白芷心里砰砰乱跳,昨晚她狠狠咬了骗子的手掌,难道真的是贺知山在戏弄她?

她掀开竹帘,走入内厅,目光沉沉的望向那个正和贺青云下棋的贺知山。

贺知山右掌包着纱布,正在用左手和贺青云下棋。

白芷为他们两人奉上了茶水,然后退到角落里,盯着贺知山包着纱布的右手,眼神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一直到贺知山开口问她,她才回神。

“你既然心悦大哥,就该收收心,别再对其他男人抛媚眼了。”

贺知山抬眸,坦然的冲她一笑:“那日我的小厮去给你送琴,偷听到你和你家嬷嬷之间的谈话,方才知晓,原来你一直仰慕我家大哥。”

“你的仰慕之情,我已经转达给大哥了。”

贺知山手执一枚黑子,笑看着白芷:“只要我赢下这一局,大哥就答应给你一个机会,你想赢还是想输?”

白芷努力克制自己,直视着贺知山的眼睛问他:“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自然是在静室睡觉。”

一夜过后,贺知山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他知道她私下里还花银子在找他。

“那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听说被咬了,还有一排牙印,能给我看看吗?”

“你确定要看?”

贺知山把黑子暂时放回去,举着手招呼她:“你来。”

白芷觉得自己离真相很近了,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拿起一把剪刀,开始拆掉贺知山手上的纱布。

只是外面的纱布解开后,里面的纱布上竟然渗着血水,应该是伤口裂开了,纱布和血融为一体,想要彻底清除掉这些纱布,要一点点的撕开,那样会很痛的。

她停顿了下,想了想,捏着纱布的一端,使劲撕扯了一下。

贺知山眉头都不皱,但是血腥味却更浓了。

白芷这一撕扯,伤口流了更多的血。

她有点于心不忍,心虚的看了一眼贺知山,贺知山神情淡淡的,竟然还在笑:“继续呀。”

白芷觉得自己被挑衅了,被他这么一刺激,当即又撕下一小段纱布。

隐约可以看到一点点牙印,不知道是不是她昨晚咬的,白芷觉得这一切荒唐极了,如果骗子真是他本人,她想不通贺知山这么做的原因,难道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戏弄自己?

就在她想要继续撕掉最后一片纱布时,贺青云抬起眼皮,了望了她一眼,出声呵斥她:“你没有看到他的手在流血吗?你知不知道纱布和血肉已经融为一体了,你这样蛮力的去撕扯,会带来多大的疼痛!”

“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

白芷不愿意放弃。

贺青云望着面前的棋盘,只要贺知山想赢,没人能从他手里胜出,一丝冷笑爬上嘴角。

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让他打从心眼里恶心。

对白芷的美貌,他也多了一丝厌弃。

再美的人,心肠若是歹毒,那也不过是一条蛇蝎美人蛇。

这条美人蛇正咄咄逼人,非要逼迫贺知山撕掉那和血肉连在一起的纱布。

贺知山垂下眸,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坏笑,淡淡的声音响彻整个摘星楼。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确认什么事,但既然你说那很重要,那我就帮你一次吧。”

他自己撕扯掉了最后一片纱布。

撕拉一声,和纱布一起被撕掉的还有他的一寸皮肉,光是看,都觉得心惊胆战。

白芷目露不忍,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去查看牙印。

在一片血肉模糊中,白芷看清了那一排牙印,不知是失望还是别的情绪,一瞬间,她的眼眶就红了。

那一排牙印上面爪痕交错,像是猫抓的痕迹。

“昨天夜里蚊子多,我把一只小花猫放进屋里,想让它替我捉几只蚊子,没想到它如此顽皮,把我的手给咬成了这个样子。”

贺知山把所有的痛意掩藏在心底,他忍着巨大的疼痛在那块被白芷牙齿咬破的皮肉上涂抹蜂蜜,引诱小野猫来划破那里的肌肤。

猫的爪牙锋利无比,他愣是一声都没叫出来。

他素来能忍,一直到猫爪的痕迹盖住那排牙印,这才绑上了纱布。

“如何,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当然得到了。

白芷已经确认,骗子和贺知山是两个人。

哼,贺青云一声冷哼让白芷从浑浊的状态里清醒过来,糟糕,刚才她执意要撕掉贺知山手上的纱布,显得很是冷酷无情,一定是被贺青云讨厌了。

白芷绞着手帕,担忧的看向贺青云,解释道:“其实昨儿晚上,我屋里丢了东西,我情急之下,咬了那小偷一口,我只是想确认下二少是不是那个小偷。”

贺青云轻轻一笑:“你有什么值得偷的?”

打量她一眼,又笑道:“怕是只有这一身皮相还有点偷的价值。”

这明晃晃的讥讽让白芷眼底泛起一片水雾,她快哭了。

贺青云因为母亲的事,对女人一向都抱有偏见,更何况才目睹过白芷恶毒的手段,心里更是鄙夷她。

随手把棋盘弄乱,囔道:“不下了。”

贺知山叹息:“只剩最后一棋就可以分出胜负了,阿芷姑娘,看样子,我大哥对你,并不感兴趣呢。”

贺青云咬了咬牙,眼里冷光迸现:“我对蛇蝎毒妇向来是避而远之的。”

又道:“白芷姑娘,你非本观的道士,却一直寄居在此,怕是不妥当吧,我劝你还是尽快收拾包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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